被楊榮一番責問,秦思成低着頭,竟是沒敢回話。
“我聽說党項人在忻州,根本不用做事,每月都有薪俸領取,可有此事?”見秦思成沒有說話,楊榮又向他追問了一句。
“確有此事!”心知楊榮一定是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了什麼,秦思成也不敢狡辯,很老實的承認了。
“即刻給停了!”楊榮一抖繮繩,對秦思成說道:“我們忻州,絕對不養閒人,尤其是不養外來的閒人!若是漢人還好,養個三五個月,讓他們自尋出路,若是外來的人,不勞動者不得食!”
話說到這裡,他一抖繮繩,策馬朝着城內跑去。西塞軍鐵騎則跟在他身後,涌進了忻州城。
進到城內,楊榮看到路兩側站滿了前來迎接的百姓,其中還有許多百姓在西塞軍從身前經過的時候,不住的給楊榮作揖行禮。
一邊朝着軍營方向走,楊榮一邊向百姓們招手示意。直到他率軍進了軍營,還有許多百姓跟在後面遠遠的圍觀。
這一次楊榮返回忻州,心裡最憋屈的就數秦思成了。
他對百姓已是照料的無微不至,幾乎是想破了腦袋,也要爲百姓們做點實事。至於那些來到忻州的党項人,他也是考慮到中土大國,乃是禮儀之邦,既然外國人來了,就該好生對待,可沒想到,卻因此遭到了楊榮一番狠批。
有些党項人來到忻州已經很長一段時間,在忻州,他們根本不用做任何事情,就能得到官府發放的接濟,若是做了事情,酬勞也比尋常漢人多上許多。
原本他們以爲楊榮回來,聽說有党項人在忻州做事,必定會心情大好,給他們更多的好處,可沒想到,他們等來的不是更多的好處,而是以前的所有利益全部取消。
對楊榮的命令,秦思成自然是不敢違拗,第二天一早,一張告示就貼在了忻州城內的布告欄上。
以往党項人從忻州能夠獲取的特殊照顧,全部取消,再沒有官府的接濟,從事勞動也與漢人一般對待。
這無疑是斷絕了那些吃白食的党項人活路,佈告剛張貼出去,連一個時辰都沒到,忻州衙門外面就聚滿了前來抗議的党項人。
面對党項人的抗議,秦思成的策略就是緊閉衙門大門,不給他們面見。
一些党項人間衙門大門緊閉,心中焦躁,開始砸起了大門,更有甚者,最後竟不知從哪找來了根木樁,像攻城一樣朝着大門錘擊。
消息很快傳進了楊榮的耳朵,得知党項人鬧事,楊榮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點齊了兩千騎兵,徑直朝着忻州衙門去了。
西塞軍騎兵到衙門門口的時候,許多黨項人還圍在那裡,有幾十個人正用木樁撞擊着衙門的硃紅大門,更多的人則在一旁高聲叫好。
街道上的漢人遠遠看着党項人鬧事,卻只能搖頭嘆氣。忻州衙門對党項人始終採取一種護短的方針,若是有漢人和党項人爭鬥,一般來說都是維護党項人的利益。
看到一羣党項人正在砸衙門的大門,楊榮一把抽出佩劍,對身後的西塞軍重騎兵喊道:“將那些砸衙門大門的暴徒全部當場格殺!”
這條命令一出,不僅是正在鬧事的党項人都被嚇的愣了,就連遠遠觀望的忻州百姓也都愣住了。
沒人能想到楊榮剛一回來,就對一直被衙門護着的党項人動手。
在楊榮一聲令下之後,一羣重騎兵策馬朝着正在砸門的党項人衝了過去,沒等那些党項人回過神來,重騎兵們就手起刀落,將他們一個個砍翻在地。
圍在外面的党項人見楊榮真的對他們下了殺手,一個個頓時嚇的渾身發軟,怪叫了一聲,掉頭就想逃走。
可他們剛一轉身,西塞軍重騎兵就抄到了他們前頭,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要做什麼?”策馬走近這些党項人,楊榮眉頭緊皺,冷冷的對他們說道:“莫非你等不曉得,私闖衙門是要受到大宋律例懲處的?”
衙門外面橫躺着數十具屍體,早把這羣党項人給嚇壞了,面對楊榮的質問,他們渾身哆嗦着,竟沒有一個人敢應聲。
“本將軍知道你們都是党項人!”見党項人沒人敢回話,楊榮冷哼了一聲,對他們說道:“不過你們也要記住,既然你們來了大宋,就要遵從大宋的律法。聽說以往你等不用做事,便可以領到糧食和錢兩,今日本將軍便在這裡告訴你等,這樣的好事自今日起,再不可能有了!若是想要在忻州好好呆下去,就和別人一樣,該做什麼做什麼!若是還想吃白食高人一等,那我只好請你們滾出忻州!”
楊榮的話絲毫不帶轉圜,而且說話時語氣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被嚇壞了的党項人哪敢多言語,只是一個個渾身哆嗦着站在那裡,連擡眼看他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走!”朝這些党項人橫了一眼,楊榮一勒繮繩,領着前來平亂的西塞軍重騎兵朝軍營去了。
在街道上走沒多遠,楊榮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陣忻州百姓的歡呼聲,想來是百姓們已經對這些党項人恨之入骨。
“大人,爲何如此對待党項人?”快要到達軍營的時候,跟楊榮一同出來平亂的陳芮小聲向楊榮問道:“莫不是大人真的想把他們趕走?”
“那倒不是!”騎在馬背上,楊榮一邊晃悠着朝前走,一邊對陳芮說道:“我們大宋的立國,是基於漢人的土地,我們的國民多數都是漢人。若是爲了討好外國人,而對自己的國民不公,恐怕最終得到的只是一羣外國的白眼狼和國民的憎恨!我曾經說過,對我來說,根本纔是最重要的,什麼照顧外來人,吸引更多的異族對大宋產生好感,這種屁話在我面前最好不要說!自己家的孩子還吃了上頓沒下頓呢,就想着別人的孩子能不能坐上豪華大馬車,可笑!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