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黛瞧着這小虎崽,奇道:“哪來的小老虎?”
杜文浩忙上前抱起小虎崽,摸了摸它驚慌亂拱的小腦袋,笑道:“這是我前日裡上山採藥,抱回來的,母老虎被獵人的老虎夾給夾死了,只剩這隻可憐的小老虎,不忍心讓它凍死餓死,就抱回來了。”
林青黛皺了皺眉:“養虎爲患,只怕別人發現了……”
“沒事,你們不說,別人不知道的,我也不是老養着,等養大一些,它能自己找吃的了,就放回山上去,等它虎牙長出來,就關在鐵籠子裡,沒問題,不會傷人的。”
“嗯,這是猛獸,還是小心爲上。”
“我知道。”
英子也看清了這小老虎只不過比小狗崽大不了多少,不足爲懼,這才大着膽子上來,藉着明亮的月光,看見小虎崽在杜文浩懷裡簌簌發抖,顯然是剛纔自己的動作把它嚇壞了。小老虎既然害怕自己,英子立即膽子壯了,伸出手摸了摸老虎仔的小腦袋,老虎仔縮了縮脖子,可憐巴巴地瞧了他一眼,把頭拱在杜文浩的臂彎裡。
英子摸着小虎崽光滑的脊背,回過頭對林青黛道:“夫人,這小老虎好可愛,咱們留下它吧!”
“胡鬧!先生只是憐惜它性命,幫幫它而已,咱們怎能飼養猛獸?要讓別人知道了,誰還敢上咱們五味堂來?”
杜文浩道:“正是,所以咱們三個誰也不能說出去!就咱們三知道就行了,趕明兒這小老虎身體強壯了,能自己獵食了,我就把它放回大自然。”
林青黛道:“英子,既然你喜歡這小老虎,那你負責照顧好它好了。”
“好地!”英子朝着杜文浩一吐舌頭。嘻嘻笑了。低聲道:“先生。原來你在藥箱裡養地是這隻小老虎啊。好可愛。剛纔把我給嚇壞了!”
“再兇猛地動物。也有它溫柔地一面。更何況還是個小崽兒。”
英子伸出蔥白般嬌嫩地手掌。試探着放在虎崽地嘴下。虎崽遲疑片刻。亮亮地小眼睛瞅了英子一眼。也試探着伸出粉紅地舌頭。輕輕舔了舔英子地手掌。又趕緊縮回去。蜷縮在杜文浩臂彎裡。拿眼睛瞅了瞅英子。片刻。見沒什麼危險。才又慢慢伸過小腦袋。用舌頭舔舔她地手掌。
虎崽地舌頭舔得英子直癢癢。咯咯嬌笑。摸着小老虎地頭頸道:“這虎崽真可愛!先生。別關它在藥櫃裡了。好嗎?好可憐地。我會照顧好它地!”
“行啊!”杜文浩將小虎崽放在英子懷裡。“交給你了!”
“嗯~!”英子愛憐地撫摸着小虎崽地身子。瞧瞧它地虎牙剛冒尖。肯定傷不了人。試探着把手指伸到虎崽小嘴裡。虎崽用舌頭舔弄着。還當奶頭吸吮。把英子逗得咯咯笑。“它叫啥名字?”
“沒取名呢。”
“瞧它這可愛樣,要不叫小可愛?”
“切!這是老虎喲,你當時貓咪啊?不過瞧它剛纔怕得那慫樣,就叫膽小鬼好了。”
“好難聽!不好不好!看它這可憐樣,娘也沒了,要不叫小可憐吧。”
“它是公的,名字別那麼娘娘腔好不好?”
林青黛道:“又是可愛又是可憐,要不就叫小可吧。”
“小可?好啊。”杜文浩點頭道。
“好耶,我們小可有名字嘍!”英子捏着虎崽的前爪晃動着,幫小虎崽奶聲奶氣道:“好高興耶——!”
林青黛道:“好了,夜也深了,酒壺也打碎了,意味着咱們也喝不成酒了,這就睡吧!”
英子戀戀不捨將小虎崽放回杜文浩房間的狗窩,忙着收拾茶几。
林青黛靠在欄杆上,圓圓的月亮已經開始偏西了,斜斜地照在她婀娜的身上,朦朦朧朧的,彷彿一幅工筆仕女,又象大寫意的小巷女孩,讓杜文浩有些魂不守舍。
林青黛寧靜如月色,把自己的身子融入了夜裡,忽然回過頭來,對杜文浩說了一句:“先生,謝謝你……!”
杜文浩聽到林青黛沒頭沒腦的這句話,有些愕然,正要問“謝我什麼?”林青黛已經飄然回屋,只留下一陣淡淡的幽香。
…………
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
咄咄!
輕微的敲門聲,杜文浩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不用問就知道,鐵定是小丫鬟英子。
“等等!”杜文浩懶散地叫了聲,坐起來,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宿酒還沒醒,腦袋有些昏,搓搓臉,這才慢騰騰穿了衣袍,走到門口,拉開門栓打開門。
一陣香風飄過,英子已經貓着腰鑽過他腋下,跑到狗窩邊蹲下,瞧着小虎崽正擠在六七隻小狗崽堆裡呼呼大睡,嘻嘻一笑,扭回頭對杜文浩道:“先生,虎崽沒餓着吧!”
“老大!餓沒餓你自己看吧!好睏!”杜文浩走回牀邊,一頭撲倒在被子上,閉着眼想再眯一會。
幽香襲人,感覺到牀榻一軟,似乎有人跪在自己身邊,耳邊傳來英子柔柔的聲音:“先生您躺好,英子給您推拿按摩一下。”
宋朝已經很時興推拿術,這一點杜文浩是知道的,可現在有小姑娘要替自己按摩,還是有些不習慣這種剝削階級的生活方式,正要反對,英子一雙小手已經靈巧地在他肩背上揉捏起來。
還別說,這小丫頭按摩技術還真不錯。杜文浩立即放棄了對剝削階級生活方式的反感,閉着眼享受小丫頭溫柔的推拿按摩起來,一邊享受一邊嘟噥道:“你這推拿手藝還不賴嘛!”
“謝謝先生誇獎!夫人說了,以後要英子多多照管先生的起居生活。您可是咱五味堂的二掌櫃了!”
“那怎麼了?”
“夫人說,你是二掌櫃,而我是五味堂的丫頭,當然也就是您的丫頭,所以你讓英子做什麼,英子就做什麼!”
“哈,這就是說,我也有個小丫鬟了?”
“那是,”英子靈巧的小手已經按過脊背、臀部,開始揉捏他的大腿。杜文浩感到某個部位睡獅漸醒,熱血開始奔流,暗叫不好,撐起半個身子道:“差不多了,我……,我還沒洗臉呢!”
“嗯,英子給您倒洗臉水!”
英子剛出去,杜文浩忙起身走到牀邊,推開窗戶,深秋清晨的涼風拂來,沸騰的熱血終於冷卻了。
藥鋪剛開門,龐縣尉的夫人劉氏便帶着女兒龐雨琴,在幾個家丁的護送下,抱着一小箱銀兩來到了五味堂。
劉氏將那裝着一千兩白銀的小箱子交給林青黛之後,由林青黛親自執筆,寫了合股契約,林青黛、劉氏和杜文浩在文契上簽字畫押,各持一份。五味堂由此正式合股,林青黛佔六股,是大掌櫃,杜文浩和龐雨琴各佔兩股,分別是二掌櫃和三掌櫃。藥鋪字號仍叫“五味堂”。
在劉氏的建議下,林青黛決定對陳舊得有些破爛了的五味堂重新裝修一下。由於店面要裝修,需要停業幾天,所以龐雨琴和雪霏兒跟着杜文浩學醫的事,推遲到店面重新開業之後。
接下來的兩天,林青黛忙着重新裝修店面,置辦新貨。店面裝修,暫時停業,杜文浩借這時間專心每天給二奶奶玉兒複診,根據病情調整藥方,並用鍼灸輔助治療。
估計以後會遇到外科小手術,杜文浩便畫圖紙設計了一些常用手術器械,還設計了一口高壓鍋,專門用來高溫消毒相關器械的,請鐵匠打造好了備用。還配製了常用外科中藥消毒藥水,準備了藥棉、紗布、手術服、口罩、手套等,都消毒之後封存備用。又抽空把那天上山採集回來的新草藥也炮製成了飲片、丸劑或者散劑。
這幾天,咳喘厲害的張老漢服了杜文浩的藥之後,已經大好,很是高興,來堂上找杜文浩又開了幾劑回去鞏固療效了。
這一晃眼四天過去了,這一天,終於到了杜文浩說的二奶奶玉兒要過七道兇險的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