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後。
五味堂正式開張。楊睿派人送來了賀禮,說是身上頑疾已經痊癒,因不敢違背和柯堯的約定,故而就不親自來了。
畢竟是一半楊氏‘藥’材的股份,既然柯堯都不喜歡自己了,楊睿更是捨不得將自己一手經營起來的生意拱手讓給一個外人,這一招柯堯真可謂是穩準狠,來了秀山郡不過三兩個月,柯堯很快就出名了,都說杜雲帆有一個刁鑽潑辣的妹妹,。
因爲柯堯同意將川中的宅院給杜三一家居住,故而杜文浩和龐雨琴、王潤雪商量,將五味堂一半的股份給了柯堯,畢竟她是個姑娘,而且也不是自己的親妹妹,這個便宜不能佔,龐雨琴和王潤雪都同意了。
柯堯之前執意不要,最後見杜文浩十分堅持,就同意了兩成股份就再也不要了,杜文浩無奈只好答應下來。
這五味堂是開了張,而且之前杜文浩給柱子和楊千戶還有楊睿看病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所以生意還不錯,但是每次都要到楊氏‘藥’材鋪去買‘藥’,所以利潤不大,這讓林青黛十分惱火。
這一天,吃過晚飯,林青黛去找杜文浩商量此事。
杜文浩的書房。
林青黛和平日一樣給杜文浩沏了一壺新茶,房間裡很暖和,一東一西的牆角都放置了暖爐。
“文浩,我想去一趟外縣。”
“去收購‘藥’材?”杜文浩一眼看出林青黛的想法。
林青黛點點頭:“總是這樣,不是辦法,楊家坐收漁翁之利,害得我們在這裡忙裡忙外,我不服氣。”
杜文浩曉得林青黛的‘性’格,從前在京城的時候,一個‘女’子可以將一個‘藥’鋪撐下去實屬不易,可是她還是堅持將五味堂開了下來,一個人進貨,一個人親自去選‘藥’,別說在古代,就是在現代,這樣的‘女’人也是十分要強的。
“你的想法我也是有的,雖說困難一些,但我們不能安於現狀,反正要一直待下去,就不能讓楊家看我們的笑話,他楊睿不是逢人就說,我杜文浩再是厲害。還不是要在他的‘藥’鋪進‘藥’,所以我同意你的想法。”
林青黛見杜文浩應允了,高興地說道:“那我明天就啓程。”
杜文浩:“不着急,你先派人去打聽一下行情,正好杜三的身體恢復的不錯,我們索‘性’藉故說是帶着杜三去外省省親,一來可以將他安全地送出去,二來也不會引起楊睿的注意。”
林青黛:“這個主意甚好,不過我已經找人打聽了,出了秀山郡有一個叫遠山的縣城,此地的‘藥’材甚好,而且還齊全,那裡有家姓江的老闆是最大的‘藥’材商,不過和楊睿的關係很好哦。”
杜文浩笑了:“怕什麼,我們啃的就是這樣的硬骨頭!”
林青黛興奮起來:“那好,你看我時候出發?”
杜文浩:“不能讓你一人去的,我去和琴兒還有雪兒商量一下,我帶着憨頭和你一起去好了。”
林青黛不同意:“你不能走,五味堂纔開張呢,你怎麼能走?”
杜文浩:“那我決然不能讓你一人去那麼遠的地方,就這麼定了。走吧,我們去和琴兒、雪兒商量一下。”
林青黛無奈,只好起身和杜文浩一起出‘門’找龐雨琴和王潤雪商量去了。
杜文浩將王潤雪、柯堯、雪霏兒、憐兒、慕容‘玉’蘭叫到龐雨琴的院子裡,大家坐在上房圍着火爐說話。
“哥,要不帶着我去吧,反正我在這裡呆着也沒有意思,萬一碰見那個楊睿還影響我的胃口。”
雪霏兒戲謔道:“人家生怕你瓜分走一半的股份,哪裡肯見你,再說,人家也不是糞便,怎麼會影響你的胃口?”
大家被雪霏兒的話給逗笑了。
林青黛:“你又要湊熱鬧了,你去做什麼,琴兒如今身子不便,自然不能去‘藥’鋪幫忙,二夫人家裡還忙不過來,也顧不上外面的生意,如今就你還懂些,你卻要去,你可別忘記了,五味堂你還有股份在裡面的哦。”
王潤雪:“本來柯堯跟着我,也覺得沒有什麼,但是青黛分析的對,這裡纔開張,都走了,連幫忙都沒有了,到底柯堯家中世代都是商人,對做生意還是懂些的,霏兒雖說也‘挺’好,但是宋掌櫃那邊還要不時過去照料着。憐兒對櫃上的事情一竅不通,最好在家裡幫着我了。”
柯堯見王潤雪這麼說,只好說道:“好吧,那我就在家裡呆着好了,那就只有你們三個去,我覺得還是不妥。”
龐雨琴:“你放心,青黛和你相公都會功夫,而且憨頭手腳麻利還勤快,去太多的人就惹眼了。”
憐兒:“但是天寒地凍的,萬一老爺病了……呸呸,烏鴉嘴,沒有事情的。”
杜文浩笑了:“不礙事的,我知道憐兒是考慮我們的安危,我們出發前會帶足乾糧和衣物的。”
王潤雪:“四五個人兩輛馬車是不是太惹眼了,因爲必須還要給杜三和他妻子準備一輛馬車。”
林青黛:“那我們就一輛馬車上全部先放行李,這樣就好。”
在一旁一直坐着沒有說話的慕容‘玉’蘭,突然說道:“我可以爲大家做些什麼嗎?”
王潤雪一直說找慕容‘玉’蘭聊一聊,可是家中需要自己繁忙的事情太多,竟然給搞忘記了,聽見慕容‘玉’蘭這麼說,這纔想起來,於是說道:“那是最好,就是不知道慕容姑娘想做些什麼。”
慕容‘玉’蘭最怕大傢什麼都不讓自己幹。一天除了吃就是睡,像個客人似的,見王潤雪這麼說,心裡也算是有一絲欣慰。
“從前在西夏的時候,還未進宮之前和爹孃學了一些我們那裡釀酒的技術,我看這個地方一年四季都有很多的‘花’朵和野果子,我娘說過,只要是可以吃的,我們都可以用來釀酒。”
杜文浩高興了:“哈,太好了,我最喜歡喝酒了。那你就釀好了,想釀什麼就釀什麼,需要什麼釀酒的工具給雪兒說,讓下人去給你買便是。”
慕容‘玉’蘭莞爾:“多謝老爺,我還有一個提議,不知道可不可以?”
杜文浩:“你說便是。”
“我們西夏是個非常寒冷的地方,所以我們常常釀一些可以驅寒的‘藥’酒,既然五味堂已經開張了,我們可不可以也釀一些不但可以驅寒還可以治病的‘藥’酒呢?”
杜文浩讚賞:“看不出來姑娘還是個有心思的人,我覺得‘挺’好。”
林青黛:“‘玉’蘭這個主意好,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個‘藥’酒是怎麼釀?”
慕容‘玉’蘭見大家都同意自己的想法,興趣來了,話也多了。
“其實我看了看有的時候就是路邊的一些‘花’草都可以釀酒的,有些可以幫助睡眠,有些可以防止孩子夜哭,有些甚至還可以治療‘女’子的病呢。”
王潤雪:“俗話說的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看吧,慕容姑娘竟然也是個可以治病的‘女’子。”
慕容‘玉’蘭有些羞怯:“也不是,我也就是和爹孃學過一些,這樣,我先釀一些,我看最近二夫人太勞累了,先用郊外一些‘花’草給您釀一些安神的酒,你先喝着看,若是好,我們再賣給別人。”
柯堯:“還是先給我釀一些喝再說,萬一那‘花’有毒怎麼辦?”
慕容‘玉’蘭一聽臉‘色’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王潤雪連忙打圓場:“我看還是讓慕容姑娘給我釀一些好了,最近就是睡不好,慕容姑娘我可是等着你的‘花’草酒了哦。”
慕容姑娘點了點頭:“多謝二夫人信賴,你放心我自己會先喝了再給您喝的。”
杜文浩:“其實柯堯就是有口無心,她沒有別的意思,慕容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慕容‘玉’蘭:“怎麼會,小姐說的有道理的。”
柯堯知道自己嘴快又說錯話了,趕緊給慕容‘玉’蘭賠不是,兩個人相視一笑倒也過去了。
商量完事情,王潤雪到書房去找杜文浩。身後還帶了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姑娘。
“老爺,過來和您商量一件事。”王潤雪說道
“家中的事情你定就好,還和我商量什麼?”杜文浩正低頭寫字,沒有在意。
王潤雪將姑娘拉到杜文浩身邊,笑着說道:“這個姑娘叫梅‘花’,今年十五歲,在我身邊帶了一個月,我看着機靈,話也不多,而且勤快,平日裡你喜歡在書房看書,半夜想吃點什麼,用點什麼都不方便,所以想把她就給你,做個使喚丫頭。”
“梅‘花’見過老爺。”
杜文浩這才擡起頭來看了看面前這個姑娘,算是個長相端莊的姑娘,便道:“行,還是你想的周到,既然帶來了,就留在書房好了,不過梅‘花’這個名字實在不好聽,換一個吧。”
“奴婢都聽老爺的。”
杜文浩想了想,道:“柯堯給自己的丫鬟取了一個甘草,我覺得‘挺’好,我們是開‘藥’鋪的,也給你取一個這樣的名字,就叫藿香好了。”
藿香聽罷,趕緊躬身道謝,此後就留在書房照顧杜文浩了。
翌日。
杜文浩和杜三商量好了,然後讓下人準備好了他們去川中的乾糧衣物和盤纏,並未給憨頭講明是去購買‘藥’材,因爲擔心他不小心告訴了譚氏,因譚氏也是個大大咧咧的人,萬一說出去就得不償失了。
吩咐好了一切,杜文浩去龐雨琴那裡看自己的兒子,因爲這一走要到年前才能回來了,畢竟已經是當爹的人了,到底多了一份牽掛。
走到龐雨琴的房間‘門’口,聽見裡面有咯咯地笑聲,杜文浩細細一聽是柯堯在,於是便推‘門’進去。
只見小可愛躺在柯堯的懷裡,柯堯正逗着他呢,已經過了兩個月,小可愛比生之前好看多了,皮膚白裡透着粉,感覺吹彈即破,一雙眼睛也大了,整個臉開始有個龐雨琴的模子,十分惹人喜愛。
“可愛,給姑姑笑一個,求你了,姑姑每天都來看你,你都不給姑姑笑,姑姑都要難過死了。”
龐雨琴被柯堯的樣子逗樂了:“瞧你,他沒有這麼快就笑的,你不要着急。”
柯堯:“怎麼會,我娘說別人生下來都哭,可是我生下來就笑呢。”
杜文浩上前戲謔道:“那你就是個怪物!”
柯堯反嘴相譏:“你纔是怪物,我娘說我這樣的人是天生好命,跟誰誰都會好命的。”
杜文浩:“難怪自從你跟了我,我的命就好的不得了了。”
柯堯的意思是嫁人的意思,杜文浩這麼一說小臉一下就紅了,小心地將小可愛‘交’給一旁的翠蓮,由翠蓮帶了出去。
“我看你和那楊睿越發的象了,嘴裡就沒有一句中聽的話。”柯堯沒好氣嗔道。
杜文浩坐下身來,龐雨琴斜靠在‘牀’上,氣‘色’恢復得差不多,人也圓潤了不少,看起來頗有一種少‘婦’的韻味了。
“我今天來還真想說一兩句讓你中聽的話。”杜文浩微笑着看着柯堯。
柯堯捂着耳朵:“我纔不要聽,你是來看嫂嫂的,又不是來看我的,不過就是我正好在才這麼說罷了。”
杜文浩點了點柯堯:“你啊,那好吧,既然我要和我的夫人道別,那你先回避一下,要不你又覺得我‘肉’麻了。”
柯堯一聽臉更紅了,像是喝過酒了一樣,起身就走。走到‘門’口轉過身來:“那你還給我道別嗎?”
龐雨琴笑了:“要的,要的,你哥哥怎麼會不和你道別呢。”
柯堯:“那可不一定,他這麼多的夫人妾室要一一道別,想到我的時候天都黑了。”
杜文浩和龐雨琴笑了起來,杜文浩:“那好吧,那我就晚上到你那裡去,不和大家一起吃飯了,你親自給我炒兩個小菜我們倆喝一盅,你看如何啊?”
柯堯哼了一聲:“誰和你喝酒!”說完,走出‘門’去將他們兩個關在了房間裡。
柯堯走出‘門’去,杜文浩走到‘牀’邊將鞋子脫下,然後上‘牀’和龐雨琴並肩靠着。
“相公,我看柯堯的心思還是在你身上。”
“我看未必,我問過她,她說她不要跟我。”
龐雨琴沒有想到柯堯會這樣回答, 多少有些詫異:“是嗎?這個我倒是沒有想到,我看她聽維護你的,怎麼會……”
杜文浩將龐雨琴摟在懷裡:“誰知道呢,大概是對我有的只是一種感‘激’之情吧。”
龐雨琴搖了搖頭:“不會,若只是感‘激’,也不至於連嫁人都不想嫁了吧。”
“我反正是搞不懂這些生下來就會笑的人。”杜文浩笑着說道。
龐雨琴:“不過我聽老人說,生下來就會笑的人,若是男人那一定是當宰相的命,若是‘女’人那也了不得。”
“我看柯堯現在就已經了不得了,你知道秀山郡的人怎麼說她嗎?”
龐雨琴一直在家裡呆着自己不知,於是好奇便讓杜文浩講給自己聽。
杜文浩:“說她是一隻帶刺的玫瑰,好看卻誰也不敢去摘。”
龐雨琴笑了:“‘挺’形象的。”
杜文浩:“我發現這個丫頭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人都敢去招惹,她最害怕就是我和青黛,這一次我們都走了,你和雪兒柯堯費心了。”
龐雨琴:“相公放心,其實這個丫頭就是直‘性’子,心卻十分善良,而且對我和雪兒也很尊重,你就放心去辦你們的事情,家裡不用擔心。”
杜文浩:“另外,我看那個楊睿並未善類,一個可以對自己親人下毒的人這種人是萬不能輕視的,好在雪兒功夫不錯,足以應付。不過還是小心爲好。我們一走,他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千萬不要讓柯堯意氣用事,錢不收和閻妙手都是老江湖,有事可以找他們商量。”
“好的,知道了。”
和龐雨琴溫存了一會兒,杜文浩從房間裡出來直接去了王潤雪那裡。
和幾個夫人還有慕容‘玉’蘭一一道別後,果然去了不少的時間,杜文浩決定去看看楊千戶,因爲他和楊睿沒有住在一起,杜文浩雖說不喜歡那個楊睿,卻覺得楊千戶的人還可以。
帶上憨頭,兩個人駕車就過去了。
走到大‘門’口,‘門’房的下人去稟報,杜文浩聽見院子裡有吼罵聲。
“你們就是想讓我死,想讓我懷不上,這樣你這個賤人就可以登堂入室,當着我的面和我的男人眉來眼去,我告訴你,你休想!”
接着就是一陣哭聲,聽着聲音不大,像是刻意忍住不讓人聽見。
憨頭小聲說道:“大概那個羅四娘又在發飆了。”
杜文浩笑了笑,沒有說話,只見楊光從院子裡急匆匆走了過來,走到跟前,杜文浩發現他的脖頸處有兩三道抓痕,這個羅四娘果真厲害!
“不好意思,不知道杜老爺來,小的出來迎接的遲了,還望杜老爺見諒。”
杜文浩淡笑道:“就是順路過來看看老爺子的身體好些了沒有,不知現在是否方便?”說着,杜文浩看了看聲音發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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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光尷尬地笑了笑:“讓杜老爺見笑了,賤內最近身體不適,故而……不說了,小的領杜老爺去老爺子院子裡吧,老爺子好多了。”
“夫人的身體怎麼啦?”杜文浩問道。
楊光哀嘆一聲:“家‘門’不幸啊,說來話長,算了,不說了,杜老爺日理萬機,小的家事哪裡好囉嗦給您聽。”
憨頭:“我家老爺既然問了,你就說唄,你忘記我家老爺是郎中了?”
楊光笑得有些古怪,支吾道:“知道,知道。”卻不往下說,杜文浩看出端倪,便不再追問了。
到了楊千戶的院子,楊光讓下人去通報,自己便先退下了。
很快就見楊千戶紅光滿面地走了出來,看來確實痊癒了。
“哈哈哈哈,一早就見院中枝頭喜鵲鳴叫,料想有貴客上‘門’,果真來了,杜老爺快請。”
楊千戶親熱地走上前來,將杜文浩迎請到房中坐下。
“老爺子看來恢復的不錯!”杜文浩說道。
楊千戶:“虧得你救了老夫一命,否則現在要不還躺在‘牀’上等死,要不就是已經死了。”
杜文浩笑了:“老爺子哪裡的話。”
楊千戶感慨道:“老夫說的是實話啊,您的救命之恩我都不知該如何回報。”
杜文浩笑了:“瞧您說的,這是我應該的,瞧着您病了卻見死不救,那不是醫者的本分,那我還學醫做什麼呢?”
楊千戶:“說的好!不知今日杜老爺過來有什麼要事嗎?”
杜文浩:“以後老爺子還是喊我雲帆好了,我是晚輩,您老爺老爺的叫着,我也不自在。”
楊千戶大笑:“好,好,那我就喊你賢侄好了,這樣也親切。”
杜文浩:“甚好,這一次來,一來是看看您老的身體恢復的可好,二來就是爲了感謝你將雲帆客棧轉讓給了我,一分錢都沒有要,實在是……”
楊千戶擺了擺手:“若我不是還有一個外孫,你救老夫一條命,我就是把全部的家產給你,那也不爲過啊,不就一家客棧嗎?其實老夫知道你也不缺錢,不過就是老夫的一點心意罷了,不足掛齒,不足掛齒啊!”
杜文浩:“是這樣,最近我大概要出一趟遠‘門’,想帶着叔叔去外省省親,走之前過來看看您。”
楊千戶哦了一聲,好像都在預料當中一樣,笑了笑:“也好,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呢?”
杜文浩:“年前應該就回來了。”
楊千戶走到書櫃前從‘抽’屜裡取出兩個信封走到杜文浩面前‘交’給他:“這兩封信你留着,如果需要你就用,如果不需要就撕了便是,不過不要留着帶回來。”
杜文浩不解,一白一黃兩個信封,只見信封上一個字都沒有寫。
楊千戶微笑着看了看杜文浩:“好了,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呢?”
“明日便走。”
“要不我讓楊光陪着你去,這個傢伙人不壞,而且一身功夫,照顧你還是沒有問題。”
杜文浩起身道謝:“老爺子實在太客氣了,我來時見楊光那邊好像也有事情,聽說他老婆病了,他一走,一來家中無人料理,二來他老婆也該有話說了,您放心,我帶着一個夥計和一個妾室,那個妾室會一些功夫,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楊千戶也不勉強:“那好吧,回來請你喝酒,將信收好,出發再看,若是要看,先看白‘色’的吧。”
杜文浩拱手告辭:“那我告辭了,老爺子保重。”
楊千戶親自將杜文浩送到‘門’口上了車見馬車離去才轉身回去。
杜文浩回到家,天‘色’漸晚,先將楊千戶給自己的書信放回書房的行李中,想着已經和柯堯約好,不知道這個丫頭有沒有給自己備酒,於是自己決定先去打探一番。
柯堯得院子最小,是她自己選的,說是不喜歡大地方,空落落的顯得很寂寥。
小院不過十間左右的房間,除了甘草以外,別的下人和丫鬟都住在前院,這個時候是主子們用膳的時候,下人和丫鬟都在前院伺候着,所以很安靜。
柯堯的房間裡亮着燈,看來沒有去吃飯,也沒有聽見甘草的聲音,杜文浩躡手躡腳走到‘門’口,聽見房間裡柯堯說道:“是哥嗎?進來吧。”
聲音聽着很溫柔,倒讓杜文浩產生一種錯覺,像是一個俏嬌娘在家裡在等着回家的夫君一般。
杜文浩走進房間,只見房間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了酒菜,窗臺和桌上都有油燈和紅燭,房間的光線看着很柔和,也很溫暖。
柯堯正埋頭斟酒,也不擡頭,只說道:“隨手關‘門’吧,屋子好容易有一些暖和氣,今天好冷的。”
杜文浩將‘門’關上,走到桌前坐下,端詳着對面的柯堯。
柯堯起身走到桌前蹲身下來:“知道你的鞋子一定讓路邊草地上的霜‘露’打溼了,我給你脫下放在暖爐旁烘乾,你暫且穿一雙別的鞋子。”說完,從一旁拿來一雙杜文浩的單鞋給杜文浩穿上,然後將打溼的鞋子放在暖爐旁邊之後,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只見柯堯寐含‘春’水臉如凝脂,一襲白‘色’牡丹煙羅軟紗挽在臂彎間,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好在房間裡十分暖和,這種打扮竟不象在冬天了。
柯堯也不理杜文浩的眼神舉起酒杯:“來,哥,這杯酒爲你踐行,希望你早去早回。”說完自己先一口乾了杯中的酒。
杜文浩喝完,道:“這個酒好香啊,有股‘花’香,是什麼酒?”
柯堯莞爾一笑,然後給他斟滿:“好喝嗎?”
杜文浩點頭。
“叫一點香,是‘玉’蘭叫我做的,用了一些山間的野‘花’和桂‘花’蜜,不想才一天,你都喝出香味了,那就好。”
“名字也好,一點香,真是一點就很香了。”
柯堯再舉杯:“這杯酒希望哥哥和姐姐此次遠行馬到成功。”
杜文浩笑道:“今天怎麼這麼會說話了?”
柯堯自己先乾爲敬,然後說道:“其實我一直很會說話,不過就是時機不對。”
杜文浩大笑,柯堯將杯子接過將酒斟滿放在杜文浩面前。
杜文浩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嘴裡,邊吃邊說道:“慢慢喝,我們還不知道這個酒酒勁如何,三兩下喝醉了,還怎麼說話?”
柯堯笑而不答,舉杯,杜文浩趕緊阻止:“別總是喝酒,吃點菜再說。”
柯堯:“這三杯是一定要喝完的,喝完之後我們再慢慢吃菜說話也無妨。”
“好吧,那就聽你的,看在今天爲我準備了好酒好菜的份兒上。”杜文浩拿柯堯沒有辦法,只好答應。
柯堯:“這第三杯酒就有兩層意思,一是爲了保佑我自己的,希望菩薩保佑柯堯我心想事成。”
杜文浩看着柯堯一臉認真的樣子,笑着說道:“這麼嚴肅?什麼事情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完成便是。”
柯堯微微一笑:“柯堯自從跟着哥哥,這一路過來虧得哥哥照顧着,縱容我的一切,驕橫和自傲,別人看不慣的,哥哥都包容着,替我解釋並且原諒,柯堯這杯酒除了感‘激’,二來就是希望你回來的時候可以看見一個完全不同的我。”
杜文浩被柯堯這一番話說的有些感動了,自己主動舉起杯子和柯堯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看你說的跟生離死別的,你還是你,我看你是改變不了了。”
柯堯:“未必,不信我們走着瞧。”
杜文浩:“我倒想看看我的柯堯會變成什麼樣子。”
‘門’外有人說話。
“老爺,小姐,二夫人說今天廚房有老爺喜歡的小炒‘肉’,要不要送來一份?”
杜文浩:“罷了,柯堯準備的都是我喜歡的,什麼都不用了,她們吃完該歇息就歇息了吧。”
“是,老爺。”腳步聲漸漸遠去了。
柯堯:“感覺這個酒怎麼樣,有沒有暈啊?”
杜文浩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畢竟才三杯,哪裡醉得了他。
“反正好早,那我們就慢慢的喝。”柯堯說道,然後給杜文浩的碟子裡夾了一塊他喜歡吃的薰魚。
杜文浩:“你不是最不喜歡在自己的房間裡擺酒吃喝了嗎?說是這個味道不好。”
柯堯:“不礙事,醉了倒下什麼味道都聞不到了,早上醒來的時候讓甘草灑些水,打開窗戶,一會兒就好。”
兩個人邊吃邊說,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杜文浩感覺有些微醺了,知道不能再喝,俗話說的好,酒能壯膽,但也能壞事,畢竟眼前這個‘女’人曾經和自己有過親密接觸,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壞事,想到這裡,杜文浩起身告辭。
柯堯也不挽留,道:“好吧,你坐着,容我去將棉鞋拿來給你穿上你再走。”
杜文浩有些站立不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趕緊扶住一旁的‘牀’欄。
柯堯笑了,將杜文浩扶着坐在‘牀’邊,杜文浩不肯:“你最不喜歡別人坐你的‘牀’了,我還是坐回椅子上去。”
柯堯按住他的肩膀:“好了,我最怕喝醉的人,一點力氣沒有,所有的重量都在旁人身上,我哪裡扶得住你啊,還是坐着,穿上棉鞋再說。”
杜文浩聽着有理,只好乖乖地坐在柯堯柔軟的‘牀’榻之上,隱約還能聞到柯堯身上的那種幽香,杜文浩覺得自己彷彿置身與‘花’鄉之中,真想躺下好好的睡一覺,在這樣溫暖和芳香的氛圍裡,他一定是好夢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