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紹熙三年即公元1192年冬,金兵大舉南下,南宋朝野震驚,將矛頭紛紛指向陸雲,主和派要求嚴懲陸雲,放棄淮北之地求和。主戰派則興奮異常,強力支持陸雲在淮北作戰,意圖以此爲契機發兵北上,奪回失地,一統中原。
王軒自然不知道這些,他面前的八萬金國大軍已經將他忙的腳打後腦勺,金兵彪悍,倒讓陸雲軍費勁了一些心力。
首先,金兵一改以前的戰術,轉而利用人多優勢,採用人海戰術,所有兵丁分爲十個衝鋒隊,每隊三千人,對陸雲軍的地面堡壘發動了人海攻擊。
碉堡內的士兵給金兵大量殺傷之後順着地道撤出碉堡,轉入下一道防線繼續抵抗。這種層層抵抗的戰略取得了明顯的成效,一天便殺傷敵人達五千人,但是金泉前線的堡壘也全部淪於敵手。
八千民團,兩千正規軍,還有五千寨勇悉數到位,分散在三個城中進行抵抗。
拂曉,金兵吹響了牛角號,開始進攻金泉。
潮水般的金兵涌上城牆,又被殺傷力巨大的火器打退,換來的是金兵更加猛烈的進攻!
王軒手扶城牆,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金兵涌過來,架起雲梯開始攻城,他一揮手,叫來十餘名敢死之士,身帶利器火把,由長繩縋下城牆,懸在半空,專燒雲梯。
這一招收效明顯,金兵登上雲梯便只有一條路——向上衝,故此在雲梯之上的金兵幾乎沒有防護力,這十餘名敢死之士燒掉大部分雲梯,又將火把扔進金兵行伍中,引來陣陣慌張慘叫。
金兵對這懸在半空的幾個人恨入骨髓,放箭殺傷,王軒急忙將他們吊上來,十幾人無一傷亡,大獲全勝。
金兵由於攻城雲梯被燒,無法發動有效進攻,王軒見此,將大炮推上城牆,開始炮轟。
這一下非同小可,金兵陣型過密,來不及散開,一陣炮響過後,大批大批的金兵被炸成了異地冤魂。
餘下的金兵開始逃散,王軒又用弓箭進行殺傷,金泉得一時安全。
東面,武安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壓力。楊文廣手持長刀出城與敵拼殺,斬將奪旗,軍威大陣,衝散金軍先頭部隊。
金軍後隊源源不斷的涌上來,楊文廣退守武安城,開始了艱苦卓絕的保衛戰。
金兵大舉攻城,箭如雨下,楊文廣下令全城百姓上城牆協助戰鬥。白鬍子的鄭老頭也拄着柺杖顫巍巍站在城頭,看着城下山呼海嘯拼死衝鋒的金兵,雙眼流出怒火:“這幫畜生!搶我們的田,佔我們的地,讓我堂堂華夏做胡狗的奴隸!此仇不報,對不起這身漢人衣冠!”老頭說道激動之處,顫巍巍的走到大炮前,點燃大炮。
“轟!”一聲巨響,老頭的臉被火藥薰得烏黑,再向下看,金兵被這一炮之威所震懾,呆在原地竟不知所措。
不巧的是,金兵的帶兵將領是趙典章,他策馬揮刀,衝至城牆下,招呼兵士繼續進攻。
主將身先士卒,士兵誰不效命?金兵士氣大振,怪叫一聲又一次將武安小城吞沒。
楊文廣窺得敵兵離城牆不遠,打個唿哨,城頭的士兵紛紛跳出,將熱水沸油傾倒下去。金兵哇哇大叫,死傷甚衆,但是依舊拼死衝鋒,勢頭絲毫不減。
楊文廣心生一計,下令士兵後撤,城牆上不留一人。聽哨爲號,一齊殺出。
金兵正在爬梯,忽然發現上頭沒人了,紛紛大喜過望,抓緊爬梯以搶得頭功。
來到城牆之上,金兵正在疑惑,偌大個城牆上空無一人,他們都跑了麼?
“蠻子逃了!”
“逃”字尚未出口,只聽四周傳來一聲唿哨,伏兵四起,見人就殺,金兵先登城三百餘人無一生還。
楊文廣將他們的頭顱割下,懸在城頭製造恐怖氣氛。金兵雖然畏懼,但是依舊衝鋒不止。
金兵又一次衝上城頭,他們死死的攥住刀柄,眼神裡流露出驚恐的神情。
“咚!”
“咚咚!”
四處傳來了陣陣炮響,一顆顆兒臂粗細的鐵管飛到他們腳下。有的老兵識得,慘叫一聲:“短炮!”
他的聲音淹沒在隆隆的爆炸聲中。留下的只有碎片。
又有數百人命喪城頭,金兵恐懼,不再攻城。趙典章急了,身先士卒爬上雲梯,金兵見此,再一次發動衝鋒,意圖以人多優勢佔領城牆。
城頭依舊寂靜,遍地都是剛纔爆炸後留下的殘肢碎骨,初登城牆的士兵心臟都跳成一個團,脆弱的神經,一點點的聲音便可以將他們嚇垮。
又一次響起了死亡的唿哨聲,金兵發一聲喊,連頭也不敢回的跑下城牆,有的情急之下直接跳了下去。
結果肯定死掉。這是毋庸質疑的。我也不知道武安的城牆到底有多高,但是按照從三樓跳下去都是一樣的後果,那些跳下去的金兵肯定死翹翹。必須的。
自此以後,金兵再也不敢對武安城進行正面衝鋒,都願意去挖地道,從下面打進城中。
金兵的衝車也運至前線,對武安脆弱的城門開始進行轟擊。
城門已破,楊文廣匹馬單槍站在城內,舉手打了個呼哨。
“跑啊!”金兵大駭,沒命奔逃,楊文廣伏兵四起,衝出城來切瓜砍菜一般殺向金兵。城中百姓趁機修復城門。
金兵發瘋般跑出四五里路,身後早沒了追兵,一個個滿面流汗蹲在地下直喘氣。
城門已經修好,楊文廣將兵士召回城內,來到城頭,看着鼻子被氣歪的趙典章,哈哈大笑。
趙典章氣急,使出最後一招:圍城!圍而不攻,活活困死你!
這回輪到楊文廣和王軒發愁了,在誠王父子的一再堅持之下,完顏休終於放棄了繼續攻城的計劃,轉而將兩座城池包圍,妄圖將兩城的人困死。
“陸雲那個小子不在,咱們就這樣困他兩座城,典章,你帶兵佔領平陽,伺機進入淮南。”誠王吩咐道。
“遵命!”趙典章點兵兩萬,奔向平陽。
兩萬精兵,直插平陽,掃清外圍堡壘陣地之後,開始對平陽發動進攻。
守衛平陽的正是吳省身,他帶兵衝破金兵的包圍,和自己的水軍取得聯繫,三艘軍艦停在淮河正心,大炮輪番發炮,打得金兵人仰馬翻。
趙典章在淮河北岸構築陣地,監視淮河裡的水軍,其餘部隊效仿友軍的做法,將平陽圍困,三城互相孤立,各自爲戰,處境十分困難。
吳省身回不得城,城中的防務落在了初來乍到的王永平身上。
王永平雖是匠人出身,但也有一股子血性,他見金兵將平陽團團圍困,不由得意氣風發,提刀出戰。
在他的帶領下,民團士兵和月琳的右路軍深受感動,紛紛出城迎戰。
“今日需以一死以報主公!”王永平說完,用斷水刀在自己的胸前劃下長長一道刀痕,鮮血慢慢滲出,藉着陽光的反射,嬌豔欲滴。
“以報主公!”衆兵紛紛效仿,頓時士氣大盛。
“圍住他們,殺!”趙典章指揮部隊將王永平及身後三千餘人團團圍住。
“殺!”王永平第一個揮刀衝向奔來的戰馬!
雙方戰作一團,平陽守軍雖少,但是勝在兵器鋒利,戰術得當。三人結爲一陣,環環相顧,將斷水刀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殺!”吳省身見狀,下令水軍登陸,從側翼支援平陽守軍。
兩萬五千人馬戰作一團,不時傳來陣陣慘叫。
戰鬥已近白熱化!
陸雲領着孟天寶回到淮南老營,衆人焦急之下不待問候,紛紛七嘴八舌的向陸雲回報軍情。
“陸遠!迅速集合所有兵丁,隨我出戰!”陸雲聽罷,額頭上的汗簇簇滾下。
“大哥,你的手……”月琳關切的問道。
“無妨!”陸雲取過短炮和長刀,來到營外。此時,新老二營所有民團和寨勇總計四千人早已列隊準備出征。
“天寶,你不是想當先鋒麼,來吧!”
孟天寶正蹲在地上大吃特吃,他認爲打仗之前不吃飯會沒力氣。轉眼間一隻雞被他啃得只剩下幾根骨頭。
“好!給我個趁手的傢伙!”孟天寶順手拔起一根用來支撐草棚的鐵棍,“就這傢伙了!走!”
頭也不回的朝南走。
“錯了,往北走!”陸雲見他朝南走,急得大喊道。
“早說啊!”孟天寶嘟囔着嘴,轉身向北走。
“殺啊!”孟天寶見到旗甲鮮明的金國士兵,拎着鐵棍就衝上去,叮叮噹噹一頓亂砸。金兵沾上死,捱上亡,開始潰退。
“殺!”陸雲揮着長刀身先士卒,衝進金兵羣中,月琳擔心,緊緊護在他的左右。
孟天寶一通亂砸,金兵吃不消,開始漸漸後撤,趙典章見狀急忙制止,潰兵和攔截之兵迎面相撞,擠在一起推推搡搡。
“嘿嘿,你孟爺爺來嘍,接招吧!”孟天寶大棍掄起,這頓砸!當場便有數十名金兵慘死棍下。
這一下金兵陣腳徹底亂套,開始逃跑,陸雲見狀,急令士兵掩殺,王永平也下令全軍追擊。
戰鬥由雙方揮刀對砍變成了一方跑一方追的擊潰戰。陸雲殺的性起,帶動傷口,疼的他蹲在地上,鮮血順着胳膊滴答滴答砸在地上。
“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裂了?”月琳蹲下身來,撕下一條衣襟將陸雲的傷口包紮起來,“你這個人,告訴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聽!”月琳面帶怒色,說到氣憤之處扇了陸雲一個巴掌。
“再不聽話就不管你了!”月琳氣呼呼的扔下陸雲去殺人解恨。
陸雲歪着腦袋笑一下,這丫頭,打人還真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