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晨光、過江海兩sè,皦rì號沿長江南岸,駛過黃浦江口繼續西行。
駕駛室謝爲良艦長突然喊出:“請長官們看右舷。”
我們一起望去,一艘修長的大型軍艦迎面高速駛來,轟鳴的氣笛聲和尖銳的哨聲相繼響起向皦rì號致意。
“寧海號?”
“對,我們海軍最新的巡洋艦,rì本兵庫播磨造船所32年建成。”看見百米外寧海艦上艙面官兵向升海軍上將旗的皦rì號敬禮,陳紹寬舉手還禮。
“艦長寬吃水3.96米,排水量2526噸,航速雙聯140主炮3座,76高平兩用炮6門,25高shè炮10門,雙聯533魚雷發shè器2具;可載小型水上偵察機。”無所不知的小馬悠悠的補充。
“這位小兄弟說的不錯。”
雙方以近30節的速度迅速交錯而過,寧海號上威武的雙聯裝140主炮炮塔、高聳的艦橋、巨大的煙囪,忽閃而過。
“海軍是不是在江南廠仿製另一艘?”
“對,那是平海號,本月下水。”
蔣百里忽發問:“小老弟,繼續昨晚的話題繼續如何?”
“還請先生賜教。”
“昨rì說到我軍進攻上海rì軍後,rì軍必然增援上海,試問rì軍登陸點在何處?”
“當然是寶山及以西一線。”
“何解?”
“黃浦江口炮臺等設施因32年戰敗被迫撤除是其一;黃浦江本身形成較大障礙是其二;rì海軍絕對優勢是其三;我軍不但海軍微弱且缺乏和rì海軍正面較量的空軍、甚至陸軍也缺乏與之對抗的重炮是其四;rì租界位於虹口在黃浦江西岸是其五。”
“不錯!還有何解?”
“寶山一線是最佳的登陸位置,以rì軍風格論不可能再玩花樣了吧?”
“既然你我都算出寶山是登陸點,我軍若事前部署重兵迎戰,rì軍逐次登陸即使能依靠海軍優勢佔領灘頭也無法擴大戰果,登陸戰只能是或敗或相持兩種局面;而後rì軍爲打開局面,只能再次登陸,威脅我軍側後,迫使我軍撤退。”
“那樣的話,可以登陸的地方太多了,我們無法一一應對。”
陳紹寬插言:“電雷學校的新式魚雷快艇可供一擊。”
“海軍只有三樣,6艘潛艇、14艘新式魚雷艇還有水雷可用。”
“潛艇和魚雷艇爲機動的話,那樣一來,我軍只有用水雷封鎖長江了。”
“從黃浦江口以上算,長江30餘里江面,全用水雷封鎖?需多少?”
“扣除兩岸淺水區,zhōng yāng大約在12000至15000米之間,按每間隔200米一枚一層就需60-75枚,如布10層則需600-750枚。若把間隔縮小到150米一枚,則需800-1000枚。”
“生產方面賢弟有問題嗎?”
“800枚?水雷廠全速生產4個月。”
“好,我們這就向委員長建議,海軍測量和佈雷準備先搞好,戰前就在寶山一線縱貫長江佈雷,南面主水道縱向800枚,橫向再來800枚,加上北水道200枚和佈設費用,正好把委員長給的200萬元全用上!”
“厚甫你不準備過rì子啦?”
“哈哈哈哈!”
皦rì號繼續前行。
“陳部長,其實在1800枚水雷我只準備收你110-120萬元。不過我建議你把剩下的委員長水雷戰經費沿江用上,如江yīn、鎮江、南京附近江面都可以;江yīn附近還可以沉船組成阻攔線。”
“既然長江第一道防線全用水雷,艦隊可以退居江yīn第二道水雷陣之後,和要塞一起固守江防。”
“鎮江爲第三道防線,南京爲最後防線;每一道都應提前準備部署水雷。”
“電雷大隊準備安排在哪裡?”
“賢弟以爲呢?”
“崇明島。事前隱蔽準備,大戰時以夜襲方式全力一擊。”
“好!潛艇呢?”
“4艘二型潛艇應該提前隱蔽部署在杭州灣,以備百里先生預料中的rì軍第二波登陸。2艘三型則如在下所言,反襲rì本本土,東京灣!”
“好!海軍就這麼定了!”
夜幕降臨時分,我們看到了幕sè中的江yīn要塞,雄偉的炮臺聳立在長江邊上。
陳部長望着遠處的江yīn要塞說道:“江yīn要塞上一戰時列強用剩的已經算是新炮了,大部分還是清末的,就靠這樣的大炮,一但和rì軍打起仗來肯定是撐不住的;這江yīn要塞是長江最重要的要塞,過去就是首都,絕對不能讓它被輕易攻下。”
蔣百里說道:“除水雷封鎖江面,艦隊在水雷陣後面掩護,和要塞炮一起驅趕敵海軍掃雷外,還需要加強高shè炮羣防止rì軍空襲,否則單憑8門88高shè炮及少量輕型高shè炮是肯定抵擋不住敵人的戰機連續空襲的。”
“先生不是說以海軍舊艦自沉爲阻攔線麼?四大艦上有100口徑以上大炮40餘門,江yīn、鎮江皆可部署加強要塞火力。”
“我擔心的卻是陸地上的戰鬥,rì海軍不會單獨沿江上行進攻的,等其攻到江yīn時說明我軍在上海、在蘇州都已經敗了!以敗軍守備江yīn至無錫一線難上加難,現在國防工事的重中之重錫澄線建設還是投入不夠的。”
“我看可以對其它國防線作停工處理,全力構築錫澄線,等後者完成後再修築其餘各線。”
皦rì艦加速駛過江yīn繼續向南京前進,我也在慢慢習慣船上的睡眠之中睡去。
黎明時分我被靠岸的聲音驚醒。
“這是棲霞山?還沒到南京爲何停船?”見皦rì號放下小艇,看着前世的旅遊景點我問到。
“不會綁你的票的,上岸,跟我去一個地方。厚甫還要去南京接大員們到上海蔘加平海號下水儀式。”
很快,小艇載着我們靠上了棲霞山,早有轎車等着,一路載着我們往南開去。
快到湯山鎮,小車向右一轉進入山區,接連通過兩道崗哨便看見整齊排列的炮羣。
“三八式野炮?”
“對,陸軍第6炮兵團。”
轎車穿過炮團駐地繼續上坡前行,幾裡後進入視線的是大羣士兵正揮舞工兵鏟等工具挖掘各種工事。
下了轎車,我問到:“搞演習?”
蔣百里微笑不語,帶着我走上一個小山頭,已經鋪好野營餐具,熱氣騰騰的早餐,好熟悉的感覺,我回顧四周,猛然驚覺:“這是模仿我在西周的工事?!”
“對了!”蔣百里看了一下表,回答到:“賢弟說對了,不但模仿,參謀本部還加了碼,並且中午時分陸大來觀摩,下午這裡更要遭遇包括你看到的rì式野炮羣等所有大炮的實彈覆蓋,最後是參謀本部、炮兵監、工兵監等來檢驗工事效果。現在先吃早飯,而後,爲保存這些工事,你還有什麼招就快施展出來吧!”
“全般步炮攻防模擬演習?”
“當然。”
“所有大炮?”
“當然。”
“包括德式150榴彈炮?”
“當然。”
“先生夠狠!”
“呵呵呵!”
爲抗戰之初中**隊不再用幾十萬將士的生命和鮮血來學防禦,拼了!我匆匆吃完豐盛的早飯,便和趕來的工兵團軍官們進入實質xìng施工指揮,戰壕繼續加深,防炮洞相繼完工,各種槍炮shè擊掩體基本成型。奮鬥到近中午時分,看着星羅棋佈的陣地逐漸完整,我剛想去找蔣百里,卻見又來了一羣軍人,將星燦爛啊!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陸軍大學教育長楊傑將軍。”
“耿光先生。”我躬身行禮。
“果然是年輕有爲啊!”
“不敢,前輩和百里將軍並稱中**學泰斗,得兩位先生品評是晚生的幸運。”
“走,大家都來看看子安的新式陣地是怎麼樣子!”
第一道是作爲前進陣地的平地戰壕,所有挖掘出來的泥土全部運走,無一絲一毫高出地面,波浪形戰壕,靠“敵軍”一面下按計劃挖掘一百個單人防炮洞,上面覆蓋有一米以上的泥層;戰壕上間有斜切面輕機槍和步槍shè擊位,有助於機槍兵、步槍兵的掩護。
第二道是山坡上的主陣地,也是波浪形戰壕,和平地上截然不同的是戰壕前挖掘了大量泥土,形成150-200釐米的垂直層面,挖掘出的泥土則覆蓋在戰壕敵沿上壓實;步槍和輕機槍位也同樣有斜切面及兩側高起的壓實泥土掩護;重機槍位全部深挖,上覆多層木製框架,間用厚達近一米的泥土壓實覆蓋;戰壕中“敵軍”方向也是大量防炮洞,和第一道不同的是有多人防炮洞,便於重機槍組和輕炮兵組整體掩蔽。
第三道是後備陣地,設立在小山山脊棱線上,結構和第二道戰壕相同,只是沒有重機槍土木掩體,卻有隱蔽的炮兵觀察哨掩體。
三條陣地之間都有多條斜線交通壕連接。
山坡後反斜面上各種迫擊炮掩體及發shè位已經準備就緒,但工兵們還在挖掘。
楊傑問:“他們還在挖什麼?”
“如果時間充裕,除炮兵掩體和平整發shè位外,還有通訊線也要深埋;還有預備隊的掩體。”
“還需要多少時間?”
“若只爲檢驗工事效果,只需要一個半小時。”
“那好,繼續完成。”楊傑回頭道:“陸大的教員和學員們,大家分散,仔細看看各種工事,等炮擊完畢後再作對比。要記錄,要分析,下週我們講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