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山裡果然下起了大雨。清盤大雨啊,活了二十多年了,從來沒見過下這麼大雨的。好像龍王的褲襠開了,再也止不住了。幸好我們選的這地地方地勢比較高,又不是在低窪之處,所以只有天上的雨席捲着帳篷,地面的雨水全部順着低窪之處流下山了。一夜的時間,我都沒怎麼睡。心裡一直的推算這次峨眉山之行的兇吉,可是……腦細胞耗費了不少,就是推算不出結果。
有次推算的是大吉,有次推算的是大凶。聽着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怎麼也睡不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太陽就出來了。也不知道晚上什麼雨停的。也不知道這山多高,我們爬了一上午,纔到了山頂。
我們爬的慢,主要是我們人多,上山根本沒有路。都是我們深一腳淺一腳踩出來的路。到了山頂,我們還到了雲海,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雲海。在雲海之中,那一座座山尖,就如同一座座小島一般。
太陽照在雲海之上,好像我們離天也近了。那雲海起伏不定,就真的如同海洋。雖然我沒見過海,但是在電視裡面見過啊。站在山頂,就有種在仙境之中。我情不自禁的說道:“這就是峨眉洞天吧,如同仙境啊。”喬玲附和着我說道:“是啊,真的太美了,不虛此行。”
其他人只是笑,只有敖翔和黑衣人沒有表情的看着周圍的一切。敖翔看了看我說道:“千辛萬苦來這裡不是看雲海的啊,我們後面還跟着兩條尾巴呢。”我聽了敖翔的話,有些緊張的靠近敖翔小聲的說道:“有人跟蹤我們?”敖翔微笑着點了點頭。
我真搞不明白他現在還怎麼能笑出來。黑衣人一邊看着遠處的山,一邊呵呵笑着說道:“別擔心,離我們很遠呢。”看來,不只敖翔自己發現了有人跟蹤我們。多吉抽出自己的藏刀說道:“媽的,到了這裡還跟蹤我們,老子幹了他們去。”說着就要往回走,被姬園一把拉住了。
黑衣人有些生氣的說道:“急什麼,就你急?他們從我們出m市就開始跟蹤我們了,爲了不引起我們注意,中途換了十三次車。”姬園豎起了大拇指說道:“高,果然高。這就是放長線釣大魚的意思吧?”
我有些不解的說道:“掉什麼大魚?跟蹤我們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黑衣人嘿嘿笑着說道:“不管是什麼人,反正不是好人就是了。”敖翔又往後看了看,摸了摸鼻子說道:“兩個人,一男一女,大約兩裡地之外呢。”多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現在怎麼辦,就讓他們當跟屁蟲跟着我們?”
姬園撇了撇嘴說道:“你看這裡的美景,多美,就是空氣有點稀薄罷了,能死在這裡也是一種福氣,風景不錯,不過這裡風水並不怎樣,估計這兩位要暴屍荒野咯。”其實我的想法和姬園一樣,在這裡把尾巴做掉,免得夜長夢多,如果我們遇到危險,後面的尾巴在落井下石,豈不是得不償失?
我沒說話,自己越來越覺得自己閱歷不夠,經驗不足,就像先聽聽他們的意思。敖翔舔了舔嘴脣說道:“咱們不急,等在往前走一走,再收拾他們,我也好久沒開葷了,正好拿這兩人補一補身子。”我心想:“看來這兩人還是要死,只不過要往前走一走罷了,估計是把他們引的更深入一點,這樣纔好動手。”
黑衣人接着說道:“咱們現抓活的,到時候先審問一下,看到底是什麼人。”衆人皆點頭,於是乎,我們按照地圖,並沒有下山,而是沿着山頂的方向往北走。如果沒有後面的尾巴,這次可以當成觀光或者旅行。因爲這裡的風景實在是太美了,雖然剛進入春天,但是也是相對於北方來說的。
這裡可是四川盆地,天府之國,上天的恩賜。在路上,我們就開始談論怎麼活捉這兩條尾巴了。方案倒是不少,幾乎沒人都能提出兩到三中活捉他們的方案,突然覺得我們後面跟着的不是人,而是獵物一般,甚至挖陷阱的辦法多吉都能想得出來。
走着走着,喬玲突然摔倒了。我馬上去攙扶,我以爲就是不小心踩到石頭摔倒了,誰知道當我看到喬玲的臉的時候,真的嚇了一跳。滿臉通紅,喘着粗氣,細密的汗珠正在彙集成黃豆般的大汗珠往下流。我嚇了一跳,馬上摸喬玲的額頭,燒的嚇人。我馬上喊道:“快過來看看,喬玲好像有病了。”
衆人皆驚,全部圍了過來。幸虧這裡姬園還懂一些醫術,馬上給喬玲診斷。多吉有些納悶的說道:“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這樣了?”我有些心急,問不住的問姬園說道:“到底怎麼回事?”姬園臉色陰沉的說道:“現在判斷好像是中毒的跡象。”我心想:“中毒?”
多吉有些吃驚的說道:“中毒?怎麼會中毒呢,我們吃喝喝的一樣啊,難道是後面的尾巴下毒?”黑衣人拍了拍多吉的肩膀說道:“冷靜一點,就算是後面的尾巴下毒?爲什麼選這個時候?爲什麼針對喬玲姑娘我?我們都沒事?”我馬上問姬園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毒?”
這時候開始翻看喬玲的小手。看着他那眼神猥瑣的樣子,如果不知道是給人家小姑娘看病,以爲這是猥褻呢。姬園握着喬玲的右手說道:“應該不是後面的尾巴,你看她的右手食指,已經腫了,估計是自己碰到了什麼毒物所致。”我接着喬玲的右手,湊過去仔細的着看。
果然,在右手食指的上面,有一個針尖一般的小洞,估計當時還出了血。可能是因爲小傷,喬玲沒有告訴我們,就自己忍着,不想拖我們後腿,畢竟這裡只有她一個女孩子。其實也是我自己疏忽,覺得自己口口聲聲說是師傅,一路上很少主動的關心她。
我說道:“這到底是什麼毒?這麼厲害?”姬園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喬玲姑娘已經昏迷了,問不出來,總之先把燒退了再說吧,我和何清乾等等去採點藥,你們在這裡等着。”我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快去快回啊,敖翔,你監視好後面的尾巴,免得他們有所動作。”敖翔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你放心好了。”我抱着喬玲對多吉說道:“多吉,把喬玲的帳篷弄起來,這裡的風太大了。”
多吉二話不說開始支帳篷。看着懷裡滿臉通紅的喬玲,我這個做師傅的心裡特別不舒服。也許當初就不應該讓她跟着來,本以爲這次來的人多沒事,誰知道還是出事了。帳篷支好了,我就把喬玲先放了進去,蓋好被子。
當我走出帳篷的時候,心裡更是一陣陣的愧疚。想起了他的哥哥喬山,想起了當初他們村裡人把喬玲託付給我的那種信任。多吉看我一臉的苦*相,安慰我說道:“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沒事的,好事多磨嘛。”我心裡一陣暗罵,心想:“狗屁好事啊。”嘴上卻苦笑着說道:“可能是平時我關心她太少了吧,都是忙自己的事了。覺得虧欠她太多。”
多吉沒心沒肺的說道:“我覺得咱們不虧錢她,你想啊,可是咱們把她帶出那窮山勾的,如果沒有我們,她現在還在秦嶺深處呢。”我有點好氣的說道:“得了吧你,沒有我們,人家哥哥也不會被那個李延殺了。”多吉撇了撇嘴說道:“那你怎麼不說,沒有我們,他們村子還那個死鬼李延的統治之下呢?沒有我們,當初喬玲妹子可就被鬼花轎擡走了啊。”
我看着遠處的雲海,不在和多吉爭論什麼了,也許多吉說的對。太多也許了,如果當初自己遇到李銘宏的時候不裝b,自己也不會去給馮曉看病,自己也不會一步一步走上這條道路,說不定現在自己正在m市過着小白領的生活呢。
沒多久,姬園和黑衣人就回來了。手裡拿着一些草藥,回來就開始搗騰。我們馬上開始點火燒水。姬園把一些草藥搗碎了,在熱水裡面過了一下,然後說道:“把水倒了,在燒一壺。”我趕忙把水倒掉,又開始燒水。這一次,姬園有把那些採藥碾磨了一陣,取了一些放在壺裡。把剩下的包好說道:“看看吧,希望能先把燒退了。由於不知道中了什麼毒,這裡面加了一些天蟄草,算能緩解一下吧,一切都要等她行了再說。”
我也不懂這玩意,只要能救喬玲就行了。藥熬好了,其實就是煮了一小會罷了。我端着藥進了帳篷,由於這帳篷很小,他們都進不來,只能伸着頭在帳篷口處看着。把喬玲扶了起來說道:“來,把着藥喝了。”說着就把藥往喬玲嘴裡灌,誰知道喬玲就是不張嘴,多吉有些急了,說道:“掐着她的雙頰。”姬園說道:“千萬別,她這樣子,就算掐着雙頰灌進去,也喝不下去的,喝下去還要被嗆出來的。”
看着喬玲這滿臉通紅的樣子,我急切的問道:“那怎麼辦,你們誰有麥管?”說出這話我都覺得自己傻,我們這又不是在城裡,在這荒山野嶺的誰帶麥管啊。姬園鄭重的告訴我說道:“用嘴給她度進去。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了。”聽完這話,我有點愣了。多吉沒心沒肺的說道:“你快點啊大哥,楞什麼呢?”
如果不瞭解多吉,肯定會以爲他這話是看好戲的心裡才說的。黑衣人呵呵笑着離開了,姬園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你要是有別的辦法也可以。”說完拉着多吉也離開了,多吉似乎還不想走。
我有點不死心,試了試給她灌,真的是進去多少出來多少。看着碗裡的藥,又看着滿臉通紅痛苦的喬玲,心想:“豁出去了。”我含了一小口,掐着她的雙額,讓她的嘴張開。然後慢慢的就往她的脣上湊去。
我慢慢的給喬玲度着藥,這還不能大口大口的度,不然會嗆着。說實在的,我當時給喬玲度藥的時候,心裡一點邪惡都沒有,甚至連一點生理反應都沒有。我心裡就想着趕快讓喬玲好起來。雖然這算師徒吧,但是絕對沒有一點邪惡的想法。
等度完藥,我這顆心纔算放下了。給喬玲蓋好被子,我就出帳篷。這時候他們已經在四周紮起帳篷了,估計今夜就在這山頂上過夜了。雖然這裡不是什麼露營的好地方,但是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揹着一個病好顛簸吧。
這山頂,什麼都好,就是風嗷嗷的叫。姬園看我從喬玲的帳篷裡面出來,猥瑣的看着我說道:“喝完了?”我的臉刷一下紅了,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多吉繼續問道:“咋樣了?”這話問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都沒聽出來是問喬玲咋樣了?還是問我咋樣了?
黑衣人呵呵笑着說道:“你以爲是神水啊,喝下去就好了?等等看吧。應該會沒事的。”看了看錶,現在才四點多。我穩了穩心神說道:“把後面的尾巴解決了吧,免得夜長夢多,現在喬林還有病了,我總是不放心。”
姬園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你急什麼,咱們這麼多人呢,他們倆個跟蹤的,絕對不是傻瓜,估計就是個打前哨了,說不定他們後面還有大部隊呢。”我心裡又是一陣暗罵,然後說道:“靠,他們要是引來大部隊,咱們能對付的了?”其實我還是擔心喬玲,她那個樣子,到時候怎麼去照顧啊。
黑衣人說道:“別急,今天夜裡就準備好看戲吧。”我不知道他們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總之不要出岔子就好了。看他們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的懶得問,反正不管怎樣,我到時候看好喬玲就行了。其他的我也懶得管,省勁了。
姬園又說道:“等晚上,在給喬玲姑娘熬一次藥,應該就差不多吧,我估計中毒不是很深,可能就是被紮了一下,毒順着血液流便了全身,身上反應有點快,其他的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的。遇到這種問題,就怕她不發燒懂嗎?發燒了,就表示身體在對抗這個毒,如果不發燒,那估計就麻煩了。”
聽了姬園這麼說,我也算吃了一記定心丸。現在要想的,估計只有今夜怎麼抓那兩個尾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