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船塢

第七百三十五章船塢

農事其實還算好安排,蔡京,郟亶,各州知州們,算是對這個業務很熟悉,工業這玩意兒,只能自己親抓。

因此收糧工作纔剛剛開始,蘇油就離開了杭州,出現在了秣陵鎮。

石通來信了,秣陵南山姑山一線,發現礦區!礦區內發現了鐵礦、硫鐵礦、金礦。非金屬礦藏則包括石膏、石灰土、苦土、明礬、瓷土等礦藏。

而上游池州銅陵地區,除了銅礦,原來還有鐵礦、金礦、銀礦、錳礦、鉛鋅礦。而其餘非金屬,還有硫礦、煤礦、白雲岩、石灰岩、粘土、磷礦……

所以光一個煤乾餾產業和溼法制銅多瞎啊,我們得擴大產能規模啊……

蘇油怒了,先整炸藥廠啊!沒有炸藥怎麼擴大產能?!

秣陵鎮水力資源非常豐富,蘇油來到這裡的時候,石通已經煉出了數爐鐵水。

石通很遺憾:“可惜了,永豐監的煤含硫量偏高,即便煉成焦煤後,出鐵也不如二林鋼。”

蘇油翻着白眼:“沒讓你跟二林鋼商州鋼比,大宋也不是遍地好貨色,不是有錳嗎?錳鋼性能如何?”

永豐監的監判趕緊說道:“不是啊,石使臣所煉精鋼,已經是江南難得一見的好鋼了啊。”

蘇油對隨行一人說道:“伯通,江南精鋼,以你故鄉爲最,試試?”

這人的名字叫何執中,兩浙路龍泉人,熙寧六年進士甲科高第,如今剛三十歲,之前是台州判官。

台州偏鄙,知州曾鞏到任後無可倚賴,全靠何執中精明強幹,一人給他撐住了場面。

台州有妖獄,抓了一羣邪教分子,但是沒法定罪,拖了很久。

何執中暗地裡觀察,發現這幫人說牛角羊角都不說“角”,而是說“股”,於是讓胥吏詢問緣由。

邪教分子們全都支支吾吾,而且有驚惶之色,何執中斷定:“這幫人必定太平道餘孽!他們在爲張角避諱!”

邪教分子“即叩頭引伏”。

蔣之奇任江淮,曾經讚賞他“一州六邑,賴有君爾!”

如今正任海鹽知縣,短短數月完成了蘇油要求的打擊鹽梟,整頓鹽場,提升產能的任務,“邑人記其十異”,“以政識爲先”,胥吏“聞風震懾”。

蘇油大驚,靠,覺得自己已經非常重視人才了,竟然還漏掉了治下這等猛人,趕緊提拔在身邊當聽用。

這娃被蘇油擡舉,無以爲報,就將祖傳的寶劍拿來準備獻給恩主。

結果蘇油收了沒幾天又還給他了,說是寶劍沒有保養好,他拆解開來重新清理了積垢,保養了一番,還換了目釘和編繩。

劍鞘用膠重新貼好了飛皮,一些磨損的地方,用魚皮重新補上了,然後調了仿舊的漆色,彌補得天衣無縫。

何執中都傻了,只好將寶劍收回,下來找張麒一打聽,才知道恩主原本是玩兵器的行家,如今大宋西夏遼國珍貴無比的二林羽紋花鋼,就是恩主小時候的發明。

何執中尷尬一笑:“明公說笑了,龍泉劍,如今也被二林刀比下去了。”

蘇油笑道:“從實用性上出發,其實龍泉劍和二林刀差不多的,不過鋼質上二林刀好一些,熱處理也更加精到,從裝飾性出發,龍泉劍就遠遠不如了。”

何執中取過蘇油送他的文士折刀按開,輕輕壓上秣陵鋼:“下龍泉鋼一等,但是也算不錯了。”

龍泉鐵料用的是一種叫“亮石”的鐵礦熔鍊,當地匠人通過磁鐵將之篩選出來。

蘇油命人考察過,是一種相當精純的氧化鐵,加上當地用鬆炭熔鍊,因此含硫量不是如今焦炭煉出的秣陵鋼材可比的。

石通表示遺憾:“銅陵的煤礦,含硫量有些高了。”

蘇油說道:“高也有高的好處,至少三酸製備的材料有了。總也是利大於弊。”

煤礦乾餾的產品如今也分得很細了,導出的爐煤氣,可以生產焦爐氣,氨氣,粗苯;成品得到用於鍊鋼的焦炭;剩下的一部分,包括煤焦油,瀝青,碳粉。

焦爐氣用於冶金和煉焦;氨氣用於生產硝酸,硝銨,火硝;煤焦油和碳粉用於製作油墨,火藥;瀝青鋪路;粗苯用於醫藥,汽油的抗爆添加劑和金屬去油劑。

黑火藥和硝化炸藥,一直受限於硝酸和硝鹽的生產製備,二十年發展下來,大宋如今初具化工產業雛形,不用再收集糞土提煉了。

熬硝工藝,成了老百姓自家提煉自家用的東西。

蘇油笑道:“不管如何,兩浙路軍民所需鋼材,秣陵錳鋼也能夠足用了。今年秋天,可以在崑山收穫一批試種的棉花,全部撥給你們,用於製作硝化棉開礦!”

……

銅陵,從春秋時期,江南人民就在這裡冶銅。

幾個坑冶,礦渣厚度達到了一米,方圓幾平方公里。

礦渣帶來了不少污染,好些雨水彙集成礦坑湖,湖裡什麼生物都無法生長,因爲裡邊全是膽水。

膽水,就是硫酸銅溶液。

有了膽銅浸出工藝,銅戶們都不用教,很快就摸索出了用膽水和硫酸澆淋礦石和礦渣,生產和提濃膽水的方法。

生產工藝的更新給大宋銅產量的提升助力是堪稱恐怖的,截止到七月末,兩浙路一個季度所得的銅料,已經佔到往年產量的三分之二強。

直接受益人就是下等銅戶,以往他們只能將開出的礦石交給大戶們去起爐,現在能夠直接上繳銅泥,收益一下子就上去了。

而銅泥也還是需要大戶們熔鍊成銅錠的,不過生產步驟的簡化,焦煤窯的使用,讓他們降低了生產成本,提高了產量和品質,同樣獲得了大量的利潤。

蘇油沒有降價收購的意思,他需要的是產量。

在銅陵上了運送鐵釘鉚箍等工件去上海務的大船,沿江而下,一千兩百里水路,三日即可抵達。

上海務松江口,以前是一個小漁村,如今作爲造船工業基地,已經打造起了兩個巨大的船塢。

船塢是在江邊坡地上挖出來的,從水路看過去,是兩個大洞,從陸路看過去,更像兩個大坑。

每個大船塢,能夠容納兩艘如今最大的杭州型縱帆船,張散的乳獅號,如今就在這裡進行精細的保養。

大船駛進船塢,放下閘板封閉水口,開動水車派出閘內的水,大船就擱在了船塢的底座上。

船塢頂上的坡地,一邊是工料場,一邊是工人們的生活區。

工人們從生活區出來,沿着船塢兩側開出的臺階下到船塢內,可以對鉅艦進行養護。

船塢上方,有塔吊,可以調運工件,物資。

而另一邊和另一個船塢內,還有三艘即將完工的杭州型大船。

那是四通商號爲錢家和姚家合作打造的,除了給錢,還要提供工匠,管事。

四通商號則提供圖紙,技術人員。

一個巨大的海事集團,正在兩浙路慢慢成形。

兩家還付出了另三份代價,一是提供圖書,供秦觀主持的西湖印書局翻刻複印;二是提供精算師隊伍,給趙宗佑主持的理論研究團隊提供運算支持;三是在新購買的土地上,試驗棉麥套作。

鋸牀工作的嗚嗚聲,金屬加工車牀的尖嘯聲,叮叮噹噹的敲打聲,工人整齊的號子聲,指揮吊牀進行龍骨安放的哨子聲,組成了這個大工地的宏偉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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