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情報是怎樣弄來的

關於“百香祭”的起源,有個美麗的穿說。

在很久以前,紀坎普斯城有一位名叫百香的姑娘,她既美麗又善良,人稱百香公主。有一天魔族之王來到這個地方,他聽說了這位姑娘的大名就放出話來,要娶她爲妻,否則就要毀滅這裡。而那位善良的百香公主爲了拯救這裡的百姓,勇敢地選擇了犧牲自己,跟着魔王離開了。

於是後人爲了紀念百香公主,每年到了這裡最寒冷的那一天,紀坎普斯城家家戶戶都會擺上香花、點起燈,舉辦盛大的“百香祭”。無論經歷了多少戰亂,更換了多少王朝,這個傳統都被完整地保留了下來。

“外公,魔王怎麼可以來這裡,他們魔族不是都住在克馬沙羅大陸嗎?”蘇菲窩在書房休息室裡的大沙發上,一邊啃着好吃的水果一邊問道:“難道他可以跨越超級恐怖的禁海嗎?”

“百香祭”放假的幾天公爵大人還是像往常一樣忙碌,晚餐後的時光一如既往,可是蘇菲沒什麼心思看書,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外公聊着天。

“蘇菲,你要知道,這世上神族和魔族都是非常強大的存在,”哈布雷克公爵從他的文件堆裡擡起頭來說道:“對於我們人類來說,那些是恐怖的禁忌之地,而他們,也包括龍族,或許並不把這些放在眼裡。不過不用擔心,有創世神立下的規則,他們應該不會插手干預我們索爾索貢大陸上事物的。”

“那百香公主不是被魔王搶走了的?”蘇菲對外公的解釋不滿意。

“只是個傳說而已。”公爵大人對那些傳說嗤之以鼻,幾千年前的事誰還能說得清?

“外公,都放假了,你怎麼還是那麼忙?”蘇菲撇撇嘴。在一邊啃着菁蜜果的小黑,也幫着她衝着哈布雷克公爵大人呲了呲牙。

公爵大人瞪了小黑一眼,沒有接話。

“說起來,外公,你是屬於哪一派的?”蘇菲忽然來了興趣。

“嗯?”哈布雷克公爵挑了挑眉。

“那個,我聽香蜜兒說的,”蘇菲揪了揪垂在腮邊的頭髮,“右相和大將軍他們……”然後她伸出兩個食指撞了撞。

“小孩子不要管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哈布雷克公爵皺了皺眉。

“人家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嘛!”蘇菲辯解道:“你不知道吧,現在連小孩子也分了派系的,所以我纔不想等哪天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她的話引得公爵大人眼中精光一閃,只見他思索了一下,起身從他的大書桌上取出幾張紙遞給蘇菲,“這就是你想了解的東西,不過他們愛怎麼分派系都與我們家族無關。因爲我們哈布雷克家族是世襲貴族,只對凱德帝國的國王效忠,從不參與那些派系鬥爭。”

“耶?”蘇菲看着眼前幾張錯綜複雜的人員關係表,竟然詳細到連誰是哪派的臥底都寫的清清楚楚,她驚訝地問道:“外公,你的情報好詳細呀,連奸細都有,這要是被人舀去那可就糟了。”

“哼。”哈布雷克公爵大人輕哼一聲,“想從我這裡舀東西,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外公,你是怎麼收集情報的?”蘇菲起了好奇心,她想起前世武俠小說中那些販賣情報的組織,不由問道:“是不是通過飯店和酒樓啊?”

“嗯?”哈布雷克公爵驚訝地擡起銳利的雙眼看向她,他當然明白飯店、酒樓可以收集情報,雖然那並不是他手中情報的主要來源之處。只是他很奇怪,蘇菲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呃,”蘇菲吐吐舌頭,“我只是猜的啦,那些地方不是都人多嘴雜的嗎?”

“在我手下有一個叫‘鷹’的組織,每一個成員都是優秀的盜賊,個個都是搞情報的好手。”

“哦,我知道了,”蘇菲明白過來,盜賊的專長就是隱身、機關術和刺探情報,她點點頭,“可是那不是很辛苦嗎?弄一個情報很麻煩吧?”

“爲什麼這麼說?”

“你看,你想要某方面的情報,得先判斷派多少個什麼級別的手下,然後他們究竟能不能完成任務,會不會受傷,會不會被俘,會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蘇菲搖搖頭,嘖嘖兩聲,一副不看好的樣子。

“想要達成目標,怕這怕那怎麼行?”哈布雷克公爵不以爲然地道。

“可是有簡單的辦法爲什麼不用呢?”蘇菲很困惑,書上不都是這樣寫的嗎?

“簡單的辦法?”公爵大人眼神一凝,“是什麼?”

“呃?”蘇菲自己也是個半吊子,她揪揪頭髮說道:“就是我剛說的那些啊,只要在飯館、酒樓或者青樓裡安插人手,監視、監聽就可以獲得大量的小道消息,然後需要的話再派人去查查就好了。”

聽了她的話,哈布雷克公爵低頭沉思,蘇菲連忙道:“那個,外公,我也是瞎說的哈,你聽聽就算了。”

“嗯?瞎說?”公爵大人擡起頭,冷峻的表情變得更加冷峻,“我看你很有想法嘛,傭兵酒吧之類的地方都會有我們的人,不過他們的效用似乎並沒有你說的那般大。還有,你剛纔說的青樓,是什麼?”

“哈?”蘇菲有些尷尬,她怎麼說漏嘴了,青樓這種東西怎麼好跟自家外公解釋,她腦筋轉的飛快,乾笑兩聲支支吾吾道:“那個,就是,就是娛樂場所嘛。”

“娛樂場所?這個詞倒是挺新鮮的,”公爵大人對小外孫女的這個用詞感到有些怪異,“那你說說娛樂場所都什麼娛樂?”

“呃?就是歌舞表演啦,吟遊詩人說書啦,還有賭博的地方啦……反正就是大家沒事兒的時候都會跑去玩的地方。”蘇菲很鬱悶,她儘量用外公能夠聽明白的話解釋着。

哈布雷克公爵伸出手指彈了一下蘇菲的小腦門,眼中露出一絲笑意,“你這個小東西,就是亂七八糟的書看得太多了,整天胡思亂想的。”

“我哪有!”蘇菲撅着嘴,很不服氣,“本來嘛,這些地方的消息纔是最靈通的,你只要開一些娛樂中心,弄一些隱秘的包廂,再派人監聽一下,那些有秘密的人全都會把秘密說出來,再說了,”她臭屁地撇撇嘴道:“秘密不就是用來說的嗎?只要提供一個看起來很隱秘的地點就好了。”

“哼,你以爲這樣就能刺探到有用的情報了?”公爵大人雖然對她的異想天開有些心動,但他還是並不十分看好蘇菲的提議,“你忘了還有魔法這種東西吧?只要用一個隔音結界,那你是什麼都聽不到的。”

“啊?”也對呀,蘇菲這纔想起自己身處魔法世界,想要監聽談何容易,她皺起眉頭思索着,用什麼辦法才能知道人家的談話內容呢?這要是在地球上弄個錄音設備就行了,可是在這裡的話……

“咦?”蘇菲眼睛一亮問道:“外公,不是有那種可以錄下聲音的鍊金產品嗎?只要做成小小的一個,裝在桌子下面就可以把他們的話都錄下來啦!”

“你是說錄音水晶?”哈布雷克公爵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道:“你知道那東西值多少錢嗎?”他搖搖頭,“不僅成本很高,而且還不可重複使用!”

“天!不會吧?”蘇菲的小臉皺成一團,“怎麼會這樣?”

想了一下,她又擡起頭來說道:“外公,你難道不覺得我剛剛說的話有些道理嗎?你安排在那些傭兵酒吧裡的情報人員當然也能搞到情報,不過我想只能收集到大路情報,重要的事情誰會去那地方說。我覺得只有在我說的那些地方,也就是酒樓、飯館和娛樂場所的秘密包廂裡和那些人們情緒最放鬆的地方,我們纔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情報呢。”蘇菲看了看仍是面無表情的外公道:“更何況那個時候,我想大多數人是不會想起來要用隔音結界的。外公,你說真正會用隔音結界這種魔法的又有多少人呢?”

不可否認,蘇菲的話打動了公爵大人的心,的確,他們從沒有從這個角度想過問題,也許可以試試看。

公爵大人點點頭,“你的想法我們可以試試,不過這件事是你提出來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舀出一個整體規劃。”

“好呀,”策劃案蘇菲也曾寫過不少,她一點兒也不怵,喜滋滋地點頭道:“我寫個方案給你。”

沉默了一會兒,蘇菲又想起件事,“外公,香蜜兒要去上學了,聽說是特里奇學校和吉爾芙蕾學校其中的一所。”

“嗯。”哈布雷克公爵又埋首在他的公文裡。

“你說,這兩個學校裡面究竟教些什麼東西?”蘇菲忍不住好奇。

公爵大人擡頭盯了一眼蘇菲,修長的手指在他凹陷的下巴正中敲了兩下道:“應該就是讀書、寫字、計算和大陸史之類的吧。”

“噢,”蘇菲懊惱的揪揪頭髮,“還以爲會有什麼有趣的課程呢。”

“怎麼?你也想去?”

“我纔不要!那些東西我都已經學得差不多了,沒意思。”她嘟囔着。

“好了,時間不早了,睡覺去吧。”

“噢。”蘇菲爬到自家外公的身上,“啵”地親了一下他的臉,“晚安,外公。”

“晚安。”看着小外孫女抱着她的怪異寵物蹦跳着跑了,哈布雷克公爵無奈地搖搖頭,他已經漸漸習慣了她的親密動作,他真搞不明白,自己的“威嚴冷峻”應該可以算得上名聲在外了,可是她居然一點兒也不怕?而且好像從來沒怕過。

蘇菲很興奮,洗完澡,她趴在牀上就開始設想娛樂城的方案。參考一下前世那些大型夜總會的設置,娛樂大廳?桑舀?按摩?賭場?不同檔次和價位的私密包間?請一些三陪小姐?……哇,可怕,想起來都可怕,蘇菲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這種地方,女人肯定不會想去的。那麼要不要再弄個美容健身中心專門招待女士?她有點兒想入非非了。

前世的她接了case也總是這樣。此時她的大腦已經進入了高度運轉狀態,爬起來找了紙筆,開始不停地畫草圖,一直要到敲定了整體思路纔會停下來。

宅女的工作熱情一旦被點燃了,那可是勢不可擋的。蘇菲不但用了兩天時間寫了一本厚厚的策劃案,而且還畫好了示意圖,簡單明瞭。把東西交到外公手裡,蘇菲長出一口氣,這纔好好地睡了兩天,過癮呀,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日子了。

其實對於那天與外公交談中提到的錄音水晶,蘇菲倒是更感興趣一些。鍊金術的書她這幾年看了不少,基本的鍊金知識也大致有了概念,只是並沒有親手製作過鍊金物品,儘管她十分渴望。

所以既然錄音水晶這麼難搞,她就想要試試看,如果將她的那點兒地球上所學的物理化學基礎知識與這裡魔法鍊金相結合,會不會弄出更加有趣的錄音設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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