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唱歌餘波

一首“相信自己”

讓中軍感到了難以思議

也將自己突出在三軍風口浪尖

大丈夫當斷就斷

好男兒問心無愧

又怎在乎

一馬當先

當秦叔寶風塵僕僕帶領先鋒營將士飛奔出荒山野嶺到達比較繁華的城鎮時,才聽斥候稟報將太子楊廣的中軍和大隊人馬落下了七天行程,不禁愕然。

參謀官徐績笑道:“此事倒也不出卑職的意料之外,只怪先鋒將的招數太過詭異,而效果又是奇佳,才使得號稱‘千里明駝足’的太子大軍也望塵莫及啊!”

烈火侯紅拂女張楚晨卻想到了另一件事,問道:“不知道我們行程如此之快,會不會和太子中軍失去接應之勢,而且先鋒營一馬當先會不會受到太子的非難?”

秦叔寶“嗯”了一聲,不禁猶豫起來。“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畢竟都是衝着建功立業而來,個個將領都希望在征討突厥的戰鬥中獲得立功晉升的機會,這就造成了誰搶到先機的問題。但是,先機即使搶到,“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以太子楊廣的胸襟能否容得下秦叔寶的先鋒營呢?

秦叔寶皺皺眉頭:“徐參謀,烈火侯,魏徵將軍,你們看如何處之?”烈火侯紅拂女是副先鋒,徐績和魏徵是先鋒營當仁不讓的智囊,所以秦叔寶首先徵求的他們意見。

“烈火侯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雖然主將是爲國報效毫無私心,和太子殿下又一向交好,”魏徵主張穩重用兵,未思進先思退:“末將以爲,不可不防小人進讒,主將必須三思。”

紅拂女之所以提出這個疑慮正是難以決斷,所以符和了魏徵的意見。

唯獨徐績以爲不必:“據卑職所知,太子殿下並不是耳軟心活之輩,而常與主將爲善,即使主將進兵快速他只會暗自欽佩而斷無小肚雞腸之理。否則,皇上爲何廢長立幼冒天下之大不諱,真是看中了太子殿下的氣量和胸襟,武略。”

秦叔寶想了一想,覺得徐績的想法和自己不謀而合,當即下了決定:“全速前進,不得有誤!”同時派下了斥候和太子楊廣聯絡,解釋自己之所以全速進軍的原因並非搶功心急,而是爲國所慮,即使有所誤會也不爲身謀。

“哈哈哈哈!叔寶真是多慮了!”太子楊廣聽到斥候轉來了先鋒營將領上下的解釋後不由大笑道:“可以告訴常勝侯讓叔寶放心,楊廣雖然不肖,但兵貴神速的道理豈能不知?況且孤和常勝侯相識時日雖然不長,但交情莫逆,常勝侯爲人坦蕩無私,爲楊廣素來敬佩。傳與先鋒營大小將領,只須以自己的節奏前進,任何決斷不必報與孤知,如有上諭責怪下來,有孤一人承擔!”

太子殿下楊廣將公事曉諭完畢,又問道:“我知你們將軍領軍速度奇快,可是有什麼厲害的法門?”這是兩次作爲全軍大統帥,多次獨力領軍的楊廣心中最爲好奇的事情,爲什麼從伍多年的自己反而不及一個新丁?

斥候知道自己的將軍無事頓時放下了心,忙將先鋒營發生了事情一一說了一遍,聽得太子楊廣和一旁的李靖等人都是目定口呆。

“呃——這倒是挺古怪的,真的有如此效果?”太子殿下楊廣實在是難以置信,就是一次從上到下的徵歌活動就有了如此奇效。那斥候笑道:“常勝侯親自寫歌並被全軍上下評爲第一,我們弟兄無不敬佩。說也奇怪,常勝侯也不見用了什麼妙計,但一邊唱歌一邊跑路,弟兄們的腳程還真是加快了許多。”

“常勝侯的歌你可記得?”太子楊廣眼神熾烈的盯着那斥候不放,一邊示意文官將筆墨準備好。

那斥候答道:“常勝侯的歌聽來好聽又好記,我們弟兄早就學會了,如何不能記得?”

“唱來聽聽,孤倒是很感興趣。”太子楊廣已經迫不及待了,連李靖等大將的目光也凝聚在這斥候身上,頓時使得這斥候渾身發熱,高聲唱了起來。

“噓——果然不愧常勝侯手筆,不但詩歌做來都是佳品,即使這行軍唱段也是讓人熱血沸騰,難以忘懷。”太子殿下楊廣命人賞賜了這名斥候,然後頒下大元帥一號令:“將常勝侯歌詞儘快傳與衆軍,由這名斥候爲總教導官,必須在一天之內學會,否則處以軍令!”

那斥候急道:“可如何將大元帥口信傳與我們先鋒主將常勝侯?”

太子楊廣笑道:“你倒對你們將軍忠心,連孤升你的官都不放在心上了。你只管放心,孤只調用你一個,大軍中斥候快馬急速趕去先鋒營,免得你掛心如何?”

那 斥候這才鬆了口氣道:“大元帥有令,豈能不從?望元帥恕罪。“

“如何有罪?我大隋如都是如你一般忠心主將,主從一致,仗就好打得多了。”太子楊廣笑道:“你的任務就是教會全軍,否則就不必回去了!”

派走了這名斥候,太子楊廣不由面對李靖道:“你看,你這位老朋友果然是很有一手,不知你可看出其中的奧秘沒有?”

李靖想了一想:“莫非是用唱歌而減少了行軍的枯燥苦累?”

太子殿下楊廣讚道:“你果然不凡,是個可造之才。不過如此奇思妙想,真是聞所未聞。全軍徵歌,無論將領還是小兵,調動了下級的積極性,將全軍的凝聚力緊緊握成了一個拳頭當中,如此軍隊誰人能小看?從這個角度上看,秦叔寶果然不愧是秦叔寶!“

李靖尷尬的一笑:”真是令末將自嘆不如。“”何止是你,就是孤家也從沒有想到過,”太子楊廣笑道:“雖然如此,諸葛武侯曾勸誡後主劉禪道‘察納雅言’,所以將別人的優點成爲自己的優點不失爲一條上策,也是聰明之主之舉!”

聰明的太子殿下怎麼說全軍就怎麼做,一天之後昂揚的歌聲在行途上飄揚,這種古怪的行軍方式地方官員倒已經在那位常勝侯先鋒大將處領教過,倒是太子殿下效仿得如此之快令他們吃驚不小。畢竟是一國儲君,早有地方之官吏感到不妥者上書長安,對太子殿下和常勝侯這種令人費解的行徑,打亂了上下尊卑的行徑進行了啓奏和反對。

書達開皇天子處,開皇天子不動聲色將奏報壓住,即使是親近如靠山王楊林,忠孝王伍殿章,越王楊素,首相宇文化及(由於首相高胤病故,經越王楊素等極力推薦,開皇天子的寵臣宇文化及成爲首相)都難測君心。只有當着最信任的愛妻獨孤皇后和愛女明羽公主時才露出了心裡話:“這是對於激勵士氣來說爲上上良策,居然這些酸儒還要彈劾廣兒和叔寶!孤如果這點都看不出來,還算什麼馬上皇帝,道什麼開明之主!”

微微頓了一頓,開皇天子蹙眉道:“這條計策廣兒是想不出來的,他一向尊卑有序,不會出此計策。難道——”獨孤皇后笑道:“哀家恭賀陛下,又得一大將之才。”

明羽公主聽了,嘴角彎彎,不知道在笑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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