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雖然身在異域
心卻不由自主的
傾向漢人
服飾雖然改變
而不能改變的是
自己的肌膚
自己的血液
永遠烙上了深深的印記
宋朝天詫異的道:“以祿東贊爲人之冷靜,如何會作出這樣的事來?”突厥大可汗嘆道:“也許朕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表述朕的看法,但是朕因爲祿東贊之所以如此做法還是有他的理由。”
“理由?也許是一時豬油蒙了心吧。”祿東贊苦笑道,他雖然叮囑了松贊干布前去挑釁雁門關,確實是因爲得意忘形了,畢竟突厥大可汗以及他手下的兩個大都督澤澤多和多爾和連續多次攻打雁門關都不能成功,按照當時的局勢判斷雁門關對自己派出的火焰噴射器毫無招架之力,作爲急需要爲吐蕃重振聲威的吐蕃大相祿東贊來說豈能不欣喜如狂。他其實不是爲自己的大功而狂喜,而是爲了吐蕃能夠洗刷在隋太子楊廣的兵敗之辱而狂喜,爲吐蕃重新確立了聲威而狂喜。另外還有一個目的,他冷靜的知道雁門關是非常堅強的,不只是這座高大堅固的雄關,還在於守衛的將士,因此他要用雁門關,中原漢人最擅長的漢文打敗他們。自己和手下一幫智慧之士殫精竭慮想出了這幾個又陰損又巧妙的上聯,自己其實也對不上的,不信短短的時間內竟然有人對上!即使對上,如果下聯中沒有理直氣壯的對應也是失敗!所以,在祿東讚的心目中,雁門關這次都是輸定了,如果在這個由他們中原老祖宗發明的東西上輸,同樣打擊的重重打擊的是他們的士氣!雁門關就可以容易取多了。可是,千算萬算都覺得沒有可能的,卻出現了意外——
“天作孽,尤可爲;自作孽,不可活也!”宋朝天聽了全過程不知怎的從腦海裡竟然蹦出了這句話來,他不由感到一種快意。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漢人,在他的血液中,在他的血管裡,都深深的印着漢人的印記。他是漢人,即使身在異域,即使已經身爲突厥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首相,他卻還是不爲大多數人所知的根深蒂固的保留着對漢文化的尊敬和摯愛。這從他對唯一的愛女宋璞身上的教育可以窺見一斑,宋璞雖然很早時候就隨同他來到突厥,但是突厥卻始終不能將她同化,她的身上保留的還是濃濃的江南水鄉少女那種清水出芙蓉的沒有雕琢之美。這種美是以豪放,粗獷爲特色的突厥少女沒有的,而這不能不說是他父親的影響太過深刻。因此,即使宋朝天本人始終仇視着隋朝,在行動上也是竭盡全力與隋朝爲敵,他只是爲了報仇,而在心中並不希望漢民族的徹底毀滅。至少,他不願意親手將漢民族送上斬首臺。
這時,他的心中正在想着那個雁門關的少年,這是怎麼樣的一個漢人少年啊,那種氣概軒昂,那種瀟灑自然,那種談笑間將敵人說得理屈詞窮,都讓他的心中充滿了驕傲。是的,驕傲,他竟然對這個漢人少年使吐蕃大軍再一次功敗垂成沒有任何的怨恨,而是感到了很投契的欣賞。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遇到了祿東贊出的上聯能否象這個少年一樣神采飛揚,絲毫不落下風的將祿東贊好好教訓一頓。別人只看到了秦叔寶的尖酸刻薄,即使是雁門關的羣將即使是雲中燕燕無雙柳玥兒三個紅顏知己都覺得秦叔寶有些牙尖嘴利,但宋朝天看出的卻是極度的自尊極度的愛國,曾經他也是這樣的人啊,只是他再也沒有資格做這樣的夢了。但就算是如此,他也由衷的欣賞和喜歡這個少年,喜歡他的智慧過人,喜歡他對祖國的毫不吝惜的愛,只有如此強烈的愛國心纔會主動的維護國家的尊嚴,纔會將一腔熱情化作噴噗而出的熱血令蠻夷望而嘆息。
突厥大可汗不知道他的首相竟然是如此想法,他的感覺是和宋朝天截然不同的。他對漢文字不算精通,還在不恥下問着這幾副對聯的含義,他要找出吐蕃大相祿東贊都被氣得方寸大亂的原因。但越是問,吐蕃大相越是尷尬,越是不便細說,還是宋朝天看不過去,將突厥大可汗拉到一邊,小聲的解釋這幾副上聯的意思,而秦叔寶下聯又是什麼意思,最後他還將秦叔寶最後的幾副對聯作了比較簡白的翻譯,終於讓突厥大可汗總算是明白了。“這個秦叔寶也真是太損了吧,將我八國盟軍罵成了四個小鬼,罵成了被他斬殺的妖怪,說我們要抱頭鼠竄,更可惡的是把大相說成是太監!”突厥大可汗回頭問宋朝天道:“朕記得太監是你們宮廷中的——”宋朝天忍住了笑制止了突厥大可汗的狗尾續貂:“正是。”吐蕃大相祿東贊被他們的一唱一和氣成了黑紫色,他長嘆一聲道:“不用說了,可汗陛下,老夫也算是個漢文通了,對漢文化自詡也是頗有造詣。老夫和手下上百人苦心鑽研了半年之久方纔研究出這三個絕對,哪知道強中自有強中手,能人背後有能人。那秦叔寶小小年紀竟然能化腐朽爲神奇,將老夫損得無地自容,自愧不如。日後再也不敢自詡漢文通了,想來漢文化博大精深,實非我等外人可以得窺精華。”宋朝天聽得痛快,接口道:“大相說的是。不是宋某爲漢人說話,漢文化自從夏商以來經過了千年沉澱,博大精深實非等閒可比。自然,這次也算是大相遇到了對手,那秦叔寶素有機智,只是沒有想到除了行軍打仗填詞作歌之外,竟然能作出此等奇對,宋某人聽了也覺自愧不如。如果換了宋某,也許無言以對的便是宋某了。”突厥大可汗總算明白了該說什麼了,覺得與其說這些傷祿東贊自尊的話不如單刀直入:“大相,你的病情如何?可還覺得有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