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這樣了。”說着蕭涼還將袖子攏了攏露出被咬傷的指頭給簫錦看。
簫錦笑着搖頭,這蕭涼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自己這抱怨一番。“你們兩個打小就不對盤,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沒有一個能讓人省心的,不是我愛說你,人前你也可謂是精明的厲害,怎麼到了解玲瓏那就還跟個不懂事的娃娃似地,前幾天我還跟許相爺說呢,你們兩個啊就是對歡喜冤家,要是喜歡的話趕明年開春就去太傅那提一聲。”
“別別別。”蕭涼慌忙擺手。“我的好哥哥啊你們誤會了,我跟那個瘋丫頭沒有歡喜,只是冤家好不好。”
“是嗎?”簫錦壓根不信,自己弟弟他還不知道,平時沒個正型,花名在外的,但是誰不讚一句翩翩貴公子,只有在親近的人面前纔會沒個正型,他這屢屢和解玲瓏作對,不是喜歡會是什麼?
“來,哥哥還請附耳過來,聽爲弟慢慢徐來~”蕭涼蘭花指一勾,拋了個媚眼過去,拉着腔調的樣子連一旁的寧景雲也不由勾去嘴角。
“我呀,喜歡先生。”
“你居然打他的主意。”
“我早就說了啊。”
“我當你那只是說笑。”
“我纔不會拿喜歡開玩笑呢,二哥你什麼時候見我說喜歡過。”
“前些日子你還說喜歡那蘄州花娘,再前些日子你還說喜歡南風小倌裡的花魁落豐,再……”
“好了好了,我的二哥,你就別數落我了。”
“也不是不可,你找小九將他討來,放在府裡也不是什麼大事。”
“二哥,我這次是認真的。”說這話時蕭涼的聲音很輕,撫摸着扇子上的吊墜,嘴邊還掛了點笑意。“一天不見他我就總覺得哪裡不對,只要看着他就算什麼也不做也不會覺得無趣。”
“哦?”簫錦皺眉眼神變冷。
“二哥,你說我這是不是就是喜歡他了。”
“這叫報應,誰叫你那麼花心,是該有個人好好治你一治。”
蕭涼和簫錦二人在亭子中飲茶,聊得甚是歡暢,蕭涼忽然發現那寧景雲總是在偷偷看自己,一時起了戲弄的心思。
“二哥,你這侍從總是偷偷在看我,莫不是被本王美色所惑。”說這話時鳳三王爺還故意的展開扇子遮住半張臉做出小女兒般的嬌羞狀。
“你別鬧他。”
“呦呦呦,這還護起來了,我又沒怎麼着他。”
“蕭涼。”
“好好好,我不說不說。”合起扇子,說完還用扇柄輕輕敲敲自己嘟起的紅脣,樣子有些頑皮,看的簫錦又是一陣搖頭,這三弟相貌十足的像他母妃,這樣可以的扮嬌羞還真有幾分傾國傾城的味道。
“景雲斗膽想要問三爺,那扇子上的小物件是從何處得來……”
寧景雲知道自己不該在主子說話的時候插嘴,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昨個在閒部趁着幫蕭涼上藥的機會他有細細的看了看,確定這個正是自己的那個,這事情本來就在他心底壓了很久,上次在茶樓見過後他就有些想不透,總覺得這事情不是很讓人踏實。
“這個嘛……”鳳三爺笑着挑眉將手中的摺扇擡起來,扇子是銀箔絹布上好的漢白玉鑲邊,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些鑲邊上雕刻着七七四十九隻形態各異的麒麟獸,做工精細,材料講究可以看得出這扇子主人的精貴,可這扇墜卻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甚至可以撐得的上歪歪扭扭的水藍色同心結,與這扇子實在是不怎麼相襯。
“怎麼,寧大人識得此物。”
“不敢欺瞞三爺,其實這東西正是出於景雲之手。”
本來笑眯眯的鳳眼緩緩睜開來,眼底冷的似冰一般,只見脣瓣輕啓吐出一句:“跪下。”
寧景雲猛的一愣,雖然不曉得這三王爺爲什麼忽然變了臉,但仍然順從的跪了下去。
“蕭涼,你什麼意思。”一旁的簫錦皺起了眉毛,聲音凌厲的說道。
“怎麼?心疼了?”蕭涼掃了自家哥哥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心疼還在後面呢。”
“蕭涼,你別太……你在搞什麼鬼。”簫錦看了地上跪着的人,開口想說什麼又改了口,目光復雜的看了寧景雲一眼,然後別開了臉。“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他做錯了事情自然有我這個主子來責罰,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二哥你別急着跟我吵,你倒不如先問問他,這是個什麼東西。”蕭涼將扇墜扯了下來,在簫錦面前輕輕一晃。
簫錦從來沒見過蕭涼這麼冰冷的表情,這個弟弟向來都跟精明狐狸一樣深藏不露,今天居然露出這麼明顯的憤怒,這讓他着實吃了一驚。
低頭再看寧景雲,他正看着自己,似乎還沒有些茫然,他沉思了一下後開口說:“說。”
“同心結。”寧景雲不曉得這三王爺爲什麼一直在這上面打轉,其實他一直沒有弄明白過這人的心思,總覺得他太過高深莫測,什麼事情都在算計,什麼話兒都繞着彎子說。
他沒發現當他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簫錦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這同心結是一種古老而寓意深長的花結,由於其兩結相連的特點,所以有着永結同心之意。”蕭涼嘴脣吐着冰冷的話語,帶些惡意的目光注視着寧景雲。
寧景雲微微皺眉,他當然知道同心結是什麼寓意,只是不懂這三王爺爲什麼要提及這個。
“我只是不明白,你爲何會送這麼一個同心結給謝禹鳶。”說這話時蕭涼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寧景雲詢問的看向自己的主子,只見簫錦也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喉嚨間不由一哽。
“回三爺話,景雲只會編制這種,還是我家妹妹教的,說是可以送給未來的妻子,所以我才留着,剛巧那天身邊沒有帶別的信物,就拿去做了信物約他出來。”他是真心想結交,想那謝禹鳶應該對這個物件有些印象,纔會讓管恆帶給他。
因爲是第一次編制,所以編的歪歪扭扭,卻被妹妹纏着只得帶着,記得當時謝禹鳶還有些奇怪的詢問過自己,這東西是否有什麼特殊意義,不然自己爲什麼會隨身攜帶,自己只覺面上羞愧,不敢直言便隨便敷衍過去了。
“原來是這樣……”
他們二人坦坦蕩蕩,心無芥蒂,但蕭涼的鳳眼一凜,此物是自己拿隨身玉佩強行從謝禹鳶那換來的,那鳳求凰是當年他出生時父皇特別賜下的,打那後他就一直帶着,就像是護身符一樣的東西,現在卻告訴他,他交換來的同心結不過是他人贈給他的,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難怪當日他問這同心結是哪個相好女人送他,他說不是卻那麼着急了,難怪他每次在他房中等時常見他晚歸,難怪他不喜歡自己跟着,難怪難怪了,蕭涼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恨不得將面前的人挫骨揚灰。
“我怎麼做都不對,你卻……明明是我先遇見的,我真恨。”蕭涼一腳踹在了他的肩膀上,恨的雙眼通紅。
“蕭涼,你想做什麼。”還未等他有下一個動作,簫錦已經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攔住他的動作,盯着的他目光冰冷堅定,蕭涼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蕭涼笑着看着又從新跪好的寧景雲,那笑和平常無異,輕輕將那同心結從扇子上解了下來,把玩在掌心中,笑意漸漸加深,伴隨着把玩着手掌也緩緩收緊,再張開,手心中藍色的粉末被風吹散。
寧景雲驚訝的看着他,他可以感覺的到三王爺剛纔分明是對自己起了殺意。
“還不快滾。”簫錦狠狠的踹了他了一腳,力道不輕。
簫錦從來只是漠視他,從未打罵過,可今天卻不知是怎麼了,出來後寧景雲也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難道是因爲那個同心結,但是隻是一個死物,怎麼會值得一向精明的三王爺失態,連自己冷漠主子今天也動怒了,思來想去他決定去謝先生那,許他會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