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若懷心盯着二人，說道：“今日我來最主要的目的，是向你們確認一件事。”說着他站起來，緊盯着黃真的臉，說道：“尤其是想向黃公子確認一件事。”
黃真指着自己，說道：“我？”
賀若懷心點點頭。
“想必你們都很好奇，我到底是什麼人，我今日過來就是要告訴你們我的身份。”
程奇方看着賀若懷心此時的氣質與宴會上表現出來的又完全不同，不由得大爲驚詫。心裡不禁嘀咕，莫非這李公子還有什麼別的身份？
賀若懷心的目光看向兩人，擡頭說道：“我現在的身份是一名商人，可我真正的身份是隋國右屯衛將軍、燕郡、遼東郡太守。”
一語驚天。
程奇方差點跳起來，他急忙從地上起來，走到門旁，輕輕拉開門，看了一眼之後，方纔將門緊閉。走過來，說道：“李公子，玩笑可開不得的。”
相反，黃真倒是淡定很多。
黃老太爺的消息是準確的，分析也是正確的。
賀若懷心看到黃真反倒有些意料之外，笑道：“程主事，你不用怕，我已經讓唐文在外面負責警戒了。”
“這···”程奇方一句話堵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對於程奇方的反應，賀若懷心有些嘆息，這還哪跟哪兒啊，要是告訴程奇方，你的閨女已經嫁給了我，我就是你那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女婿，還不得嚇死。
心裡是這麼想，可是也不想程奇方一直處在這種驚疑的程度之中。
“李公子，此話當真。”程奇方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總覺得這個消息實在太過石破天驚。
賀若懷心從懷裡掏出一枚金印，上面印有右屯衛將軍的字樣，遞給程奇方，道：“程主事請看。”
程奇方戰戰兢兢地將金印接過去，然後看了一眼那圓潤的文字，嚇了一跳，整個人忽然有種癱倒在地感覺。
“這···這···李公子，你可是害苦了我們程家啊！”程奇方苦着臉說道。
程奇方不是不和隋國人打交道，若是在隋國的地盤上，他和那些隋國官員以及商人喝酒宴飲賞舞的事情也沒少幹。
可今天不同。
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會面，會造成非常錯誤的結果。
“你到底想做什麼？”程奇方盯着賀若懷心問道。
黃真看到程奇方已經怒氣衝衝，急忙站起來，想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可是程奇方完全被賀若懷心的一句話說懵了。
賀若懷心的這句話，等於將程家置於危險的境地。畢竟隋高兩國現在戰事緊張，賀若懷心不僅出現在了卑奢城，出現在了程家的府邸之中，還與程家達成了商業上的協議，這可是明明白白的私通外敵啊。
程奇方大腦飛速的轉動着，賀若懷心的一句話，猶如一大鍋溫水，將程家扔在鍋中的沸水中蒸煮。
“你知不知道，要是你的真實身份泄露出去，不止你離不開卑奢城，我們程家和黃家都要爲你的大膽陪葬。”
賀若懷心翹起嘴角，微微一笑，搖搖頭，說道：“程主事啊，程家也還罷了。我看黃家是不會的，因爲黃公子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從自己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開始，黃真的眼中就沒有流露出一絲驚訝之氣，這很不正常。就算黃真城府再深，以他的年齡，不可能聽到這麼爆炸的消息而紋絲不動。
那麼只有一個原因，便是黃真早就知道了賀若懷心的身份。
而且他們黃家已經做出了決定。
賀若懷心不知道黃真是怎麼知道的，但是從黃真知道自己身份後的表現來看，他們黃家的態度很明顯，想要借自己的力，擺脫自己的困境。
“什麼！黃家侄兒，你！”程奇方猛地轉過身，盯着黃真，看到黃真的臉色，淡淡的道：“看來你是真的早就知道了。”
黃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向程奇方行了一禮，說道：“程伯伯，請程伯伯寬宥侄兒的隱瞞之過。這件事侄兒也有侄兒的苦楚，是祖父大人不讓侄兒說的。”
事情也出乎黃真的意料，原本他祖父去世之前認爲賀若懷心必然與乙支文信達成了某種協議，而且這種協議是秘密的，黃家只需要假裝不知道，藉着這個勢渡過危機就好。可是他也沒想到，賀若懷心居然會在雙方剛剛確定合作關係的時候，就將他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這等於明明白白的將了他們一軍。
就算他們此刻跑去告密，他們已經與賀若懷心綁在了一輛戰車上，想要擺脫卻沒那麼容易了。
“黃老太爺！”程奇方心中大驚，黃老太爺作爲老一輩中的佼佼者，已經很久沒有露面了，最近的一次消息，還是他去世的消息。
黃真點點頭。
賀若懷心暗讚一聲，這個未曾見過的黃老太爺看來不一般，想必也是成精了的人物。
“程主事，你放心吧，我的身份在卑奢城不是秘密。乙支大人知道，高啓元更知道。”
“什麼！”如果說前一句話讓程奇方嚇了一跳的話，那這句話就讓程奇方與黃真兩個人都覺得驚懼。
這到底是是一個怎樣的局。
連乙支文德與高啓元這樣的人物都捲入其中。
“賀若將軍，請明說吧。說實話，就在剛纔，老夫還動了去鎮將府揭發你的心思，你既然能找上我，想必知道我程家在都裡鎮的地位，在卑奢城的地位。我們家族幾百年風雨走下來，不能在我手裡毀掉。”
賀若懷心搖搖頭，道：“程主事言重了，就算你窩藏了隋國將軍，以程家在乙支家的關係，恐怕也不至於毀家滅族吧。”
程奇方搖搖頭，道：“賀若將軍，我們程家與乙支家族的關係，沒將軍想的那麼簡單。當然這件事沒有給將軍講的必要，我只想知道，將軍到底想做什麼。”
賀若懷心也沒有隱瞞的必要，說道：“很簡單，我要你們效忠於我，效忠大隋。”
賀若懷心話說出口，自己心裡微微一想，自己這樣會不會太直白了。
程奇方微微一愣，他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就是來搞笑的，他不是三歲小孩，不用哄，但也不是嚇大的。他能在強敵環伺的都裡鎮撐起穩居第三的海商地位，沒幾把刷子，那是沒有任何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