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先是一愣,轉而勃然大怒,吼道:“什麼,你這個敗軍之將,竟然敢這樣嘲諷本王?!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你既然敢誇下這樣的海口,當真敢與本王一較高下嗎?”
尉遲恭冷笑道:“尉遲既然說了這話,會應戰到底,算是死在大王的槊下,也無怨無悔。”
李淵突然哈哈一笑:“好,很好,齊王的戰意高漲,尉遲將軍也是絲毫不讓,朕很久沒有這樣開眼看看猛將的對決了,來人,取朕的槊來,朕要親眼看看他們的試。”
李世民的眉頭一皺,說道:“父皇,剛纔四弟和尉遲將軍不過是一句戲言罷了,不要弄成這樣,無論勝負,都會有人下不來臺,兒臣壯膽請父皇收回成命。這試切磋之事,日後在私下再進行吧。”
李元吉冷笑道:“私下進行?二哥,你可是說這個尉遲恭有多厲害多厲害的啊,弄得天下無敵似的,只有他才能當你的護衛,別人都不配。怎麼,現在我要試試他奪槊的本事,你怕他露了餡,要退縮了?”
尉遲恭看着李世民,正色道:“大王,多謝你的知遇之恩,只是尉遲也有自己的尊嚴,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只有出手證實大王所言非虛了。算您現在要下令砍掉尉遲的這顆腦袋,尉遲也要堅持和齊王殿下一較高低的。”
李世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請二位謹記,千萬要留有餘地,不要傷了和氣啊。”
李元吉這會兒已經從兩個提着李淵御用長槊的侍衛手裡,抄過了這槊,他把外面的官袍一脫,露出了裡面的一身短打勁裝,把下身的裙襬往腰一掖,拉開了架式,而他一邊去取那槊頭,一邊冷笑道:“尉遲將軍,等我取下槊頭,包布囊,你也可以持槊跟我一較高下,我李元吉的手下,還從不打赤手空拳之人呢。”
尉遲恭也已經脫去了官服,露出了裡面的一身黑色勁裝,配合着他那斗大的頭顱,巨熊一樣的身軀,那肌肉的壘塊幾乎要把這一身勁裝給撐破,任誰看了,都要喝一聲彩,暗道一聲英雄好漢。
尉遲恭哈哈一笑:“齊王殿下,沒有頭的槊,還叫槊嗎?我剛纔說了,奪槊是空手,不需要用兵刃,你只當這裡是戰場,對着我這個敵人使出武藝好啦。”
李元吉的臉色一變,冷笑道:“那萬一給我刺到尉遲將軍了,二哥豈不會怪罪小弟了呢?是父皇,也會責罰我的。”
李淵也有些意識到不對勁了,看向了李世民:“二郎,你還是勸勸尉遲將軍吧,切磋武藝不要真傷了和氣,甚至有流血事件出現了。”
尉遲恭冷笑道:“陛下,秦王勿慮,尉遲有自信,齊王傷不了我。”
李元吉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蠻子,看槊!”
他的手猛地一擰一緊,把槊頭牢牢地給安在槊杆之,一槊刺去,直取尉遲恭的門,這一招名叫長龍直入,大巧無功,直接是沒有任何的變化,直取對方的心腹要害,李元吉征戰數年,靠這一招不知道刺殺過多少驕兵猛將,只是這一次,畢竟是在朝堂之武,他還是手下留情,只用了七分力量,饒是如此,仍然是迅如雷霆,動如脫兔,不少在一邊觀看的武官員們,直接看不到這一槊刺的方向,其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尉遲恭哈哈一笑,虎軀一扭,身子向後一傾,龐大的身軀突然間變得異常的靈活,閃着寒光的槊尖,從他的胸前劃過,而他那巨靈神般的蒲扇巴掌卻是閃電般地一伸,直接抄到了這一槊的槊杆正,只一發力一扭,李元吉只覺得手一股絕大的力量襲來,腳下頓時失了根本,整個人都向前方撲去,連忙鬆開了手,饒是如此,還是向前跌出三個大步,幾乎摔倒在地。
衆臣與殿的侍衛爆發出一陣驚歎之聲,秦瓊哈哈一笑:“尉遲將軍,好身手,好武藝!”
而幾個瓦崗降將也跟着同聲附和,關隴世家的子弟,多是質樸剛毅的武士,這一下尉遲恭一閃一擰,再一奪槊,看似容易,但練家子都能看出其功力所在,若是慢了哪怕半拍,早胸腹洞穿,而若是快了一瞬,則不可能抓住這一槊杆,直接制住李元吉。隨着長槊轉到了尉遲恭的手,四周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喝彩。
尉遲恭哈哈一笑,倒轉槊頭,把槊柄向前,遞向了滿臉通紅,站在一邊無地自容的李元吉,說道:“齊王殿下,您的這個槊,可抓得不夠穩啊。”
李元吉咬了咬牙,一手抄過了槊柄,厲聲道:“剛纔本王沒有發力,腳下虛浮沒有站穩,咱們再來。”
尉遲恭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那您這一回,可得站穩了,抓牢了啊。”
李元吉的眼殺氣一現,暴喝一聲,槊頭如毒龍一般,直刺尉遲恭的小腹,刺到一半,突然變刺爲掃,整個橫着向尉遲恭的腰間掃去。
這一招乃是李家祖傳槊法的厲害一招,名叫橫掃千軍,是對着對面密集橫排的軍陣所設計的,衝陣之時,長槊先突,然後變刺爲掃,只這一下,能掃倒整排的敵軍,端地的厲害非常。
李元吉這一下也用了全力,他的周身騰起一陣黑氣,槊尖有龍吟虎嘯之聲,先前一刺,如流星閃電,轉爲的這一掃,更是如大漠飛沙,鋪天蓋地,任那金剛羅漢,在這一刺一掃面前,也只能脫皮斷骨,殞命九天。
尉遲恭大吼一聲:“好槊法。”他的身子凌空飛起,直向後退去,只聽得“嗚”地一聲,這一槊生生地從他小勝前不到半尺的地方劃過,連他的那一身黑色勁裝,都被這一槊之氣劃開了幾道口子,露出了壯實的六塊腹肌壘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