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嫁禍毒計

楊廣轉頭對着幾十步外的內侍們沉聲道:“來人,傳朕旨意,越國公楊素,公忠體國,勞苦功高,近日更是主持修建東都,再立殊勳,朕自即位以來,賞罰分明,特轉越國公楊素爲楚國公,並在其本官尚書令之上,加司徒,賞錢百萬,奴婢五十人,蔭其子楊積善爲儀同。”

捧着起居注的內侍飛快地把這道旨意寫了下來,然後向楊廣行了個禮,轉身準備去內史省去找內史令擬詔。

楊廣突然擡起了手,急道:“且慢!”

那個瘦小的內侍微微一愣,雖然他服侍楊廣也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但是見慣了楊廣下了詔命後就催着自己去傳令,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倒還從沒有被楊廣這樣中途叫回過。

於是內侍恭敬地退了回來,跪伏於地,聽着楊廣下一步的指示。

楊廣陰沉的臉上,嘴角邊抽了抽,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內侍,沉吟了一下,轉向了張衡,說道:“張將軍,恐怕這事還要麻煩你走一趟。”

張衡的心猛地一沉,心中暗叫一聲壞菜,剛想笑着推辭,卻發現楊廣陰冷的眼神中帶了三分殺意,正盯着自己,於是從張衡的嘴裡,中氣十足地迸出了三個字:“臣遵旨!”

一個時辰之後,洛陽城的越國公府內,燈火通明,一隊驍果騎士駐馬越國公府外,而張衡則一身三品紫色蟒袍。朝服正裝,右手高高地捧着黃色的詔書,在楊洪的引領下一路走向了越國公府的中堂。

楊素一身暗紅的綢緞便服。上面繡着金線,珍珠,在燈燭的照耀下顯得金光閃閃,說不盡的珠光貴氣,也在幾個兒子們的簇擁下,早早地迎到了正堂處,準備接旨。

年齡最小的楊積善此時也有十六歲了。他看着一個個一臉嚴肅的哥哥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麼晚來宣詔。不知道至尊想做什麼?”

楊萬石無奈地搖了搖頭:“沒看到那顆天上的赤色妖星嗎?剛纔我們大家都查過書了,說是這赤貫妖星一出,天下就有災禍,想必至尊也急了。要召阿大去想辦法呢。”

楊玄挺不屑地“哼”了一聲:“平時象防賊一樣地防着阿大,現在真出大事了就知道來連夜找阿大了,阿大啊,依孩兒看您還是稱病好了,別去摻和這事!”

年紀最長的楊玄縱直接回頭,厲聲斥道:“都怎麼說話的?國家有難,阿大身爲重臣,怎麼可以置之不理?就是你們幾個,一個個也都有官身。說這些話不臉紅嗎?”

楊玄感不在時,楊玄縱就是家中的老大,有管教與督促各弟弟之責。這幾年由於王世充總不在家,玄縱在弟弟們心中的威望極高,他這一開口,幾個年少的弟弟們紛紛閉上了嘴,再也不敢說話。

楊素回過頭來,搖了搖頭:“你們啊。成天只知道舞槍弄棒,叫你們好好讀書。一個個都是不情不願的,阿大已經一把年紀了,還能護你們一輩子嗎?以後跟你們二哥多學學,用腦子想事!”

積善,萬石和玄挺都羞慚得滿臉通紅,低頭稱是。

楊玄縱向着楊素靠近了一步,悄聲道:“阿大,難不成真是召您入宮應對的嗎?”

楊素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起來:“如果是那樣的話,倒是好事了,這說明至尊還離不開爲父,還需要用到爲父,可就是怕……”

楊素話音未落,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楊洪領着朝服奉詔的張衡,後面跟着兩個威風凜凜,一身戎裝的衛士,來到了正廳之外。

楊素的臉上馬上綻放出了笑容,主動迎上前幾步,對着張衡笑道:“張將軍,今天怎麼是你來傳詔啊。”

張衡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衝着楊素點了點頭,算是回禮:“越國公,聖上有急詔,說是越國公公忠體國,勞苦功高,不能隨便派個內侍黃門就來向您宣詔了,正好下官等人今晚侍駕,至尊就派下官過來宣詔了。”

楊素聽了後,心中一片陰影浮過,而心裡也是“格登”一聲,迅速地下沉,這種情況他見了不少次,楊堅在每次免人官甚至抄家時,都是這樣派重臣帶兵上門的。

但是楊素的臉上卻沒有現出任何慌張,多年的官場沉浮與沙場浴血早已經讓他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楊素收起了笑容,向前兩步,站到了堂中央,把上首位置讓給了張衡,平靜地說道:“既然如此,還請天使宣詔!”

一衆兒子們也都站到了楊素的身後,張衡強忍住內心的激動,乾咳一聲,走到了堂上主座前,不緊不慢地打開了詔書,沉聲道:“至尊有旨,尚書令,越國公楊素接旨!”

楊素一撩前襟,推金山倒玉柱般地跪了下來,而在他身後,幾個兒子也都紛紛跪下,聽着張衡那抑揚頓挫的聲音宣讀起詔書來。

比起楊廣最初時口述的那幾句,這道詔書已經被內史省的當代文豪薛道衡潤色得華麗了許多,但是說來說去,中心意思只有一個:楊素的功勞是大大的,對國是忠心的,獎勵是必須的,楚國公一職是不能推辭的!

當楊素聽到“茲晉王兄之爵位爲楚國公,世襲罔替,食邑三千戶”時,心中一陣翻涌,喉頭一甜,一口血直接到了嗓子眼,還好被他強行忍住了,張衡也只看到他的背部微微地動了動,然後便一切如故。

張衡唸完詔書後,換上了一副笑臉:“楚國公勞苦功高,至尊這是體念您的一片忠心哪,下官恭喜楚國公啦。楚國公,接旨吧。”

楊素的心裡在飛快地旋轉着。今天晚上赤貫妖星剛出現的時候,他反正就判斷出隨地分野有大喪,而當聽到張衡深夜上門的消息時。他就預料了多種結果。

這個被封爲郢國公或者楚國公的移禍之計是個最壞的結果,無論是不是真的有異事發生,自己都只有一死,讓楊廣相信自己爲皇室擋了禍事,也只有如此,纔可能保住全家的安全。

張衡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比起第一次的那種謙恭。隱隱地帶了一分威脅:“楚國公,請接旨謝恩吧。至尊還在等着下官去覆命哪。”

楊素嘆了口氣,說了聲:“臣楊素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素說完後,扶着膝蓋。吃力地站起了身,眼前一陣金星閃耀,幾乎站立不住,幾個兒子從未見過一向強悍,就是在剛纔也是毫無生病徵兆的阿大居然連站都不能站穩,一下子呆在了原地,倒是年齡最小的楊積善一直覺得楊素有些不對勁,上前一個箭步就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楊素,關切地叫了一聲:“阿大!”

楊素回過了神來。意識到張衡還在冷眼看着自己,他自嘲式地笑了笑:“年紀大了,這一跪剛起來。腦子有點暈,讓張將軍見笑了。”

張衡心中冷笑,他知道楊素剛纔也明白是什麼意思了,現在他要做的是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萬一楊素不想坐以待斃,來個魚死網破。自己這條命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於是張衡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上前緊緊地拉着楊素的手。順便把那道詔書塞到了楊素的手裡:“楚國公,你可千萬要保重啊!大隋不可一日無楚國公!”

楊素依然木然站在原地,嘴裡機械地說道:“有勞張將軍了,還要麻煩張將軍回覆聖上,老臣領旨謝恩。”

張衡“嘿嘿”一笑,點了點頭,正待開口說話,卻撞上了站在楊素身後的楊家諸子的眼光,一個個臉上都看不出有任何喜悅之情,尤其是楊玄縱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張衡嚇得一哆嗦,他知道楊素的兒子也是一個個都上過戰場殺過人的虎將,雖然號稱天下無敵的楊玄感不在,但是楊玄縱楊玄挺等人同樣威名遠揚,一個個都是虎背熊腰的壯漢,比起自己這個掛着將軍名的文官來,更象是貨真價實的沙場悍將。

於是張衡趕快向楊素行了個禮,匆匆離開,走過大廳的門檻時,因爲動作太急,幾乎給絆了一跤,好不容易左手扶住了門框纔沒有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張衡的腳步聲消失在遠處,而楊玄縱則上前一步,走到了楊素的身邊,低聲道:“阿大,至尊在出現災星的時候下詔,既不要您入宮商量對策,又不向您請教這是何天象,卻無端地把您的爵位又晉成了楚國公,又是加官又是賞錢的,連積善都給蔭了一個官,這恐怕不太正常吧。”

楊素已經從剛纔的那陣突然而至的巨大打擊中漸漸地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楊玄縱,只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不禁暗自嘆了口氣。

在楊素的衆多兒子裡,除了長子楊玄感文武雙全外,也就是這玄縱沉穩有氣度,明顯高出其他兄弟一籌,看他這樣子,應該多半已經猜出這個詔書的意思了,只是當着衆兄弟的面不敢挑明罷了。“

楊素回頭看了一眼其他的兒子們,又變回了那個氣勢如峙嶽淵停的當朝宰相,他沉聲道:“都回去吧,明天早點起來讀書習武,爲父明天要考驗一下你們的功課。積善,尤其是你,別以爲給封了個官就有什麼了不起的,什麼時候真刀真槍地到戰場上以軍功得官纔是本事,明天第一個從你查起。”

玄挺和積善等人只是從楊素和玄縱在接旨時反常的神情看出了些端倪,心中雖然覺得還是有些不對勁,但是楊素那冷酷而凌厲的眼神卻把他們壓得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一個個行禮後退下。

楊素向玄縱使了個眼色,楊玄縱心領神會,跟在楊素的後面前後腳地出了會客廳,走到書房,直接進了密室。

密室的燭光一如既往的陰暗搖曳,楊素坐到了上面的那張太師椅上,以手託頜,半晌無言。一直是沉吟的狀態,而楊玄縱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敢輕易出聲打擾阿大的思路,就只有站在廳中。等待着楊素的開口。

半晌,楊素才緩緩地擡起頭來,楊玄縱吃驚地發現,就在這一瞬間,楊素彷彿蒼老了十歲,原本已經滿是皺紋的臉上,這會兒更是一道道的深溝大壑。

而直到今天下午時還算紅潤光滑的臉皮。這會兒一下子也變得跟枯樹皮一樣,皺皺巴巴。沒有了一絲生氣和活力,楊素就在這一擡頭間,從一個六十六歲的老人直接變成了至少八十的垂死之人。

楊玄縱這下子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鼻子一酸。兩行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流了下來:“阿大,您這是怎麼了?”他這時候也顧不得禮節了,直接上前兩步,跪在地上,抱着楊素的大腿痛哭起來。

楊素擡起了自己的右手,慈愛地撫着楊玄縱的頭,這雙一直保養得如同中年人的手,這下子也變得枯老不堪,到處開皮。他一邊撫着楊玄縱,一邊道:“玄縱,別哭。爲父從小就教你一定要堅強,男兒有淚不輕談啊。”

而楊玄縱聽到楊素這蒼老的聲音,一邊搖着頭,一邊哭得更兇了,涕淚橫流,弄得楊素這身鑲着金線珍珠的上好綢緞衣服。下襟溼了整整一大片。

楊玄縱哭了一會兒後,抹了抹眼淚。擡起頭,眼淚汪汪地看着楊素,哽咽道:“阿大,是不是那楊廣想要施出移禍之計,把這停在隨州上方的災星所導致的那個分野有大喪,轉嫁到我們楊家,轉嫁到您的頭上?”

楊素微微一怔,沒想到楊玄縱居然也讀到了星相天文之書,知道這個移禍毒計,他笑了笑,掏出一塊手帕,在玄縱的臉上擦着正在向下流的淚水,道:“玄縱,你真的讓爲父刮目相看,居然連這個也知道了,真該讓玄挺、萬石他們多向你學學呢。”

楊玄縱心中最擔心的事情終於從楊素的口中得到了證實,他一下子抓住了楊素的手,急道:“阿大,昏君對我們下手了,難道我們就這麼坐以待斃不成?!我現在就去宋州找大哥,咱們楊家不是孬種,死也要死個轟轟烈烈,和狗皇帝拼了!”

楊玄縱話音未落,只聽到“啪”地一聲,楊素那雙已經枯瘦不堪的手重重地摑在了他的臉上,一下子就在他的右臉留下了五個鮮紅的指印,而楊素這一下含怒而發,用上了勁,也把楊玄縱打得眼冒金星,連耳朵也是一陣轟鳴,只是鼻子裡和嘴角邊沒有象小時候捱打時那樣直接流下血來。

楊玄縱捂住了自己的半邊臉,愕道:“阿大,難道孩兒說錯了嗎?昏君已經明着要您的命了,就算您只接受這楚國公之爵,只要不死,昏君就不會覺得您幫他擋了禍,還是要置您於死地的,這個道理孩兒都能看出,您就不明白嗎?!”

楊素的話音緩緩地響起,冷靜中帶了一絲不可置疑的威嚴:“如果爲父要反的話,剛纔就不會讓張衡活着走出我王家大門。玄縱,你的才學現在不錯,可是怎麼做事還是這麼衝動不冷靜?”

楊玄縱咬牙切齒地道:“冷靜?現在是昏君要阿大的性命,孩兒怎麼冷靜得起來!現在今年輪值的左驍衛番上大軍都在洛口,城中只有一萬驍果,只要我們把大哥召回,再聯合唐國公和李密,就在這洛陽城中突然發難,未必沒有機會!”

楊素嘆了口氣:“玄縱啊,要是照你說的這樣來,還真的是沒有任何機會。首先,楊廣下了這道旨意,一定是會料到我們拼死一搏的可能,早早就會作出部署,現在我們家外面,一定到處都是探子,哪怕跑出去一隻貓和一隻狗,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現在這個時候,我們是根本不可能通知到玄感的。”

楊玄縱有些不服氣,心裡想着我們家有這麼多優秀的探子,四處突圍,總能出去幾個人,再說還可以說阿大病了,要大哥回來探病。

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耳邊卻傳來楊素平緩的聲音:“這第二,就算你能找些理由,比如說爲父病了,比如說弟弟傷了快不行了,要玄感緊急回來一趟,可是玄感回來以後,又能如何?”

“他以前能調動驍果騎軍是因爲他有虎符在手,沒有虎符,有多少人會認他?又能有幾個驍果衛士會冒着自己滅族的危險來跟我們一起造反?”

楊玄縱知道楊素說的是實話,可他不甘心地回道:“那不等大哥了,我們緊急聯繫唐國公,就靠我們兩家的家兵,直取西苑,孩兒願爲前鋒!”

楊素重重地一拍扶手,厲聲道:“胡鬧!”

看了一眼還是滿臉焦急,幾乎要再次哭出來的兒子,楊素的心一軟,一聲嘆息:“就我們府上這些家丁,沒有戰馬,沒有長兵器,沒有甲冑,只拿着短刀短劍,想和武裝到牙齒的驍果軍對抗,那純粹是找死,玄縱,你自己也上過幾回戰場了,難道還不知道驍果的戰力嗎?”

楊玄縱急得兩行清淚再次流了下來:“身爲兒子,總不能眼睜睜着看着阿大給昏君這樣害死吧,實在不行,我們就先收了這個詔書,等過一陣子警備鬆懈後再想辦法,大哥不是一直在聯絡各方的英雄豪傑嗎?只要有人起事,我們至少也能再次領命出征,總會有辦法的。”

楊素的眼中突然神光暴漲,一下子抓住了楊玄縱的手,緊緊地盯着他的雙眼,周身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連廳中的燭火都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玄縱,你說老實話,是誰告訴你玄感在聯繫各方英雄豪傑的,是誰!”

楊玄縱這回心一橫,無懼楊素的這種氣勢,眼睛都不眨一下,朗聲道:“阿大,孩兒不傻,大哥從前年爲母親丁憂回來後,就一直很少留在家中,而只要他不在的時候,紅拂也會在家中消失,孩兒知道紅拂是我們家對外情報的女主管,而大哥無故出外一年多,還是跟着紅拂一起走,這絕對不會是遊山玩水。”

“自從幾年前阿大被先皇疏遠後,我們都清楚等到楊廣上臺,我們家肯定沒好果子吃,因爲阿大和大哥參與了他太多見不得人的事,當年又拒絕聯姻。大興城裡的關隴胡將們被防範得嚴密,可是地方上的豪強大族卻是皇家不可能完全管住的,換了是我,也會到地方上結交豪傑,引爲外援,一旦有變,天下響應!”

楊素頹然地鬆開了緊緊抓着楊玄縱的雙手,嘆道:“玄縱,你心思一向縝密,難爲你居然能想到這些,早知道爲父應該也早點讓你出外歷練一下的。”

楊玄縱搖了搖頭:“這種事情有大哥一個人做就可以了,畢竟將來是他來接管我們弘農楊氏。孩兒需要做的,就是在家裡約束和管教好幾位弟弟,不讓他們走歪了路,而且阿大身邊總需要孩兒伺候的。”

楊素感嘆了一句:“若是先皇對孩子們的教育有我們家的一半好,兄弟友愛,何至於這樣。”

楊玄縱沉默了一下,道:“阿大,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能擺脫這件事嗎?實在不行我們乾脆舉家逃亡異邦,這也是條路啊。”

楊素的雙眼中,淚花閃閃:“玄縱啊,爹老了,跑不動了,再說這麼一大家子,又是在東都,怎麼可能跑得到異邦?就算逃到了異邦,我弘農楊氏的祖墳都在,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祖先讓人家掘墳揚灰嗎?此事暫且按兵不動,爲父自有計較。”

楊玄縱心中大急,正要開口,卻被楊素擺了擺手阻止:“玄縱,不必再勸了,今天你剛纔所說的那些,爲父權當你是一時情急,胡言亂語,出得這密室,不許再多說半句,對兄弟們那裡,也一定要守口如瓶,最多也只說是至尊進一步地架空爲父,給爲父虛職高爵,而從實際的決策圈中排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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