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之地,李趙的皇宮已經建造了大部分,李建成的東宮比較小,李淵原本是想大興土木的,好好的建造一下東宮,但是被李建成拒絕了,在他看來,朝廷正在用錢的時候,大興土木不是一個明君所爲,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太子。
不過,他對李淵的皇宮卻很是上心,讓工部挑選上等的材料,打造的金碧輝煌,讓李淵看了十分高興,對李建成的好感更多了。
這段時間李淵身體不好,到底是老了,上了年紀了,李淵的精力大不如以前,所以很乾脆的將國事都交給李建成,甚至爲了照顧李建成,還讓李建成居住在皇宮之中,免得在東宮和皇宮之間來回奔波。
許多事情都是李建成處理,他本是仁慈之人,處理國事也顯得上體天心,下順民意,在河北百姓中威望很高,加上河北世家的支持,大趙的國力正在緩慢的恢復中。不過,今日之事卻不是李建成能處理的。
“娘娘,父皇在嗎?”李建成來到大成殿,李淵就是在這裡修養,只是李建成沒有想到的是,剛剛上了臺階,就見張妃緩緩而來,身穿宮裝,大袖飄飄,唯獨抹胸上的一道雪白,在李建成面前是如此的醒目,閃爍着玉光,李建成看的分明,不由的吞了口吐沫,身形朝後退了兩步。
“見過太子殿下。”張婕妤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見李建成,看見李建成低着頭,緩緩後退的模樣,頓時明白了什麼,嬌顏一紅,低聲行了一禮。這位是日後大趙的主人,就算張婕妤是服侍李淵的,在身份和地位上,卻是不能和李建成相比擬的。
“父皇最近還好嗎?”李建成點了點頭,正待離開。忽然轉身詢問道。
“皇上龍體康健,只是精神還沒有恢復。”張婕妤想到了什麼,目光深處露出一絲哀怨之色來,很快就消失的不見蹤跡了。她本身就是花信之年。李淵已經垂垂老矣,在某些方面,自然是不能跟數年前相比較。只是路遠是皇帝,就算張妃心中不滿,也不敢表達出來。
“好生照料父皇吧!”李建成聽了嘆了口氣。李淵的年紀越來越大,身子骨不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且上次山東之事對他的打擊很大。
“是。”張婕妤趕緊應道。等她擡起來頭來的時候,卻見李建成已經離去,只有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張婕妤一陣哀怨。目光深處好像是想着什麼,最後還是嘆息了一聲,朝後殿而去。
“兒臣拜見父皇。”李建成並不知道張婕妤心中所想,而是進了大殿之中,看見李淵斜靠在龍榻之上,鼻中還有一絲怪異的氣息。頓時皺了皺眉頭,心中頓時嘆了口氣,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居然在這個時候,還做着男女之事,這讓李建成心中微微有些不滿。
“太子來了。坐。”李淵剛剛在張婕妤身上奮戰了一次,腦袋正是一陣昏沉,準備休息片刻,沒想到李建成來了。頓時強打着精神,指着不遠處的一個錦凳說道。
“父皇,崔民乾和徐世績兩人都有奏本傳來了,兩人都奏請父皇。將元吉調到信都來,換上一名宗室大將鎮守山東。”李建成從懷裡將兩本奏章遞了上來。
“怎麼回事?”李淵聽到調兵的士兵,頓時有些緊張了,忍不住從牀榻上坐了起來,驚訝的詢問道。李淵很重視宗室將領,但是與宗室將領相比較。李淵更加相信自己的兒子。這個時候,有兩個外臣想要換領軍大將,這就讓李淵心中有些警惕了。
“這個,父皇,山東有些小的縣城已經出現了叛逆,崔民幹說與與齊王有關係。”李建成有些爲難的說道:“徐世績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說齊王坐鎮登州,視山東叛逆不顧,自己雖然有心去掃平叛逆,但是僞唐程咬金率領大軍三萬出現在山東邊境,使得他不敢輕離曹州。”
“哼,這個崔民幹,哪裡是元吉的罪過,分明是他處事太過操切,一心爲關東世家着想,想將那些土地從老百姓手上奪回來,纔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事情發生了,卻不知道如何解決,所以纔會將責任推給了元吉。”李淵看了奏摺一眼,冷哼哼的將奏摺扔在一邊。然後望着李建成說道:“太子,你認爲此事該怎麼辦?”
“叛逆必須立刻剿滅,不然的話,李信若是興兵來攻打,裡應外合,山東恐怕會再次丟失。”李建成趕緊說道。山東事情李元吉並沒有告訴自己,這讓李建成心中一陣擔心,李元吉是不是真的輔佐自己,或者說,現在他已經有了其他的念頭了。所以他是支持宗室掌管山東的十萬大軍。
“讓李神通過去,配合元吉,消滅山東的叛逆吧!”李淵想了想還是決定將李元吉留在那裡,在他看來,李建成坐鎮中央,李世民和李元吉坐鎮左右翼,三人一起輔佐自己,就算自己死後,兩兄弟還能繼續輔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雖然魯莽了一些,但到底是李家的子孫,不幫助支持自己人,難道還會支持外人不成?
“是,孩兒這就去下達命令。”李建成心中思索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讓元吉回來一趟吧!朕好好叮囑他。”李淵想了想還是嘆息了一聲,三個兒子當中他還是最喜歡和欣賞李建成,雖然是太子,可是恪守臣子和兒子的本分,不像李世民那樣,膽大妄爲,這也是李淵立李建成爲太子的重要原因。
“是。”李建成這才放鬆了許多,讓李神通前往,可以讓李神通快速的掌握大軍,李元吉回去之後,也沒有什麼作用。
“太子,崔民乾的這封奏摺,你怎麼看?”李淵指着手中的奏章說道。
“世家之大,已經威脅到江山社稷了,山東的官員之中,有一半人都是山東世家的人。”李建成也有些擔心的說道。
“雖然很討厭李信的,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對世家這一套十分高明,誘之以利,讓世家大族放棄了田產,沒有田產,雖然有錢,但是隻要後世子孫一個不孝,一切錢財都是鏡中花,水中月而已。偏偏那些世家大族沒有看到這一點,認爲自己錢很多,過着以前難以想象的奢華生活,可惜的是,卻沒有想到以後的事情。”李淵微微嘆息了一聲。
“父皇,兒臣想請父皇開科舉。”李建成了想了想說道:“給河北的寒門子弟一條途徑,實際上,這些寒門子弟中也是有人才的,而且,父皇若是錄取了這些人,這些人必定效忠我大趙,日後未必不能對付那些世家大族。”李建成雙目反光,實際上,他的主意也是跟李信學來的。
李淵也有所意動,但是遲疑了一陣還是搖搖頭說道:“建成,這個主意不要說了,提都不要提。你若是說出來,前腳他們還在幫助你,後腳就會拆臺。現在還是不要說了,等你日後做了天子,統一了天下,那個時候,纔開始舉行科舉。現在卻不行。”
李建成聽了之後心中一陣失望,他知道李淵說的有道理,大趙的江山實際上是世家大族支撐起來的,若是興了科舉,那些世家大族肯定會一起反對的,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支持其他人,對於世家大族來說,誰當太子都無所謂,只要能保證自己的利益就行了。
若不是李信下手太狠,李淵甚至相信,這些關東世家早就投靠了李信也有可能。這個時候,李淵落了下風,唯一依靠的就是這些世家,李淵又豈會讓科舉壞了自己的大事。
“世家大族就是如同身上的腐肉,他們不停的侵蝕着大趙的江山,但是我們卻又不得不依靠這些人,只有這些人才會和我們站在一起,補充我們大趙的消耗。”李淵拍了拍腦袋,說道:“太子,父皇這一輩子恐怕是不能解決此事了,只能指望你了。”
“父皇。”李建成聽出一絲不妙了,李淵居然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好像是交代臨終遺言一樣。
“這次元吉回來,也讓世民回來一趟,朕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他了,父子沒有隔夜的仇恨。”李淵想了想,微微嘆息了一聲,說道:“還有西北那邊也通知一聲,他回來不回來,就隨他吧!這樣也好。”
“父皇春秋鼎盛,爲何說這樣的話來。”李建成苦澀的說道。
“人要知天命,父皇老了。”李淵卻是笑呵呵的說道:“究竟還有多少日子呢!李信是我們的大敵,父皇的精力恐怕不能支撐與李信的大戰,早點讓位也是正常的,這次見見他們,若是你們三兄弟和好的話,朕就傳位給你。讓世民和元吉好好的輔佐你。朕也就能頤養天年了。”
李建成聽了心中一陣高興,又微微露出一絲悲傷來,說道“父皇,大趙江山還需要父皇來掌管。怎麼可以,您怎麼可以。”
“好了,下去辦事吧!”李淵微笑的擺了擺手,說道:“父皇累了,先休息一會。”
“兒臣告退。”李建成不敢怠慢,只得帶着複雜的心情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