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難改,本性難移。無論是我們也好,或者是皇帝陛下也好,都是如此,我們追求的是更多的金錢和糧食,皇帝陛下追求的是豐功偉業。”鄭善果嘆息道:“只是這些東西在天災面前,卻又是那樣的弱小,所以說,大災一旦來臨,一切就會見分曉,皇帝陛下這些年窮兵黷武,明年恐怕就要稍微好一點,只是如此,國內的矛盾就會激化。”
“伯父的意思是說,皇帝陛下還會征討周圍的鄰國,轉移天下人的視線?”鄭繼伯遲疑了片刻才說道。
“自然是如此,不過,想必不是高句麗,高句麗太窮了,或許是南方林邑等國,那些地方出糧食,一旦乾旱來臨,大唐最缺少的就是糧食,皇帝陛下要爲天下人尋找糧食了。”鄭善果望着鄭繼伯說道:“你知道這個時候我們最應該乾的是什麼嗎?”
鄭繼伯沒有說話,他也是世家大族出身,自然知道這些世家大族最想幹的是什麼,那就是大肆囤積糧食,等到災荒的時候,將糧食販賣出去,獲取大量的土地和錢財,以前的世家大族就是這麼幹的。只是如今還需要這麼幹嗎?鄭觀音已經入宮,聽說皇帝陛下隔個三五天都會去一趟。若是因爲這件事情而惹怒了李信,那鄭觀音在後宮也會過不下去的。
“呵呵,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囤積糧食,然後在大災的時候,再用平價將他賣出去。”鄭善果老眼翻了一下,掃了鄭繼伯一眼,他相信鄭繼伯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只是不想說出來而已,只是鄭善果搖搖頭說道:“就算是平價,實際上還賺了許多,因爲,今年風調雨順,有不少糧食正在販賣。我們這個時候買進來。等到明年賣出去,還是能賺不少的,這點錢,我相信皇帝陛下是不會介意的。”
“伯父說的極是。”鄭繼伯這個時候才鬆了一口氣。若是鄭善果建議高價賣糧,他肯定會勸阻的。索性的並不是如此。
“不要以爲我沒有那麼想,只是這個皇帝太狠了,誰敢這麼幹,最後肯定是沒有好下場的。想要爭的話,只能等到以後了,這是我對你的忠告,我們現在只能拼的是時間,現在不行,只能是以後,還有就是觀音的孩子,這纔是最重要的,只要我們的血脈繼承了皇位,以後大唐的一切都會改變的。沒有千年的王朝,但是卻有千年的世家。”鄭善果低聲說道:“皇帝陛下不能改變,那就改太子,只要將太子殿下改變了,就是我們的機會,世家大族纔有出頭的機會,你懂了嗎?”
“侄兒明白。”鄭繼伯點了點頭。甚至他知道其他的世家大族也是在等待着,等待着諸位皇子的成長,然後開始奪嫡之爭,這是李信所不能阻止的。他只能將自己的江山社稷交給最有能耐的人。交給平庸之主,只能是敗壞自己的江山,甚至葬送自己的江山社稷。
“嘿嘿,不管那些世家大族怎麼考慮的。這件事情鄭氏不能插手,否則,必死無疑。哎,可惜了,我老了,若是再年輕十幾年。足以將觀音的孩子培養成一代帝王,當然這一點,最吃虧的還是裴世炬,這個老東西若是在的話,恐怕李承宗這個太子之位,早就被廢了。”鄭善果笑呵呵的說道:“不過這樣也好,大家都有機會嘛!”
“伯父所言甚是,現在就不知道陛下明年如何應對旱災了。”鄭繼伯遲疑了一陣,說道:“是不是應該派人通知一下陛下。”
“你以爲陛下不知道嗎?他身邊的能人許多,恐怕早就看到一點苗頭了,否則的話,去年冬天的時候,陛下的糧草就開始轉運了。如今到現在還沒有動靜,這就是明證。”鄭善果擺了擺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走吧!時候也差不多了,不能讓族人等着我們,不管怎麼樣,這個年還是要好好的過一過的。哎,總比以前要好,天下太平啊!寧做太平犬,莫做亂世人。現在天下太平,就算賺的少點也沒關係。”
“侄兒扶着你。”鄭繼伯上前攙扶着鄭善果,鄭善果點了點頭,也任由對方攙扶着出了書房。鄭繼伯當初雖然是因爲李信的緣故,才繼承了鄭家的家業,成了族長,但是處理事情來,也讓鄭善果滿意,到現在他也承認了鄭繼伯的地位。
皇宮之中的李信就算是有錦衣衛在手,也不會知道這些世家大族心中所想,馬上就要過年了,他也暫時放在了一切,或是巡視軍營,或是處理朝政,或者是教導諸皇子,或爲週轉於諸位嬪妃之間,到底是李信在皇宮中呆的時間比較短。
大年夜的時候,李信半下午就開始召集文武臣工,大宴羣臣,甚至連那些朝廷的命婦們也都紛紛聚集在一起,歡度新年。
“今年是一個歡樂之年,賴上蒼垂憐,將士用命,諸位臣工兢兢業業的輔佐,才讓我大唐擊敗了突厥,從此萬里草原都落入我大唐之手,諸位臣工,請。”李信手上端着御酒,望着大殿之中大臣,目光閃爍,露出興奮之色,大聲說道。
“恭賀陛下,陛下萬壽無疆。”杜如晦等人也都紛紛端起酒杯,大聲吶喊道。
“今日大殿之上,沒有君臣之說,請。”李信哈哈大笑,掃了衆人一眼,最後卻在人羣之中看見尹氏和張氏,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天天吃着美味佳餚,偶爾吃一吃野味也是很不錯的。
“陛下請。”衆人聽了心中歡喜,大殿之上頓時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李信卻是朝身邊的宋和點了點頭。纔對長孫無垢說了兩句。然後纔出了大殿,身邊的宋和趕緊緊隨其後,大殿上的諸位大臣雖然感到奇怪,卻只能是裝着不知道,自顧自的喝着美酒,欣賞着歌舞,卻是沒有發現,命婦當中已經少了兩個人,李淵的遺孀尹氏和張氏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有的人雖然注意到了,此刻也只能幽幽的嘆了口氣,人在屋檐下,如何能管到李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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