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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樓起的是青雲直上之意,一般的大臣升官發財都是在這個地方,說起來,讓人感到好笑的是,這個青雲樓就是竇義自己開設的,現在他自己不但沒有青雲直上,甚至連自己的官位都給丟了。一時間成爲整個長安城的笑話,一個月的閣老成爲竇義的代名詞。
入夜之後,青雲樓上已經成了長安城中的一景,在這裡多是許多大臣聚集之所,更爲重要的是,這些大臣們都已經知道今天夜裡,杜如晦等人要爲剛剛加入武德殿的大學士房玄齡接風洗塵。這些大臣更是要前來了,若是能在這裡得到武德殿大學士的賞識,那纔是真正的青雲直上。
“看來今天青雲樓要打開長安廳了,七個武德殿大學士是何等的尊貴,一起來到青雲樓,青雲樓日後也必定是名揚天下了。”一樓一個兩人間的小房間內,一個穿着錦袍的中年官員,正透過窗子望着外面的情況。面前雖然是有無數的佳餚,但是他卻沒有心思看在佳餚上。
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分了三六九等,比如四層的青雲樓,佔地面積很大,分了許多房間,可是一些底層的官員只能在一樓吃飯,而品級越高,自然佔據的地方就越高了。每個房間面積和裝飾也截然不同。長安廳就是青雲樓的頂層,一個碩大的房間,傳聞裝飾極爲奢華,佔據了五層的一半,非尊貴者不能入內,到現在還沒有人進入其中。
就算竇義現在官位丟掉了,也無人敢進去。那是官場的忌諱,非一般人能夠進去的,仗着官位強行進入其中,竇義自然是不會說什麼的,但是官場上其他人就會羣起而攻之。但是今天,武德殿的七位大臣若是進入其中,想必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那是,竇義這個人,嘖嘖,若是當一個商人。倒是很合格的,嘖嘖,在青雲樓只要有權力、有錢,就沒有弄不到的東西。你若是讓卿憐姑娘來這裡唱曲,也是有可能的。”另外一個官員笑呵呵的說道:“你看看眼前的這些菜餚,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吃到的。”
“岑大人來了,嘖嘖,這個岑大人真是有風範,不管自己的資歷比房大人高。居然第一個來了,他對我們下面的大臣,不管官位高低,見面都能打招呼。真是一個好官。”一個大臣忽然指着外面說道。
另外一個官員顧不得面前的佳餚,也站起身來,透過車窗,果然看見外面一輛馬車停在青雲樓外。岑文本一臉謙遜的笑容,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朝周圍的官員點了點頭。臉上都是帶着笑容,十分謙遜,徑自進了青雲樓。
“快,快去打聽一下,長安廳可曾打開了。”那個官員打開自己的房門,對侍候在外面的下人說道。
“肯定是長安廳,這長安廳除掉武德殿的幾位大學士,還有誰能享受。嘖嘖,房大人來了,和長孫大人一塊來的,看樣子,也是支持漢王的。”另外一名官員忽然指着外面,搖頭晃腦的說道:“看來,這漢王繼承皇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
“嘿嘿,這件事情還真的說不準,漢王若是能人,自然是這樣,若是愚笨之輩,恐怕這個皇位落到誰身上,還真是不知道呢!”錦袍官員搖搖頭說道。
“大人,上了四層,不過不是長安廳,而是太原廳。”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下人緊張的聲音,裡面的兩人頓時面色大變。
“這個竇義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進了洛陽廳。連洛陽廳都不是?”那名官員聽了之後面色一愣,最後冷笑了一聲。在青雲樓內,最好的就是長安廳,然後就是洛陽廳,第三就是太原廳。原以爲武德殿大學士能入長安廳,只是沒有想到,連洛陽廳都沒有進。
“剛纔還說竇義會做生意,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等到了明日,這個青雲樓恐怕再也不是青雲樓了。武德殿大學士居然只能進太原廳,那莫非長安廳只能是皇上進入,洛陽廳只能是皇子的了?”另外一個官員聽了之後搖搖頭。
“嘖嘖,馬周大人、褚遂良大人也來了,這下青雲樓等下要鬧起來了。”錦袍官員搖搖頭說道:“可惜了青雲樓了。”
在青雲樓內吃飯宴請他人的官員很多,這個時候都接到武德殿大學士進入太原廳的消息,各個面露苦笑,紛紛感嘆竇義的愚蠢,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巴結武德殿的幾位大臣,日後恐怕要倒黴了。
“哼!大概是他自己從武德殿的位置上掉了下來,武德殿的幾位大人沒有出手幫忙,他現在又告老還鄉了,所以在臨走之前,成心噁心一下幾位大人。真是愚蠢。”一個年輕的官員忽然冷哼哼的說道。
衆人先是一愣,然後都點了點頭,一時間這個看法在整個青雲樓內流行起來,這是唯一的一種可能,竇義這是想噁心一下這些武德殿大學士。
“杜如晦大人來了,嘖嘖,這酒宴要開始了,事情恐怕也要開始了。”人羣之中,一個消息傳來,衆人一時間都將目光盯着四樓的太原廳。
“這就是太原廳?”韋園成望着房間內的佈局,地方是很大,裡面的設施很奢華,若是在這個地方宴請他人,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但是那只是糊弄一下其他人,韋園成可是知道其中的底細,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克明兄,我們在竇義眼中只能算是三等了。”
“怎麼了?”杜如晦倒是對眼前的奢華感到震驚,自己家中吃飯的地方肯定是沒有這麼豪華,這麼奢侈。這個時候聽樂韋園成的話,頓時一愣,說道:“如此奢華的地方,怎麼算是三等?”
“呵呵,聽說長安城內有個青雲樓,青雲樓內百官雲集。多是百官在這裡宴請同僚的地方,只是在青雲樓內有大房間、小房間,有奢侈者,有普通者,普通者不過三五好友暢聊,奢侈者有三,其一長安廳,其二洛陽廳,其三位太原廳,其餘的雖然不錯。但是比不上這三者,三者之中,唯獨長安廳、洛陽廳最爲神秘,到現在爲止,還沒有進入其中,不能窺其全貌。”岑文本低聲說道。
“呵呵,不過是一個吃飯嗎?大家高興才叫好,在哪裡吃無所謂。”房玄齡笑呵呵的說道:“我們就七個人,在這個地方剛剛好。不用去其他的地方了。長安廳太大,我房喬不過是貧窮一生,去了長安廳,不自在啊!”
“房兄自然是不在乎。但是今夜不一樣了,不僅僅是爲歡迎房兄進入武德殿,以後大家同殿爲臣,更重要的是。竇義實在是可惡,你們看見了沒,長安廳內有人了。”韋園成卻是指着對面的一個巨大的建築說道。
青雲樓成一個回字型。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江南園林,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宛若江南水鄉,一條迴廊貫穿四周,太原廳的對面就是長安廳,長安廳獨自佔了一面,此刻長安廳上燈火通明,宛若白晝,更是能聽見絲竹之聲,顯然裡面有客人。
“或許是竇義自己在享用,這算什麼,不就是一個宴會,我看這裡很好。”長孫無忌不在意的說道:“這都是吃飯的地方,在哪裡吃不一樣。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韋兄,開始吧!”
“哼!”韋園成冷哼了一聲,面色不好看,說道:“我看這竇義是來噁心我們來的,而且還是成心的。這長安廳是不俗,我們幾個人不能進入其中,想必,也只有天子才能進入其中。若是平日裡也就算了,今日是房兄大喜的日子,也是他丟掉武德殿大學士的日子,他居然在長安廳內吃飯,這就不像話了。”
衆人聽了之後,莫然不語,衆人雖然是很大度,這樣的小事並沒有放在心上,但若真是像韋園成所說的這樣,心裡是有些不爽。一時間高興的心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呵呵,今夜是我房玄齡大喜的日子,蒙陛下聖恩,點我入武德殿,諸位,今夜可是不醉不歸啊!”房玄齡拍了拍手,笑道:“諸位可是前輩,請,請。”對於竇義,他還是很同情的,竇義有能力,這一點從這青雲樓就能看的出來,所以不能在自己上臺之後,就對竇義窮追猛打,這顯然是不行的。
“對,對,來來,快讓小二上菜,呵呵,我在家裡的時候,就曾經聽說這青雲樓的菜餚可是十分不凡。”杜如晦也不在意的說道。
“竇義在長安廳嗎?”韋園成面色陰沉,招過一邊一名侍女說道。
“回,回大人的話,老爺,老爺的確在長安廳。”侍女面色惶恐,趕緊低聲說道。
“不知道竇大人是自己享用呢?還是在宴請賓客呢?”韋園成聽了之後哈哈大笑,對衆人說道:“本官很好奇,能讓竇義在長安廳內宴請的人是何許人也!諸位,難道不想去看看嗎?嘿嘿,竇義難道還想再進入武德殿不成?求人都求到長安廳了。難怪有人說,想找人辦事,就得到青雲樓,或許你在青雲樓內,就能碰見什麼國公、大學士之流的。今日能讓竇大人來求人,想必這個人身份不簡單。怎麼樣?諸位同僚,要不去見識一下。”
“韋兄,還是算了吧!”褚遂良搖頭說道:“別人吃別人,我們吃我們的,算了算了。”雖然不喜歡褚遂良,但是也不想在青雲樓做出這樣有失體面的事情來,更重要的是,他認爲,青雲樓內的規矩也不過是潛規則而已,並沒有放在明面上,說出去,也是不佔理的,徒增笑料而已,傳到李信耳中,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諸位能忍受,我韋園成可忍受不了。”韋園成不滿的說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一路神仙居然能進入長安廳?”說着也不理會衆人的阻攔,徑自就朝長安廳走去。衆人相互望了一眼,也緊跟了上去,不是去鬧事,而是害怕韋園成鬧事。
在這青雲樓內鬧事,若是傳出去了,對衆人的聲望也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什麼仗勢欺人等等,衆人都是讀人,正人君子,自然是幹不出這種事情的,若是傳到錦衣衛或者皇帝陛下耳中,還真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的。
長安廳內,李信和竇義兩人隔案而坐,面前放着的卻是火鍋,李信一身長袍,從火鍋裡撈出一塊羊肉,吃了一口,說道:“不錯,吃飯就要吃這種口味的。在宮裡吃飯,沒什麼意思。聽說青雲樓內菜餚天下聞名,以前我還不相信,但是現在卻相信了。”
“陛下若是喜歡,臣每天讓人將菜餚送入宮裡去。”竇義趕緊說道。他很感激李信,尤其是現在,李信居然來到青雲樓,而且是請自己吃飯,這樣的待遇在滿朝文武之中,恐怕就算是武德殿大學士們也不會有這樣的待遇了。
“算了,你這一桌恐怕需要幾百塊銀幣,若是每天讓你送,你這青雲樓也開不了多長時間了。”李信又嚐了一個雀舌,點了點頭,又搖搖頭,說道:“這大唐是天下太平了,也富有了,嘖嘖,連吃的東西都不一樣了。這些東西也只有富人能享用,平常人家恐怕很難享受了。”
竇義聽了之後,趕緊說道:“陛下放心,每一個餐廳待遇是不一樣的,這長安廳內的菜餚不僅僅是精挑細選,所選用的都是稀有之物,其他的餐廳,可沒有這些東西。”
李信點了點頭,他聽的出來,這些東西恐怕也只有自己才能享用,當下說道:“對於那些長期來青雲樓內的官員,若是每餐都吃這些東西,恐怕自己本身就是有問題了。享樂最容易滋生的就是**了。”
“臣明白。”竇義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來。
“這次朕請你,不僅僅是念你有功,更重要的是還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你雖然丟掉了武德殿的差事,但是大唐錢莊的差事還是接過來,不能小覷了錢莊,那纔是我大唐的根本。”李信正容說道:“在朕的計劃中,它將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交給別人朕不放心,只能交給你。”
“臣”竇義正待說話,外面卻是傳來一陣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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