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亂臣賊子
麴伯雅當然知道,若是讓自己的弟弟麴仲文或者安抱石得逞的話,自己的王位必定丟失,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會受到威脅。只是他總是感覺李信遠比自己的弟弟更加受到威脅。他忘記不了,在遼東城下,一人一隻利箭,壓制了整個遼東城的情況。
“你難道就這樣將自己的女人送給自己的弟弟不成?”宇文蓉祭起了大殺器,鳳目中閃爍着冷光,西域諸國風俗習慣多與突厥相同,上一任國君死後,他的王后將成爲新王的王后,宇文蓉也是一樣。只是受到了中原聞名薰陶的宇文蓉最不喜歡就是這個風俗習慣,或許任何一個女人都很難接受。
“這?李信要吞併整個西域,我的高昌也是在他的進攻之中。”麴伯雅搖搖頭說道。
“皇上會同意他吞併高昌嗎?”宇文蓉想也不想的說道:“李信私自對西域用兵,皇上遲早會找他算賬的,更何況,我們讓李信前來,也只是一個威懾作用,他的到來只是說明,在我們的背後也有一個強有力的軍隊在保護我們,不然的話,就靠我們的數千人馬能夠抵擋的住鐵勒和突厥的數萬大軍嗎?我們是要藉助李信的力量,來對抗其他兩個人。”
“還是王后聰明。”麴伯雅面色一喜,大聲說道。他想到了宇文蓉話語之間的意思,那就是平衡。以前他還能在鐵勒、突厥和大隋之間平衡,現在娶了一個大隋女人,這種平衡自然是不存在了,另外兩家已經聯合在一起了,所以他必須再讓大隋加入進來,平衡眼前的一切。
“只是,我們現在讓李信前來是不是已經遲了?”麴伯雅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面色一愣,有些爲難的說道。西域諸國與中原朝廷若即若離,不但是因爲自身的緣故,更重要的是,中原的朝廷距離這些地方太遠,強大的力量不能左右突厥的國事。從蘭州金城到高昌何止千里,大軍前進最起碼需要幾個月的時間。現在高昌國隨時都會出現問題,麴伯雅的王位隨時都會被廢,大隋大軍來此,恐怕等到的時候,也已經是遲了。
宇文蓉面色僵了僵,遲疑了片刻,說道:“想必我們這邊的情況李信恐怕早就知道了,若真的如同大王所說的,他一直想吞併西域,想來肯定會關注高昌之事,或許這個時候他已經出兵也說不定。”
“可是我每次寫給他的文書,都是寫着高昌國一切平靜。”麴伯雅搖頭苦笑道。他感覺到自己現在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那就再寫一封吧!找人暗中送過去,我是大隋的公主,你也是大隋的官員,就算他們真的奪取了王位,也不見得會殺了你。賭一把吧!”宇文蓉嘆了口氣,用憐憫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人。可以想象,麴仲文可能會殺了麴伯雅的,但是絕對不會殺了自己。可惜的是,她能做的也只能是這些了,嘆了口氣,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公主,外面有一人自稱是大興人,公主的家人託他帶來了一些衣物。”等進了寢宮的時候,才發現一個帶來的一個侍女等候在那裡,有些不安的說道。
“帶來的衣物?不會的?”宇文蓉正待訓斥,忽然想到了什麼,對那個侍女說道:“去,請他進來,是本宮的家人,自然要好生接待一番。”
半響之後,就見一個人穿着青衣,手上還拿着一個包裹,面帶笑容,雖然穿着一身綢緞,可是宇文蓉還是能從他身上看出了一絲書卷氣。
“你們都退下。”宇文蓉看了對方一眼,就讓自己的侍女都退了下去。
“先生風塵僕僕,辛苦先生了,不知道先生如何稱呼?”宇文蓉打量了對方一眼,指着旁邊的繡凳笑吟吟的說道。
“下官西域都督府功曹褚遂良奉大都督之命問好公主殿下。”褚遂良恭恭敬敬的朝宇文蓉行了一個大禮。
“李信果然是覬覦西域?他難道就不怕皇帝陛下問責他嗎?”宇文蓉並沒有任何的意外,這個時候能出現在高昌國的也唯獨只有李信的人,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李信的人居然這麼快就到了高昌國,也就是說,最起碼一個月前,李信就已經察覺到高昌國不正常了。宇文蓉想到這裡,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那個年紀輕輕的男人難怪能坐鎮西域,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公主說笑了,大都督坐鎮西域,自然是想着維持西域的和平,高昌國靠近伊吾郡,與我大隋爲鄰,加上乃是商路上最重要的一個國家,若是高昌有事,對我西域都護府的影響不小。所以,大都督不想讓高昌流血,所以就派遣下官前來。”褚遂良面帶微笑,略顯稚嫩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不安。天朝上國的氣度彰顯開來。
“恐怕你來遲了,高昌國如同沸油一樣,隨時都會爆發開來,突厥人和鐵勒人聯合在一起了,準備隨時廢掉麴伯雅的王位,現在就是不知道是麴仲文即位還是安抱石即位了。”宇文蓉惋惜的說道。
“不做,如何知道不成呢?”褚遂良並沒有露出惋惜之色,他既然來了高昌國,對國內的情況自然是很明白的。西突厥支持的是麴仲文,他們暫時還不想和大隋翻臉,而鐵勒卻是支持安抱石的。現在兩人都聯合起來,準備廢掉麴伯雅。
“莫非先生有辦法?”宇文蓉有些驚訝的望着眼前的年輕人,她看的出來,眼前的年輕人並沒有多大,但是看着他的模樣,宇文蓉感覺到心安。
“無非是合縱連橫而已。”褚遂良想也不想的說道:“眼下雖然兩者是聯合在一起,看上去是對付我大隋,實際上兩人之間還是有矛盾的,就看着我們如何利用和擴大這種矛盾就是了。只要大都督的兵馬一到,兩支勢力就算是真的想對付我大隋又能如何呢?他們不敢和我大隋開戰,到那個時候,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維持現在的局面。公主能做的,就是勸說大王,拉攏一方,對付另外一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