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地方,李靖應該不會追過來了。”嶂山深處的一處密林之中,伏允好不容易纔停下來,喘了口氣,環顧左右,心中一陣苦澀,自己的兩萬大軍進入西北之地,原本想着接着機會將自己的實力再次壯大,沒有想到的是,碰到李信這個殺才,夜間突然襲擊,兩萬大軍瞬間分崩離析,現在看上去也只有四五千人而已,剩下的士兵要麼是逃跑,要麼是被擊殺或者成了俘虜。
“嶂山地形複雜,李靖這個時候應該牽掛着涼州,不會進攻了。”安修仁也在馬上喘了口氣,望着四周解釋了一下。
“涼州問題肯定不大,畢竟李靖率領大軍前來,圍困涼州的兵馬已經空虛,李軌在這種情況下,若是連涼州都守不住,那真是蠢材了。”慕容順卻是不屑的說道。
安修仁面色變了變,沒有說話,說實在的他早就被李靖的組合拳給打震驚了,放了李軌的涼州不打,卻來打吐谷渾,按照當時的情況,李靖若是進攻涼州的話,雖然會死傷多一diǎn,可是李軌絕對會守不住涼州。這種情況下,李靖爲何要來進攻吐谷渾呢?
“不好。”安修仁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緊張的說道:“國主,快派人去查看一下,我懷疑李靖的大軍會繼續追擊的。”
“怎麼可能?”樑屈忽大聲反駁道:“他既然擊敗了我們,就應該轉身去對付安修仁纔是,爲何要與我們吐谷渾死磕到底呢?”
伏允也望着安修仁,等待着安修仁的回答,他也認爲李靖這個時候必定是在打掃戰場,轉身去對付李軌,在沒有吐谷渾援軍的情況下,涼州肯定能輕鬆而下,不應該強行進攻吐谷渾纔是。
“這只是李信的一個計謀。我說李信來西北纔多長時間,雖然治理了一個涼州比較不錯,但是到底是根基淺了一些,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勞師遠征,這是自毀根基的做法,以前還認爲對方愚蠢,現在卻發現實際上愚蠢的是我們,李信知道在西北,有許多反對他的人。只是看着李信手下有十數萬兵馬,無人敢鬧事,現在他率領兵馬走了,而且只要隨便弄diǎn動作,就能斷他的糧道,置他於死地,那些人豈不會聯合在一起,一起對付李信?也正因爲如此,他才能將所有反對他的人看的清清楚楚。然後展開雷霆一擊,將這些人盡數消滅,這樣才能將整個西北道徹底的掌握在手中。”安修仁面露苦澀,他認爲自己的一番猜想很正確。現在李靖肯定會率領大軍,進攻這個最後一個反對李信的實力。
“國主,李靖追來了。”
果然安修仁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士兵驚慌的大聲喊道。跟隨伏允身邊的殘兵敗將聽了之後,頓時一片慌亂,他們忘記不了的是昨天夜裡的一番殺戮。那個兇橫的雙錘武將,就好像是一座山一樣,壓着衆人。
“什麼?趕緊走。”伏允已經沒有心思管李信的算計了,李靖這個時候殺過來,明擺着就是要取自己的性命,若是留在這裡,必死無疑,唯獨只有逃回國內,重新聚集兵馬,才能抵抗李靖,他發誓一定要殲滅李靖,以報昨夜之仇。
“將軍,應該就在這個地方。他們剛逃走不久。”半響之後,就見李靖率領着大隊人馬殺了過來,宗羅睺本身就是盜匪出身,對於山上的情況很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伏允等人逃走後留下來的痕跡,大聲對李靖說道。
“想逃走沒那麼容易,他們逃到哪裡,我們就追到哪裡。”李靖冷哼哼的說道:“快,派人送信到伊吾,請大都督出兵,合擊吐谷渾,這一次就趁着機會將吐谷渾一舉擊潰,從此之後,整個甘涼道再也沒有人敢反對大都督了。”
“是。”宗羅睺不敢怠慢,趕緊命人前往伊吾送信,而李靖卻是深入嶂山,追擊伏允,沿途之中,伏允想出了各種主意,或是焚燒野草使得李靖戰馬沒有草料,什麼在水源下毒等等,可惜的是,李靖本身才能就極爲不俗,加上還有一個宗羅睺,當年在甘涼道上當過土匪,李靖手下的軍隊成分極爲複雜,或是漢人,或是鐵勒人,或是突厥人等等,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常識,雖然伏允下了無數的手段,可是對李靖帶來的影響並沒有多少。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李信,也經過了長途的跋涉,終於回到了伊吾郡,雖然這個時候大軍已經疲憊不堪,可是士氣卻很不錯,大軍這次出徵收獲勝多,回到伊吾郡,李信就命令大軍休整,自己卻是召集了褚遂良等人於大帳之中。
“李靖將軍已經擊敗伏允與嶂山,正在追擊伏允,現在我們的問題是,進攻涼州,解決涼州之後,再解決伏允,或者是直接率軍南下,先行擊敗伏允,然後再進攻涼州,收服涼州。”李信將李靖的信取了出來,對褚遂良說道。
“將軍這個時候應該去進攻伏允。”褚遂良大聲的說道:“伏允這次戰敗,若是被李靖將軍徹底的擊殺也算了,若是沒有,一旦逃走,必定會重整旗鼓,將軍,從此之後我西北將永無寧日,將軍難道看着自己的腹地有一隻兵馬正在那裡肆虐嗎?將軍難道就看着大好西北就被伏允這樣的人糟蹋嗎?”
李信一陣遲疑,褚遂良說不錯,吐谷渾就曾經被大隋擊敗,可是轉眼之間,再次雄起,再次對大隋邊疆進行騷擾,自己的目標將會是中原,若是自己的腹地出現這麼一個東西不停的鬧騰,也將會是一件很噁心的事情,想自己在根基未穩的時候,率領大軍出西域,不就是爲了將自己境內的不服者釣上來的嗎?薛舉、李軌等等都是如此,現在有這樣的機會,豈能放棄?
“大都督若是擔心涼州之事,屬下以爲完全可以讓一名將軍領着大都督的大纛前往,弄不好,李軌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就會乖乖的投降的。”褚遂良好像看出了李信的心思,忍不住勸說道:“李軌不過是冢中枯骨而已,伏允卻是不同,他乃是一國之主,這些異族若是真的叛亂,將會對涼州造成很壞的影響,將軍若是有朝一日東向的時候,這些人就會拖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