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亂臣賊子
“輔機來我蘭州,不知道所爲何事,不會是我那位岳丈讓你來祝賀我平定西北的吧!”李信忽然笑眯眯的說道。他所說的那位岳丈,自然是李淵了。
長孫無忌面色一僵,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大都督何必如此,唐國公過去或許有不對的地方,但是對大都督卻沒有什麼惡意,現在更是如此。”
“輔機可認識岐暉道人?”李信搖搖頭說道。
“岐暉道長?”長孫無忌更是面色頓變,李信殺了岐暉道長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整個關中,關中鼎沸,而長孫無忌更是知道的是岐暉道人和李淵交好,原本在終南山的岐暉道人爲何會在涼州,長孫無忌不得不考慮這裡面的問題,現在由李信提出來,長孫無忌就知道,岐暉道人來到涼州恐怕就是與李淵有很大的關係。
“輔機,有些事情就不要說了,說出來免得你我面上都難堪。”李信擺了擺手,忽然說道:“不過,我若是你,就不要回李世民身邊了,你在李世民身邊且不說什麼時候才能出頭,這樣的機會恐怕很小,李淵下面是李建成,然後纔是李世民。李淵重視的是嫡子,是血脈,你以爲以後唐國公或者其他的爵位會輪到李世民嗎?或者說李世民也學我一樣,另立門戶嗎?我看恐怕是沒這個膽子。輔機,你認爲呢?”
“大都督說笑了。”長孫無忌神情複雜的望着李信,實際上,這種情況他也是知道,尤其是最近,隨着李信的勢力大增,在整個西北已經沒有人可以抵擋李信的兵鋒,雖然李信到現在還沒有起兵,但是誰都知道李信的野心已經被暴露。甚至可以說天下稍微有diǎn實力的人都在默默的做着準備。自己作爲李信的妻舅,卻身在李世民的陣營中,李世民或許會相信自己,可是李淵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
“不是說笑,我若是李淵,這個時候就不應該派你來。”李信淡淡的說道:“若不是看在無垢的份上,你會和柴紹一樣,輔機,你認爲呢?”
“不錯。”長孫無忌diǎn了diǎn頭,說道:“承淵真的準備去京師?”長孫無忌露出一絲遲疑來。他稱呼李信爲“承淵”,而不是大都督,就說明現在說的是知己話。
“你是在擔心我的身世暴露?”李信似笑非笑的望着長孫無忌。
“咳咳!承淵既然知道,何必要去京師呢?現在的皇帝陛下可是猜忌你們這樣的領軍將領呢?”長孫無忌有些擔心的說道。
“皇帝陛下要殺我的話,我無論如何也躲不掉的,更何況,我並沒有反叛之心,皇帝陛下若是殺了我,恐怕整個西北瞬間落入突厥之手。皇帝陛下又豈會殺我呢?”李信不在意的說道。實際上他是不得不前往,他沒有李淵那樣有好運氣,整個關隴世家的人都支持李淵,李信只能是自己奮鬥。所以離不開楊廣的支持。他相信只要得到裴世矩這樣的老狐狸支持,楊廣想殺自己絕對很困難。
長孫無忌卻是用譏諷之色望着李信,李信說自己根本就沒有造反之心,長孫無忌卻是不相信。若是沒有造反之心,就不會在西北大興兵事,最起碼現在西北擁有的大軍絕對不止五萬之衆。這已經超越了當年楊廣給予的定製。
“大都督現在兵鋒銳利,手下十幾萬人馬,天下之大,除掉皇帝之外,就是瓦崗寨的人才能比擬將軍了。”長孫無忌笑呵呵的說道:“若是以前,將軍說自己沒有問鼎之心,或許有人信之的,但是現在,恐怕朝野上下,無人能信,將軍以爲呢?”
李信只是笑呵呵的搖搖頭,然後說道:“輔機現在來了,暫時就不要走了,我相信皇帝陛下不久之後就會有聖旨前來,到那個時候,輔機再和我一起啓程吧!”
“那無忌遵命就是了。”長孫無忌正好也要看看蘭州的一切,加上這個時候自己想走是不可能的,所以很乾脆的應了下來。
“那好,那就先到府中休息片刻,晚上再歡迎輔機的到來。”李信笑眯眯的說道:“雖然西北之地,都是屬於荒涼之地,缺少才俊之士,不過我府中的杜如晦、褚遂良也都是難得一見的人才,輔機可以在閒暇之餘與他們談詩論道。”
“那就多謝大都督了。”長孫無忌一陣苦笑,他知道李信這是不可能放自己走,也許在李信的眼中,自己日後肯定會成爲李信的部下,所以纔會如此放心大膽讓自己他的部下接觸。
李信卻是哈哈大笑,對長孫無忌的識相很高興,他知道像長孫無忌這樣的聰明人,既然被自己發現他在蘭州,就知道什麼東西能看,什麼東西不能看,什麼東西能說,什麼東西不能說。
果然,當天晚上,李信就在大都督府內舉辦宴會,歡迎長孫無忌的到來,杜如晦、褚遂良等人都在場,雖然人數比較少,可是卻是一時的才俊之士,崔元、崔秀甚至許進等等都與郡守之才,新進的褚亮、樑碩等人也都是難得的政務方面的能手。長孫無忌看着李信麾下的人才,心中也是有些震驚,不知道什麼時候,李信麾下已經有了自己的班底,可以說是羽翼已豐。
宴會一直到了兩個時辰才散了過去,李信並沒有去和李芷婉溫存,而是去了裴世矩的府邸,裴世矩將李信親自迎到書房內,裴馥讓人上了香茗後才退了下去。
李信掃了裴馥一眼,目光又收了回來,將近一年多的時間不曾見面,不得不說,裴馥越來越漂亮,更是透着一種誘人的氣息,也不知道裴世矩是如何培養自己的孫女的。
“大都督深夜前來,想必是有要事吧!”裴世矩雙眼一眯,將李信的目光看在眼中,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來,而是笑呵呵的說道。
“最近大興城內有一個傳言正在興起一個流言,我懷疑皇帝陛下恐怕不久之後會有詔書讓我去一趟大興。”李信低聲說道:“不知道老大人何以教我?”
“敢問大都督是否與蘭陵王有關係?”裴世矩想了想低聲詢問道。
“沒有關係,老大人以爲本侯與蘭陵王有關係嗎?”李信想也不想就說道:“我姓李,蘭陵王好像是姓高,我若是與蘭陵王有關係話,豈會在這裡?”
裴世矩diǎn了diǎn頭,忽然說道:“聽說老夫人姓高?倒是與蘭陵王同姓,不知道侯爺可知道此事?”
“母親的身世本侯倒是不知道,或許有之,或許沒有,老大人認爲呢?”李信遲疑了一陣說道:“老大人久經官場,可知道京師之事。”
“侯爺以爲小馥兒如何?”裴世矩忽然望着外面說道。
“國色天香,蓋世佳人。”李信想也不想的說道。
“老朽已經老了,心中掛念的就是小馥。”裴世矩望着李信一眼,輕輕的說道:“大都督以爲此女何人可配之?”
“李信等從京師回來之後就讓人下聘禮,老大人以爲如何?”李信遲疑了一陣,方拱手說道:“還請爺爺教我!”
“侯爺有句話叫做想得先舍這句話。”裴世矩心中很高興,摸着鬍鬚說道:“皇上生性多疑,就算是沒有京中的傳聞,皇上肯定也會懷疑你的,所以你想保住西北的利益,首先就是要捨去自己手中的東西。這樣才能讓皇上相信你。”
“爺爺的意思是?讓我捨棄兵權?”李信遲疑了起來,說道:“兵權乃是我的立身之本,豈能輕易放棄呢?”槍桿子裡出政權,古往今來都是這個道理,李信更是想着將兵權牢牢的掌握在手中,豈能輕易讓出。
“侯爺您手中的兵權是在哪裡?在你的部將手中,在你的隨營軍校手中,侯爺的十萬大軍是侯爺苦心經營的,侯爺勇武,豈是皇上一張聖旨可以比擬的?”裴世矩認真的說道:“這裡是西北,無論是誰來了,誰做這個大都督,只要是到了西北,那就是侯爺說得算。”
“那何人可以來西北?”李信diǎn了diǎn頭說道。他相信李靖、段齊、蘇定方等人肯定會堅定的支持自己。只是讓誰來,那就要計較一番了。
“侯爺若是去,必須要交出大都督的職務,求副都護,主管軍事。”裴世矩勸說道:“若是皇上詢問何人可以爲大都督,侯爺千萬不能說,這大都督職務當由皇室擔任,皇上多疑,無論皇子或者皇孫都不是好的人選。至於其他的,老朽會幫助侯爺完成的。”
李信diǎn了diǎn頭,雖然不知道裴世矩會如何幫助自己,但是既然對付如此說了,那肯定就有計策,只是不好對自己說而已。
“皇上這次在雁門被圍困,老朽猜測皇上在大興呆不了多長時間了,不久之後,他會去江南,那裡纔是他的根基所在,可惜的是,那個地方也會是死地。”裴世矩嘆息了一聲,目光中露出複雜之色。李信心中駭然,在歷史上,楊廣是死在江南。沒想到裴世矩這個老狐狸居然連這diǎn都能猜的出來,真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