鄠縣,司竹園,秋風送入關中大地,在竹園之中,李秀寧穿着一身秋衣,原本有些英氣的面容上卻是露出一絲柔和之色,充斥着母性的目光卻是望着遠處的一個小女童,女童真跌跌撞撞的在地上行走,時不時的回頭望着李秀寧,臉上露出笑容來。『『diǎn『小『說,..o
忽然李秀寧面色變了變,望着遠處,正待起身,卻見一個下人神情慌張的走了過來,李秀寧不滿的說道:“怎麼回事?外面是何時吵鬧,還有大隊騎兵前來,誰這麼大的膽子,不知道這是司竹園嗎?是唐國公的別院嗎?”現在的唐國公可不是以前的唐國公了,李淵已經是河東撫慰大使,手中的權力也不知道增加了多少,那李世民更是有救駕之功,誰還敢在這個時候來司竹園鬧事。
“莊園外面來了十幾個人,馬總管攔住了他們,正在和他們吵鬧呢。”下人不敢怠慢,趕緊對李秀寧說道。
“人馬?真是好大的膽子。”李秀寧柳眉倒豎,鳳目陰沉,雖然已經生了女兒,可是她一身的英氣卻是沒有改變,披上戰甲,仍然是一副巾幗英雄的模樣,她對身邊侍女說道:“小心看好小姐,我卻見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唐國公別院鬧事。”說着就準備去前院,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人物。
“不用去了,我來了。”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李秀寧卻是像被定住身一樣,面色蒼白,目光中或是羞澀、或是憤怒還有一絲情愫的望着遠處。
只見竹園入口處,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走了進來,身穿錦袍,行走之間,龍行虎步,氣勢非凡。目光閃爍之中,自有一番威嚴。不是李信又是誰,在他的身後是終南十八騎,還有一臉憤怒的馬三寶,此刻卻是無可奈何的望着李信的背影,卻又是無可奈何,最後李秀寧的模樣,面色更差,轉身就走,出了竹園。卻是眼不見心不煩。李信自然是不會管這些。
“你,你怎麼來了?”李秀寧忍不住詢問道。
“我爲什麼不能來,我好像記得這個地方當初是你送給我的吧!既然是我的地方,爲什麼我不能來。”李信的目光很快就越過李秀寧的身影,落在侍女手中的女童身上,粉妝玉琢,烏黑的眼珠正望着李信,讓人驚訝的是,這個女童臉上居然露出純真的笑容。最後更是對李信張開了雙臂。
“哈哈!這纔是我的小公主。”李信哈哈大笑,上前將童子抱在懷裡,一口親了下去。到底是李信的血脈,雖然和李信素不相識。但是父女之間的血脈親情怎麼也割捨不了,李信一出現,女童子就能認出自己的父親來。
“你,你真是胡言亂語。”李秀寧忍不住嗔怒的望了李信一眼。目光中露出一絲責備來,然後惡狠狠的瞪了身邊的兩個侍女一眼,嚇的兩個侍女渾身哆嗦。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信聞言一愣,這纔想起“公主”這個稱呼只有皇帝的女兒才能享用,而李信卻是行。他忘記了現在已經不是千年之後,公主這兩個字也不能亂用的。
“沒事,都是你的心腹,想來也不會說什麼的。你們先下去吧!”李信看着兩個侍女,擺了擺手,讓她們退了下去,李秀寧卻是眉頭輕輕的皺了皺,不滿的望了李信一眼,心中卻是做了決定,等李信走後,一定要將這兩個侍女給處決掉,以免給李信帶來麻煩。
“你怎麼來到鄠縣了?不是在蘭州嗎?”李秀寧望着李信,卻見李信正在抱着孩子,心中一陣柔然,終於忍不住詢問道。
“皇帝陛下已經冊封我爲涼國公,上柱國,左屯衛大將軍,所以讓我回來述職的。經過大興的時候,想到你在這裡,所以就來了。”李信一邊逗弄着小孩,一邊說道:“更何況我的女兒在這裡,不得不來。”
“哼,她可不是你的女兒,她叫柴彤。是柴家的人。”李秀寧口不對心的說道,就想上前將女兒報過來,卻被李信躲開。
“柴紹已經死了,從此之後,你就不是柴家的人了,我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誰也改變不了,哪怕是皇帝也不行。”李信言語之中充斥着霸道。
“你,你殺了柴紹?”李秀寧粉臉頓時變了顏色,雖然自己不喜歡這個男人,可是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就這樣死在自己的情人手中,李秀寧也不知道此刻心中是什麼心情。
“他屢次暗算我,我若是不殺他,日後如何統領三軍?”李信冷哼哼的說道:“他遲早都是要死的,現在死在我的手中,以後也就能免去了許多的麻煩了。”
“是,你現在是大將軍,是涼國公,身披朱紫,想殺誰就殺誰。”李秀寧看着李信的模樣,不由的冷哼了一聲,嚇的李彤頓時哭了起來。
“喔!喔!乖女兒不哭,乖女兒不哭。”
李信見狀趕緊抱着李彤輕輕的晃了起來,那個模樣,哪裡像一個大將軍的模樣,哪裡還有李信在戰場之上橫掃千軍萬馬的氣概,分明就是一個慈父,不光是終南十八騎感到驚訝,就是李秀寧更是感到一絲異樣。在這個時候,權貴之家,女子多是用來聯姻的工具。男子的地位遠遠高於女子,李信對女兒居然如此疼愛,倒是極爲少見的。就是李秀寧原本有些怨恨的心,也平靜了許多,望着李信的目光又變的柔和起來。任由李信在那裡哄自己的女兒。
到底是小孩子,李信寬大的手臂輕輕的搖動,女孩頓時躺在上面酣然入睡,哪裡還有什麼哭鬧之聲來。這倒是讓李秀寧嘖嘖稱奇。
“這次回來大概什麼時候離開洛陽?”李秀寧坐在一邊的錦凳之上,好奇的詢問道。
李信望了李秀寧一眼,忽然笑道:“李三娘果然厲害,不出司竹園,就知道天下事啊!”李秀寧不過隨便說說,卻誰暴露了許多問題,李秀寧雖然是在司竹園中帶孩子,實際上,卻沒有忘記朝廷的事情,對朝廷的一切都很敏感,張口就說出了李信的行蹤。
李秀寧聞言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說道:“父親遠在河東,京師的事情總得有個人打理吧!正好我現在沒有什麼事情,就順便打理一下家族的事情,我可是很少出門,一般都是神通族叔和三寶打理,我就是聽聽就是了。”
李信搖搖頭,並沒有指出其中的真假,只是說道:“什麼時候回去,那也得看看皇上的態度了,皇上讓我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等到回去的時候,你是跟我一塊走,還是女兒跟我一塊走?”
李秀寧搖搖頭,說道:“我留在這裡照看女兒,你的身世?”
李信皺了皺眉頭,最後說道:“那些流言是誰放出來,你能查到嗎?”
李秀寧認真的看了李信一眼,見李信目光不變,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她這個時候才知道,就算自己爲李信生了一個女兒,恐怕李信也不會相信自己的,畢竟自己是李淵的女兒,又不是像李芷婉一樣,毫不猶豫的跟隨李信去了西北,這兩者之間還是有差別的。
“來的極爲蹊蹺,絲毫看不出是誰做的手腳。”李秀寧毫不猶豫的說道:“或是關隴世家,或是關東世家,根據我的猜測,關東世家或許更多一diǎn,聽說你拒絕了渤海高氏的拉攏?”李秀寧狐疑的望着李信,卻是在說,不要否認,看看我都已經知道你的底細了。
“渤海高氏,就是那個高孝基,當初讓克明投奔到我的麾下,想要利用別人將我架空的人?”李信不屑的說道:“都打不過前朝的人物,現在還生活在祖先的榮光當中,不知道奮鬥拼搏的人物,只知道使用陰謀詭計的人物,也想算計我李信?那真是笑話了。”
李秀寧聽了目光閃爍,臉上都露出異樣之色,她不得不承認,和柴紹相比較,李信身上多了一絲霸氣,好像一切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麼一樣。
“對了,今天不走了,有地方嗎?我要沐浴一樣,長途跋涉,還真不是人乾的事情。”李信忽然掃了李秀寧一眼,看的李秀寧臉色粉紅,渾身發軟,忍不住瞪了李信一樣,她當然聽出了李信言語中含義,只是卻是沒有拒絕,既然連孩子都生了,難道還在乎其他的事情嗎?更何況,柴紹已經死了,她現在也算是自由之身。
“小翠,燒水,給將軍沐浴更衣。”
“小紅,晚上讓廚房多準備一些菜餚。”
“劍雪,去將我去年繡的袍子拿過來。”
李秀寧趕緊在庭院中吩咐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妻子好不容易盼着丈夫回家一樣。當然,這個丈夫並非是真正的丈夫,還不如說姦夫淫婦來的更加妥當一diǎn。可惜的是,在大隋朝,在鄠縣,卻是無人敢指責他們,就是馬三寶也躲的遠遠的,整個竹園周圍早就是被終南十八騎率領的大軍護衛着,守備極爲森嚴。
李信卻是在一邊看的分明,也是十分享受這種感覺,他很慶幸先讓宋和護衛着南陽公主回大興,不然的話,也不會有現在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