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崗寨的人距離少林寺有多少路程了?”峽谷兩側,裴元慶手執雙錘騎在馬上,有些不安的望着遠處,這個地方形勢比較複雜,瓦崗寨就在附近,若是戰鬥的時間比較長,恐怕會引起的瓦崗寨的人前來,所以留給裴元慶的時間不多。
“還有半個時辰,咦!”身邊的親兵校尉忽然望着遠方,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因爲前面官道上有一騎持大纛飛奔而來。
“西域都護府大都督,是他?”裴元慶忽然想起了那個相貌清秀的年輕人來,遲疑了一陣,最後還是飛馬而下,對於其他人裴元慶或許是不會放在眼中,可是李信的武藝還是很讓他吃驚的,所以纔會親自下去。
“前面可是裴元慶裴將軍?”手執大纛者無疑看出了裴元慶。
“可是李將軍前來?”裴元慶望着對方說道:“大都督現在在什麼地方?待末將去拜見大都督。”
“將軍稍等片刻,大都督還有半個時辰。”來者不敢怠慢,趕緊說道。
“還有半個時辰?”裴元慶虎目放光,他雖然是武將,但是卻不是蠢材,很快就發現到問題了,同一條道路,同樣的時間,卻來了兩隻軍隊,這怎麼可能呢?自己上當了,裴元慶望着眼前的手執大纛者,又想着洛陽城段達的交代。笑眯眯的說道:“我與你家將軍黃河岸邊一別,現在可好?”
“裴將軍說錯了,我家將軍說,當年皇宮一別,將軍可好?”來者一愣,很快就說道。
“怎麼回事?”裴元慶望着遠處的一個文官,只見他此刻面色蒼白,目露恐慌之色,頓時大聲說道::“你讓我裴元慶去殺朝廷的大都督。你到底是什麼人?莫非是瓦崗寨派來的探子?”
“將軍,這,這不關我的事情啊!是段大人讓我看情況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那名文官見到那面大纛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對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泄露了。
“段達、元文都真是愚蠢,隨便派什麼人都可以,卻偏偏派裴將軍來伏擊我家將軍,且不說裴將軍與我家將軍相識,就是不相識,裴將軍一旦知道實情。你讓裴將軍如何面對天下?”來者笑眯眯的說道。
裴元慶聽了之後掃了那名文官一眼,冷哼哼的說道:“拖下去,殺了。”裴元慶殺伐決斷,略加思索就知道這裡面的問題了,裴仁基父子二人雖然是在東都,但是卻不被東都重視,東都多是以關東世家掌權,對關隴世家出身的裴氏父子的確是不怎麼樣,若不是洛陽沒有什麼出名的武將的話。恐怕裴仁基父子連掌軍的機會都沒有。裴元慶現在若是殺了李信,等回到洛陽的時候,要麼就是交出兵權,要麼就是爲段達、元文都等人所用。徹底的導向關東世家,這顯然是不符合裴家的利益。裴元慶很快就相通了這裡面的緣故,毫不猶豫的讓人殺了這名文官。
“真是不知死活。”裴元慶望着被拖出去的背影冷哼哼的說道。他很快就明白着這裡面的陰謀,無論成功或者失敗。最後倒黴的只是他裴元慶和身後的裴氏家族。
到了這種情況後,裴元慶的伏擊也只是一句笑話,他率領着大軍親自去迎接李信。對於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小的年輕人,卻縱橫西北三千里,殺的西北異族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在他面前拱手聽命,裴元慶心中還是很欣賞和崇拜的。
“元慶。”
李信在很遠的地方就看見了裴元慶手中的亮銀雙錘,心中也很高興,騎着戰馬飛奔而來,笑呵呵的說道:“段達和元文都都是一羣無能之輩,怎麼會知道你我早就相識,讓你來伏擊我,那不是一句笑話嗎?”
“末將不知道其中的緣故,前來伏擊大都督,還請大都督恕罪。”裴元慶望着眼前意氣風發的年輕人,龍行虎步之間,已經有別人沒有的霸氣,心中微微一愣,卻是將自己的態度放的低了一diǎn。
“你我相交,不知者不罪。”李信趕緊阻止道:“怎麼樣?在洛陽乾的很舒服嗎?不舒服就去我西北,我讓你單獨領一軍,如何?你也知道,等我回到金城之後,就會迎娶裴馥,怎麼說,你我也是一家人啊!”裴元慶或許有一些弱diǎn,但是作爲聞喜裴氏的家人,家學淵源,讓他獨領一軍也是可以的,更何況自己馬上要迎娶裴馥,有裴家人來幫忙,對於自己的大業也是有幫助的。
裴元慶目光閃爍,最後長嘆道:“末將也願意去西北,可是父親恐怕不願意。”相比較腐朽的東都,看上去表面繁華,但是裴元慶卻從裡面感覺出了一絲沒落的氣息的,再看看西北的蘭州金城,雖然在規模和名聲上比不上洛陽,可是對方卻是新興的,充滿着朝氣,李靖、蘇定方等等在中原都沒有什麼名聲,可是在西北卻是大放光明,這讓裴元慶的年輕人十分嚮往蘭州。
“那就等以後有機會吧!”李信心中一陣惋惜說道:“那就等等看吧!”
“大都督這是要去少林寺?”裴元慶也感覺到李信心中的惋惜,頓時激動的說道:“末將好久都沒有去過少林寺了,想與大都督同行。”
“如此甚好。”李信笑呵呵的說道:“此地距離瓦崗寨不遠,若是李密知道我來了,恐怕會率領大軍殺過來,有你在一邊,想來李密也沒有這個膽子了,走,去少林寺。”
“怕什麼,張須陀將軍正在和李密對陣,李密豈會對將軍出手?”裴元慶不屑的說道:“李密固然很厲害,但是張須陀將軍更加的不凡。”
“恩,張須陀將軍作戰勇猛,嗯,不好。”李信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對裴元慶說道:“元慶,你剛纔說什麼?張須陀將軍正在和李密對陣?”
“是啊!”裴元慶很好奇李信的面色表情,說道:“現在滎陽通守就是張須陀將軍,這個時候不正是和李密對陣的嗎?”
“若是這樣,恐怕這次少林寺就不能去了。”李信仔細想了想,他依稀的記得張須陀就是被李密用計策殺死的,具體到什麼時候就不知道了,擊敗張須陀之後,李密的威望達到了巔峰,殺了翟讓之後,自己掌管瓦崗寨,徹底的成爲中原霸主。
“將軍要去滎陽?”裴元慶很驚訝的說道。
“不錯,去滎陽。”李信diǎn了diǎn頭說道:“張將軍作戰勇猛不錯,但是李密這個人也不是一個好東西,他詭計多端,張將軍正面和他作戰,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若是施展陰謀詭計,恐怕張將軍不是他的對手,多一個我們,也能多上一個幫手。”
裴元慶聽了之後,心中卻是微微有一陣懷疑,相比較李信,張須陀固然是沒有顯赫的戰功,可是人家也是縱橫中原,也不知道剿滅了多少盜匪,現在對付瓦崗寨,就算不會成功,但是想來也不會失敗的,李信這麼說,是不是太看不起張須陀了。不過這些話裴元慶並沒有說出來,他決定還是跟着李信去見見張須陀,就算不能起到什麼作用,也可以幫幫忙。
“南陽。”這個時候李信來到馬車前,敲了敲窗戶,就見南陽公主露出一絲美貌來,讓裴元慶都看花了眼。
李信將張須陀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我要去滎陽走一遭,只是少林寺關係重大,要不你在少林寺等我?”
“張通守有危險?”南陽公主從李信的目光中感覺出了一絲焦慮,有些擔心的詢問道。
“這個暫時只是推測,張將軍好歹也是久經沙場考驗的名將,李密雖然有一些陰謀詭計,但是也不一定會上當,不過他的兵馬並沒有多少,調度起來恐怕有些危險,我準備去幫助他。畢竟是大隋名將,若是出了問題,恐怕皇帝陛下會傷心的,大隋江山社稷就會有危險。”李信對張須陀的感情很複雜,作爲一個梟雄,最不喜歡的就是張須陀這樣的人,但是在隋朝末年,若是說真正不計較個人名利,爲大隋效力的恐怕也只有一個張須陀。
“那好,我先去少林寺,相信有少林寺在,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南陽公主很理解自己的愛郎,見李信在這種情況下還爲朝廷考慮,心中也就更加歡喜了。
實際上李信對張須陀不僅僅是那種複雜的感情,更重要的還是爲張須陀麾下的兩名大將,秦瓊和羅士信,一個是歷史上有名的大將,一個是自己的結義兄弟,武力值相當不錯的人物,張須陀死後,這兩個人不爲朝廷所用,十分乾脆的投降了瓦崗寨,李信豈會讓這種事情發生?能救張須陀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救之,將兩名大將帶走,兵馬就留給裴元慶,也算是結下一段香火情。不得不說,李信的算盤打的是噼裡啪啦的想,不然讓自己的女人高興,甚至還能自己的事業帶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