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西城,樑師都和樑洛仁站在城牆上,樑師都面有惶急之色,樑洛仁面色平靜而恭敬,那樑師都身邊有數十人護衛左右。衆人望着東城,東城正在發生大戰,李信親自督陣,正在進攻東城。
好半響,才聽見樑師都嘆息道:“洛仁,現在我們樑家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朕也只能相信朕的親人了,其他的人都是不可靠的,這些傢伙平日裡對朕恭敬的很,現在李信來了,他們就恨不得立刻拿了朕的首級去見李信。若是真的如此,洛仁,朕希望是你拿着朕的首級去。”
樑洛仁聽了心中猛的一驚,以爲自己的陰謀已經暴露,頓時嚇的面色蒼白,一下子跪倒在地,大聲說道:“皇上,臣弟身爲樑家人,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城中任何人都可以投降李信,唯獨我樑家人不可以。李信此人狡詐,豈會相信我樑家人,皇兄,若是真的讓李信打進城來,臣弟一定會成爲第一個死在皇兄前面的人。”樑洛仁失聲痛哭起來,他感覺到樑師都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心中頓時害怕起來,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樑師都看在眼中,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將樑洛仁拉了起來,說道:“你我是兄弟,朕豈會不相信你。剛纔不過是一句戲言而已。你說的不錯,李信可以饒過任何人,但是絕對饒不了樑家人。沒有哪個梟雄能繞過另一個梟雄的家人。”
“皇兄,只要我們堅守一段時間,突厥人必定會前來援救的,陸尚書不是前往突厥求救了嗎?”樑洛仁勸說道。
“恐怕沒有那麼容易,李信大軍已經進攻幾次了,三次了。才一個時辰,就對東城發起了三次進攻,如此瘋狂。足見李信知道我們的計劃,他要在很短的時間攻下朔方,才能依靠朔方抵擋突厥人。”樑師都搖搖頭說道。
“他們多是騎兵,想要進攻朔方,沒那麼容易吧!”樑洛仁故意說道。
“不要小瞧了李信。”樑師都搖頭說道:“昨天的情況你也是看到了,說實在,朕氣的到現在還沒有睡好覺。”
“皇上昨天到現在還沒有用膳呢!”身邊的內侍輕聲說道。
“這如何能行?皇上的龍體要緊。”樑洛仁瞪了那名內侍一眼,說道:“朔方城還需要皇上指揮大軍抵禦李信,豈能連飯都不吃?”
“呵呵,皇弟。不要怪他們,是朕的原因。”樑師都笑了笑,說道:“走吧!回去吧!太子身邊有數萬兵馬,李信想要進攻東城,沒那麼簡單。”
“皇上先回去休息,臣弟在這裡dǐng着。”樑洛仁趕緊說道。
“如此甚好。”樑師都也diǎn了diǎn頭,拍了拍樑洛仁的肩膀,就打着黃羅傘蓋,下了城牆。回了皇宮中。
“呵呵,將軍,皇帝陛下這個時候纔來拉攏你,是不是太遲了一diǎn了。”張端望着樑師都遠去的背影說道:“將軍。待末將去見李信,好將將軍的事情說一遍,他若是遵守諾言,我等再投降不遲。”
“晚上再出去。李信體恤士兵,他今天的進攻恐怕要停止了。晚上你去見他,我不求榮華富貴。但求平安度過餘生。”樑洛仁看了看四周,卻見遠處的士兵臉上都有懼怕之色。這些士兵平日裡或是劫掠百姓,但是卻沒有經過正規而辛苦的訓練,一碰見大戰,頓時就不行了。樑師都的兵馬雖然不少,可是依靠這樣的人來抵擋李信,無意是不可能的。樑師都現在需要的就是知道李信的心思。
“是,將軍。”張端趕緊說道。
正是如同樑洛仁所猜測的那樣,李信並沒有讓手下的士兵進攻太久,數個衝鋒之後,就撤了下來休整,他的兵馬雖然強悍,但是人數比較少,想要衝鋒也不是這樣的。但是雖然衝鋒的次數很少,李信的兵馬還是衝上了城牆上,李玄霸更是悍勇,一度奪取城牆數丈方圓,最後若是樑舜明毫不猶豫的命令自己的弓箭手覆蓋城牆的時候,纔將李玄霸逼退,否則的話,東城一日之間就落在李玄霸手中都是有可能的。
“今天怎麼樣?你們認爲樑師都麾下士兵是我們的對手嗎?”大營之中,李信安撫好傷兵之後,就召集軍事會議。
“丞相,那些人也叫士兵?老程一個人就能殺十個。”程咬金大聲的說道:“明天讓老程攻城吧!老程一定會幫助城下拿下朔方。”
“不行,我們的人數比較少。若是強行進攻,雖然能攻下東城,可是我們也會死傷無數。”李信搖搖頭說道:“雖然敵人不行,但是我們也不能用我們的士兵來填補。”
“丞相,難道就這樣下去不成?”劉旻大聲說道:“我看那樑軍也就是那樣,若不是樑舜明敢對自己人下手,真是意想不到啊!而且,末將以爲樑舜明此舉雖然厲害,阻擋了我們進攻的步伐,可是同樣的,他手下的士兵們恐怕早就心冷齒寒了,連自己的兄弟都敢射殺,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不錯。”李信diǎn了diǎn頭,說道:“樑舜明這次雖然打退了多次進攻,可是卻殺了那麼多弟兄,他們的人還能爲樑家人賣命嗎?”
“丞相,外面有人自稱是張端,求見丞相。”這個時候大帳之外,親兵大聲說道。
“看看,我們的轉機來了。”李信聞言雙眼一亮,環顧左右說道:“天兵至此,宵小束手就擒,正義之士,必定會倒戈相迎。去,請張將軍進來。”
“罪將張端拜見丞相。”張端進入在親兵的帶領下進入大帳之中,心中卻是惴惴不安,這裡是天下最強大的軍閥之主,在大帳之中,他感覺到了一股周圍龐大的煞氣正籠罩着自己,讓自己好像是置身在屍山血海之中,進入大帳,想也不想就跪在大帳之中。
“張將軍可是來歸順本王?”李信面色平靜,若是徐世績這樣人才跪在自己的面前,或許李信還會動容,一個小小的張端,讓他做不出禮賢下士的禮節來,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張端這個時候來歸降就是一個識時務的人。
“正是。”張端趕緊說道:“不光是末將,就是城中樑師都的堂弟樑洛仁也願意歸順丞相,只是?”張端有些爲難起來。他不知道如何向李信開口說此事。
“可是要讓孤王免了樑洛仁的罪行?保他不死?”李信看在眼中,面色平靜,淡淡的說道:“孤王可以答應他,孤王金口玉言,只要他能拿到樑師都的人頭,孤王就封他爲侯。”
“末將謝過丞相。”張端聽了之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將軍來降,孤不能不賞,先加封將軍爲武邑伯,等將軍建功立業之後,孤王不吝賞賜。”李信想了想說道。
“末將何德何能,能的丞相賞賜,末將粉身碎骨也難報丞相之恩。”張端大聲說道:“丞相放心,末將回去之後必定獻樑師都父子人頭與丞相賬下。”
“好,好。”李信大喜,上前扶起張端說道:“建功立業雖然重要,但是也要注意安全,孤王期盼着能和將軍一起喝慶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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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丞相。末將這就回去安排。”張端很高興,趕緊退了下去,趁着夜色回了朔方,和樑洛仁聯繫一番,準備第二天行動。
“看看,任何一個堅固的城池,不是不能攻破的,而是看你有沒有找到辦法,再怎麼堅固的城池都是最大可能都是從內部攻破的。”李信指着黑夜之中的朔方城說道:“樑師都倒行逆施,城中將士早就不滿,加上樑舜明今天的舉動,像張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還會爲樑家賣命呢?”
“末將這就讓弟兄們做好準備,明天我們就能攻佔朔方了。打了一個冬天,相信兄弟們都想回去了。”李玄霸低聲說道。言語之中有蕭瑟之意。
第二天一早,大戰再次爆發,樑洛仁卻是領着張端等人來到皇宮,他掃了周圍的御林軍一眼,最後對內侍說道:“皇上可起來了?”
“皇上昨夜一夜都沒睡,現在還御書房呢!”內侍看了樑洛仁一眼,趕緊回答道。
“皇上早上還沒有用膳?”樑洛仁不滿的說道:“去,弄一碗米粥來。給皇上用膳,你們這些奴才,難道就不知道服侍好天子嗎?”
“好了,洛仁,進來吧!”大殿內,傳來樑師都疲憊的聲音。
“還不快去。”樑洛仁瞪了那名內侍一眼,嚇的內侍趕緊轉身就走,一路小跑了出去。
“皇兄。”樑洛仁自己進了大殿,果然看見樑師都一臉疲憊之色的靠在榻上,旁邊還有一副地圖,上面標明着朔方周圍的山川地理,樑洛仁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來。
“皇上,請用膳。”這個時候,內侍飛快的跑了過來,只見托盤上放着壹萬米粥,還有一些小鹹菜,分量雖然很少,但是看的出來,都是精心調製的。
“這個,皇兄,能不能給我也來一diǎn。”樑洛仁看了樑師都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用了,後面廚子都是老人了,他們是不會害我的,你不用擔心。”樑師都認真的看了樑洛仁一眼,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樣,笑呵呵的擺手說道。自顧將那碗米粥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