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剿滅董景珍,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那就乾脆錯下去,董琪這些年在江陵可是幹不少的壞事,董景珍在軍中雖然有威望,但是這種威望要不得。”岑文本低聲說道:“還有立刻調遣軍隊西進,李信的兵馬調動最起碼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張繡、雷世猛這些人平日裡勾心鬥角,現在大家一起滅了董景珍,這些人肯定會願意的。”
“是,弟子這就去見父皇。”蕭月仙聽了之後心中嘆了口氣,在敵人還沒有殺過來,自己就要先亂一場,這不是一個好的兆頭,可是偏偏沒有任何辦法,蕭銑現在能做的就是聚集大軍,抵抗李信。
“哎!”
岑文本望着蕭月仙離去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若是可以他是不會做出這樣的建議,在大戰之前,大梁最需要做的就是團結,可惜的是,岑文本知道董景珍的爲人,這樣的人一旦懷疑,就會一直懷疑下去,無論蕭銑做什麼,董景珍都不會相信,既然如此,就聚集諸王的勢力,一舉先蕩平董景珍,消滅第一個內部敵人。
當然,此戰過後大梁內部矛盾也會徹底暴露出來,諸王之間相互猜忌,君臣之間的信任將會化成烏有。就算這次能勉強擊敗李信,大戰過後,大梁的實力將減弱許多,內部的爭權奪利將會更加的嚴重。關中和大梁畢竟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李信不虧是雄主,將問題看的很透徹,不過是讓錦衣衛刺殺了董琪就能產生如此大的效果。
“真正的生存之道不是戰爭,而是投降,投降或許還能保住性命。可惜了,這不是我所能說的。”岑文本微微搖搖頭說道:“但願其他勢力都能看得清楚眼前的情況,大家一起對付李信,或許還有希望。”
義寧二年七月四日,大梁王朝蕭銑請晉王董景珍回朝,董景珍心中猜忌。不願意歸來,並且揚言蕭銑無德,蕭銑大怒,在七月六日命令秦王雷世猛等諸王率領大軍進攻長沙。不過三日就攻克長沙,晉王董景珍被亂兵被殺。
蕭銑趁機命令諸王會和軍隊,準備迎接李信的進攻。不過,蕭銑雖然擊殺董景珍,但是大梁王朝內部卻是更加的混亂。雷世猛等人心中惴惴不安,生怕成爲蕭銑下一個消滅的目標,在消滅董景珍中立下功勞的齊王張繡,卻以爲功勞最大,經常口出狂言,不將雷世猛等人放在心上,張繡之子張瑾甚至還揚言要迎娶蕭月仙,朝野上下陰雲密佈,就是岑文本這樣的智者碰到這種情況也無可奈何。
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因爲蕭銑沒有威嚴,他雖然是前朝皇室出身。後來憑藉蕭後的關係,做了一任縣令,此人唯一能稱道的就是孝順,武藝不如董景珍、雷世猛等人,用兵不如張繡,文采智慧更不如岑文本。當年能成爲義軍首領,也是因爲他的血統緣故。在這個時代,沒有強大的實力,就算是有血統又能如何?偏偏蕭銑心胸狹小,猜忌心非常強。部下就更加的不尊敬此人了,沒有威望的開國皇帝,誰會支持他。實際上,這纔是大梁王朝最根本的問題。
當然。岑文本的智慧在隋朝末年還是頂尖的,能看到的東西,有的人也能看得見。晉陽,這個時候已經聚集了中原許多的文人墨客,或是聚集在李建成府上,或是聚集在李世民府上。不是因爲其他,而是因爲突厥的使者來了,頡利可汗的使者執失思力來了,爲了就是要和大趙結盟的,根據他留透露出來的結盟方式十分奇特,居然要仿效當年李信在涼州實行的傭兵制度。
原本傭兵制度很不錯,在大趙也是可以接受的,關鍵是執失思力說的傭兵和傳說中的不一樣,不但要付出一定的錢財僱傭之外,更重要的是在進攻城池的時候,所搶奪的錢財都要給突厥人,這就讓人不爽了。
“太子殿下,突厥人狼子野心,在我等支付了大量的錢財之後,居然還要搶奪敵人境內的財物,甚至人口,這樣一來,能留給我們的是什麼呢?土地,或者是人口?”王珪大聲說道。
“不錯,太子殿下,突厥人的要求太多了,臣以爲應該談談。”獨孤懷恩也搖頭反對道。他反對的就是突厥人索要太多。
“不錯,太子殿下,突厥人若是進入中原腹地,對我中原天下多有摧殘,臣也認爲不可。”說話的是崔民幹,他終於投靠了大趙,並且輔佐太子李建成。
“不如此,我們的兵馬就不夠。”李建成嘆息了一聲,說道:“孤如何不知道此事,只是父皇還有裴寂他們都已經贊同突厥出兵,我們留出一半兵馬駐守晉陽,抵擋李信從南面的進攻,而其他的兵馬也可以進攻河北、幽州。我們可以利用突厥人的兵馬,幫助我們奪取整個河北和幽州,付出的也只是一些錢財而已。”
“就算我們得到了河北和幽州,那也只是一個殘破的河北和幽州,甚至老百姓都被突厥人給殺光了,李信當年能夠組建用兵,不僅僅是他的錢財衆多,更重要的還是他的武力,還是他的領兵才能,讓那些異族人不敢肆意殺戮,李信佔據着絕對的強勢,所以纔會如此,眼下突厥人勢力遠在我們之上,太子殿下以爲,他們會聽我們的話,少造殺戮嗎?”王珪搖頭苦笑道。
“不錯。用突厥人,最終倒黴的還是老百姓,還是我們大趙,這些突厥人殺人過多,就會連累我們大趙的名聲,勾結異族人,這樣的名聲,還會有誰會站在我們這邊?一個失去了民心的王朝還能支撐多久呢?就算我們收服了河北,奪取了山東,甚至最後擊敗了李信,民心不在我大趙,如何能統治天下。”李建成站起身來,說道:“孤是絕對不能答應此事,突厥不是誰能控制的。”
“不知道秦王會不會同意?”王珪嘆息道。衆人一陣遲疑,別看現在李世民被降了爵位,連手中的軍權都沒有了,但是衆人仍然稱呼李世民爲秦王,李世民在軍隊中還是有很高威望的,這種威望不會因爲爵位和官位的變化而有任何的變化。
“秦王,應該也不會同意的。”李建成目光中閃爍着一絲光芒,說道:“誰也不能確保自己能夠像李信那樣掌控這些突厥軍隊。”衆人一陣沉默,紛紛望着西方,那個方向是秦王府李世民的居所,他們相信這個時候,秦王李世民肯定也是在召集幕僚商討這個問題。
也的確是像李建成等人所思索的那樣,李建成這邊在商議,李世民那邊也是如此,突厥人派兵,李趙出錢,大家一起橫掃中原,這種買賣還是相當划算的,當然,這裡面的政治風險很大,大的讓李家父子都不敢輕易的觸碰此事,執失思力的到來,給李趙朝堂上下帶來了一個希望,也帶來了一個充滿罪惡的果實。李建成在召集幕僚,李世民同樣也是如此。
“殿下,突厥人派出兵馬,我們支付錢財,其中關鍵的地方有三,第一,突厥人要價太高,我們大趙支付不起這麼多錢;第二,突厥人四下搶掠,攻佔城池,不但是錢財爲所得,人口爲其所有,更重要的是,我們得到了幽州、河北之後,留給我們的是什麼?第三,就是中原人會對我們產生反抗的情緒。”長孫無忌十分平靜的說道。
“還有一點,那就是我們擊敗了李信,秦王認爲那些突厥人會老老實實的離開嗎?”房玄齡輕輕的說道:“不要到時候,我們辛辛苦苦奪取了天下,可是天下卻被突厥人拿走了,那豈不是虧死了。”
“不錯,這件事情不能做。”李世民望着一變的劉文靜,事情雖然是劉文靜帶來的,但是劉文靜自己也不認爲這件事情可以做下去。
“其中最關鍵的問題不外乎如何掌控這些突厥人。”劉文靜想了想說道:“李信能掌握那些異族士兵,我們爲什麼不能?只要掌握了突厥人,我們就有了強大的力量,更多的軍隊。掌握這些突厥人才最爲重要的。秦王,您可以嗎?”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兩人一陣遲疑,望着李世民,劉文靜說的不錯,這些問題歸根結底就只有一點,若是李世民能徹底的掌握這些突厥人,就能化害爲利,用突厥人這柄利劍斬殺面前的一切,甚至能夠統一天下。
李世民遲疑起來了,他知道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掌握了自己的勢力就能更上一層,不能掌握,李趙就會面臨四面楚歌的境地。他想了想說道:“突厥人要求太多,太高了,按照他們的說法,我們攻佔幽州、河北之後,給我們留下的也只是滿目瘡痍,這樣的幽州和河北不如不要。劉大人可以和他們去談談,用合適的辦法,跟他們談下來。讓我們減少更多的損失,降低更多的風險。”
“好,微臣這就去談。”劉文靜趕緊說道。
“還有這件事情必須以秦王領軍,其他的人,嘿嘿,恐怕沒這個本事吧!”房玄齡笑眯眯的說道。
“正是如此。”劉文靜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