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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下,漢水之上,一艘大船緩緩而來,船上站着一箇中年人,飽經風霜的臉上隱隱有一絲憨厚之色,他雙手靠後,眉宇之間隱隱可見一絲焦慮,還有一絲遲疑。此人就是杜伏威,在接到李信的命令後,毫不猶豫的來了襄陽見李信,陪同杜伏威前來的乃是錦衣衛指揮使沈千秋。
“杜將軍,前面就是襄陽了,丞相,咦!丞相已經親自在碼頭相迎。”沈千秋忽然望見碼頭上的大纛和旗幟,有些驚訝的說道。
“丞相親自出迎?”杜伏威也看見遠處碼頭之上有許多旌旗,還有一個明黃色的黃羅傘,正是唐王李信的儀仗,這讓他緊張的心思頓時放鬆了許多。他這次來,也是擔心自己不爲李信所接受,來襄陽李信弄不好會殺了自己,但是現在卻是放下心來。
“哈哈,久聞將軍大名,今日一見,足慰平生啊!”李信望見從大船上走下來的壯漢,心中歡喜,大踏步走了上前,拱手說道。
“罪將杜伏威拜見丞相,勞丞相親迎,惶恐不安。”杜伏威拜倒在地大聲說道。
“起來,將軍神勇,以貧賤之身,創下如此基業,李信心中十分佩服。”李信上前將杜伏威攙扶了起來,說道:“若僅僅是如此,孤也許只是欣賞將軍,江淮之地,得將軍治理,百姓能安居樂業,這纔是讓孤佩服的地方。”
李信這句話倒是沒有說錯,相比較江南的沈法興、李子通。杜伏威所在的江淮,戰事很少發生,百姓也能勉強過活,這次更是順應大勢。前來歸順自己,足以讓李信親自出迎漢水之濱。
“臣只是做了一件普通人都應該做的事情,當不得丞相誇讚。”杜伏威聽的出來李信心中的真誠,一個心徹底的放了下來。
“你與孤一樣,自幼孤苦。能闖出如此大的基業來,本身就是不容易的。”李信卻是擺手說道:“如今天下,羣雄紛爭,能用心治理麾下勢力卻是沒有多少,多是興兵搶奪,何曾想過老百姓的死活,將軍卻能安撫江淮,孤心甚慰。能千里來投,免雙方將士死傷,孤真心感謝。”
“丞相如此說。臣更是愧不敢當了。”杜伏威有些臉紅,他來投靠李信,多是因爲李信的實力極爲龐大,這次出兵江南,更是準備一舉蕩平江南的氣勢,剿滅朱粲,更是向世人展示了李信強大勢力,杜伏威也不敢與之相抗衡。
當然,另一方面,李信的出身。也讓杜伏威感到一絲親切。杜伏威自己當年不就是爲當地的豪強所逼迫,老早就逃出來當土匪了嗎?自家貧窮,連飯都吃不飽,這與李信當年在壽陽的情況差不多。兩人都是白手起家,李信雖然是世家豪門的旁門庶子,但是卻是厚待寒門,讓杜伏威這個出身貧苦的人自然而然都一絲好感。兩者相加,杜伏威投奔李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將軍走後,江淮可安排好了?”李信向杜伏威介紹了身邊的文臣武將之後。分別上了戰馬,朝襄陽大營而去。
“已經安排好了,闞棱、王雄誕爲左右將軍主管軍中之事,輔公祏爲僕射,掌管江淮政事。”杜伏威有些擔心的瞟了李信一眼,卻見李信面無表情。
“闞棱和王雄誕兩位將軍的威名,孤在關中也曾聽過。”李信點了點頭,並沒有評價輔公祏,而是笑呵呵的說道:“孤今日在大營設宴,宴請杜將軍的到來,呵呵,明日攻城,拿下襄陽城。”
“丞相用兵如神,臣早就想見是一下了。”杜伏威也想見識一下李信麾下的精銳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精兵是什麼樣子。
“自然可以。”李信點了點頭,很高興的說道:“將軍,請。”
“丞相先請。”杜伏威不敢與李信並排而走,跟在後面,與馬周、樑碩站在一起,其他的程咬金等大將緊隨其後,一行人徑自朝襄陽城外的大營飛奔而來。在進入大營之後,李信與杜伏威兩人檢閱了南征大軍,當然這也是一種炫耀武力的方式,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杜伏威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反而還能讓他見識到李信軍隊的強大之處。
所謂的宴請實際上也就是在大帳中吃了一頓飯而已,並沒有什麼鋪張浪費,畢竟是在戰時,設宴過後,李信也沒有給杜伏威什麼承諾,只是讓人領着他到旁邊的大帳休息。
“丞相,杜伏威在江南的聲望倒是很不錯,屬下去過歷陽,歷陽的老百姓對杜伏威還是很喜歡的。”大帳之中,沈千秋講敘着自己在歷陽見到的一切,旁邊的馬周和樑碩靜靜的坐在一邊。今天沒有給杜伏威加官進爵,主要是不知道杜伏威在江淮之間到底怎麼樣。
“輔公祏如何?”李信面色平靜的詢問道。
“對屬下也極爲親切,不過,在歷陽,都知道輔公祏好道,經常和他的好友左遊仙兩人尋道,探討辟穀之術。”沈千秋趕緊說道:“不過屬下看的出來,實際上杜伏威還很是忌憚輔公祏的,兩人並沒有外間傳說的那樣相互尊敬。”
“自然是不會,輔公祏好歹也是江淮軍二號人物,杜伏威讓他做了僕射,雖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實際上,卻是遠離了兵權,輔公祏豈會甘心?他所謂的好道,也不過是一個藉口和推辭而已。”馬周不屑的說道。
“丞相,屬下以爲杜伏威在江淮之間的威望是不是太高了點了。”樑碩出言說道。臉上頓時露出莫名之色。
大帳內一片寂靜,馬周臉上還有一絲不忍之色,樑碩的言語並沒有什麼過錯,說杜伏威的威望也沒有什麼過錯,他是在爲李信考慮,認爲杜伏威這樣的人絕對不能脫離自己的掌控,甚至應該尋找一個機會將杜伏威給殺了。
這種情況在歷史上,杜伏威就是如此,因爲威望太高,而被李淵所殺,當然臨死之前還被污衊了一個陰謀造反的名頭,不光是如此,就是竇建德最後也被殺了,相反,王世充這樣的無能之人卻能活了下來,自古帝王就是如此。
“孤並沒有招降杜伏威,杜伏威千里來投,孤讓他來襄陽來見我,他就來了,你們說,孤要是殺了杜伏威,以後還有人會爲孤效命嗎?會有人投靠孤嗎?”李信沉默了半響才輕輕的說道。
殺杜伏威自己以前也考慮過,畢竟對方手握十幾萬雄兵,掌控江淮多年,更重要的是在江淮還有威望,這樣的人若是留下來,對江淮的影響會很大,但是今天見到杜伏威之後,這個想法就消失了,人家千里來投,你殺了人家,以後誰還會投靠你。更重要的是,他看的出來,杜伏威是那種小富即安的人,也許當年他是雄心勃勃,可是現在不一樣,他的雄心已經消失,否則的話,倚仗江南,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業來。
“既然如此,屬下以爲,絕對不能讓杜伏威再回到江淮,丞相應該高官厚祿,將其恩養在長安。”馬周出言說道:“這樣一來,可以顯示丞相的博大胸襟,二來,也能全君臣的情義,屬下認爲杜伏威既然來了,想必也是做好了這種準備。”
樑碩點了點頭,這是最完美的方式,就好像是以前的樑洛仁一樣,現在不也是縮在京師,領了一個侯爵,恩養在長安。現在這個杜伏威就應該是這樣,想來也不會有人會說李信如何如何。
“此事孤還要考慮一下。”李信沉默了半響,最後說道:“輔公祏這樣的人不能留,面前一套,背後一套。孤看的野心很大,遲早會反了我們的,錦衣衛也要做好監視。”
“屬下明白。”沈千秋趕緊說道。
“恩,錦衣衛最近一段時間很不錯,你們尋找到的那個石漆,孤很喜歡。”李信點了點頭說道:“傳旨,嘉獎上郡郡守,千秋,那個發現這個石漆的小旗,晉身千戶吧!”
“是。”沈千秋聞言一愣,趕緊說道。
“丞相,這個石漆真的這麼厲害?”馬周很驚訝的詢問道。
“自然如此。”李信很得意的說道:“雖然很少,但是以後我相信我們會得到更多的,這次的石漆運來也不過百餘壇,明天你們就見到他的厲害了。”
李信的確是很得意,石漆是什麼,就是石油,李信也不知道在自己的境內居然有石油出現,而且這些石油居然溢出了地面,後來查找當地的縣治的時候,才發現上郡出現石油在書上早就有了記載:“高奴縣有洧水,可燃”。李信看到之後,就知道那個地方有石油。雖然這個時候石油還不能提煉,但是絕對不會妨礙李信對石油的使用,對石油的研究。可惜的是,石油發現的時間還是遲了一些,到現在爲止,運到李信軍中的石油也不過是百餘壇而已,不過,進攻一個襄陽卻是足夠了。這也是爲什麼李信有如此把握能夠在明天攻下襄陽,他的靠山就是這個石油。
馬周和樑碩卻是不知道,不過他們相信,一個襄陽並不能成爲抵擋李信南下的絆腳石。只是這麼一來傷亡或許重一些而已。
“兩位早點回去休息,明天好跟隨孤一起進入襄陽。”李信笑呵呵的說道。
“是。”樑碩和馬周相互望了一眼,這才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