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多山,尤其是太行山附近更是山峰無數,歷朝歷代,這個地方就是亂匪的聚集地,太平盛世也是有雜魚三兩隻,這些人或是山民,或是強盜,打家劫舍者不計其數,至於亂世,這個地方更是土匪的老巢。隋朝末年,這個地方也不知道誕生了多少的軍閥,竇建德經常被打的躲入太行山中。
當然,現在太行山再次回到了竇建德手中,竇紅線再次佔據了太行山,她在太行山黃崖洞建立了大營,這個地方易守難攻不說,更重要的是,有水源,還有少量的土地,她在劉黑闥、淩敬等人的輔佐下,逐漸在太行山站穩了腳跟,並且利用衆人的武力,更是兼併了周圍大大小小的盜匪,使得竇紅線的兵馬一時間達到了巔峰狀態,成爲虎視河北的一股重要的力量,他們不時的下山騷擾李趙城池,斬殺不少的貪官污吏,也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大族大族都被竇紅線所殺。這樣雖然得罪了不少的世家大族,可卻是得到了下層老百姓的支持,加上河北大地被突厥人這麼一鬧,那些老百姓也不知道逃亡了多少,這些人一部分進入河南、山東,還有一部分就進入太行山中躲了起來,這些人都加入了竇紅線的隊伍,期待着能斬殺多一些突厥人,來爲自己死去的親友報仇。
竇紅線的大旗終於豎了起來,周圍的盜匪們紛紛前來投降,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竇紅線手上的兵馬加上老弱居然有三十萬之多,盤踞在太行山上,成爲李趙的心腹大患。
“老爺,您確定前面就是黃崖洞嗎?”山道上,一箇中年書生,帶着一個書童和兩個武士,各自騎着戰馬和毛驢行走在山道上,周圍或是懸崖或是峭壁。或是樹木叢生,或爲寂靜無聲,或是鳥語花香,太行山的氣候多變。中年書生倒是樂在其中,兩名武士不時的打量着周圍,只有那名小書童卻是有些不滿,在一邊嘀嘀咕咕的說道。
“當然了。”中年書生相貌俊秀,三縷長鬚瞟在胸前。唯獨是一雙眸子極爲深邃,好像是能看穿一個人一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關中李唐武德殿行走岑文本,在和長孫無忌的爭辯中,還是由要他來河北走一遭。
當然這兩人的爭辯也是李信故意爲之,在他和長孫無忌兩人之間,李信還是很信任岑文本的,誰知道長孫無忌這個時候還是不是想着回去幫助李世民呢!要知道在河北,長孫無忌隨便喊上一句話。肯定有大批人前來解救長孫無忌,李信可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毫不猶豫的讓岑文本前來招降竇紅線。岑文本身邊除掉帶着一個書童之外,就只有兩名錦衣衛武士了。
“咦!張虎,射下那隻鴿子。”岑文本正在打量着周圍的景緻,卻發現遠處一個白色信鴿飛來,雙眼一亮,對身邊的一個護衛說道。
一個男子不敢怠慢,趕緊張弓搭箭,只見一箭飛去。遠處的那個信鴿頓時被射落在地。那書童頓時一臉的興奮飛奔了上去,將那隻信鴿撿了起來,從腳上抽出一個紙條來。
“先生,還有一個紙條。”書童興高采烈的將紙條遞了上去。
“好。”岑文本點了點頭。打開紙條,看了一眼,面色頓時變了變,只見紙條上寫着“突厥人已經行動”的字樣。
岑文本的臉色頓時變了起來,原來他只是有些好奇,信鴿傳信原本上用的並不多。多是用在戰爭上,在這個地方使用信鴿的也只有竇紅線或者是李趙,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地方接到的是李趙的信鴿。
“大人。”張虎看見岑文本凝重的面色頓時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恐怕岑文本發現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忍不住上前詢問道。
“快走,我們快去找竇紅線,恐怕事情有些不妙了。”岑文本招了招手對衆人說道。雖然不知道突厥人在做什麼,但是他相信只要仔細尋找,肯定能找到突厥人的行蹤,他對招呼張虎說道:“快,想辦法聯繫到附近的錦衣衛,讓他偵探突厥人的行蹤,還有就是告訴丞相,突厥人,不,李趙恐怕有大動作,準備對付我們。”
“是。”張虎點了點頭,四人趕緊加快了腳步朝黃崖洞而來。
黃崖洞下,竇紅線仍然是一身紅衣,在她身邊,有淩敬、劉黑闥等人,還有李仁安、李昊和何稠等人,兩班人馬站在竇紅線的兩側,好像是在敘說着什麼事情一樣。是的,竇紅線的手下,也忍不住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淩敬、劉黑闥等人爲首的竇建德老實力,還有一股就是李仁安、李昊爲代表新晉勢力,這些勢力都是後來投奔的人物,這些人的多是生活在河北大地,誰不知道趙郡李的厲害,更何況,還是李信的族人,在義軍之中更是有威望了,就是何稠也和李仁安交好。幸好,大家都是明白人,眼下這個時候都是在李世民的圍困之中,衆人之間雖然有什麼矛盾,也都藏在心裡面。
“還是朝廷重視我們紅巾軍,聽說來的岑大人乃是天下智者,丞相能讓他前來,足見對我們紅巾軍的重視程度。”何稠有些羨慕的望着竇紅線。
錦衣衛早就傳來消息,李信已經命錦衣衛傳來招降的消息,並且封了竇紅線爲香侯,古往今來,女子封侯恐怕也就是眼前這一位了,足見李信對竇紅線的重視程度,當然,其他的劉黑闥等人也都封了侯,三十萬大軍還是能吸引李信的注意的。
“那是自然,丞相心懷天下,只要是豪傑之士,都很欣賞。香侯就是古之豪傑,巾幗英雄,其英武絲毫不下李妃娘娘。這次若是能歸順丞相,必定傳爲佳話啊!”李仁安點了點頭,他望了望身邊的李昊一眼,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兒子李昊對竇紅線有好感,幾乎整個紅巾軍上下都能看的出來。
以前李仁安還認爲有可能,想着憑藉趙郡李的名聲,加上自家兒子喜歡,就算納爲側室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是竇建德後人,身邊還有幾十萬軍隊,日後歸順李信,手中也算是有點底牌。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李昊是絕對沒有機會,竇紅線已經被封爲香侯,就算竇紅線不識相不想歸順李信,李昊也不能娶了竇紅線,天下之大,能配的上竇紅線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李信。
“凌大人,你說李信這次是真心的招降我們嗎?”劉黑闥有些擔心的望着竇紅線,他身形高大,只是臉上多有風霜之色,這麼多年跟隨竇建德立下了汗馬功勞,竇建德死後,還繼續跟隨他的女兒,足見劉黑闥的忠心,在他看來,竇紅線就是如同自己的女兒一樣,不能讓李信侮辱。
“李信此人對敵人很殘酷,但是對自己人還是很不錯的。”淩敬心中也是一陣感嘆,李信不同於李淵、李世民,當竇紅線縱橫河北太行之間的時候,李淵也曾經派人前來勸降,只是勸降的使者是高高在上,僅僅只是一個禮部的小郎官而已,看上去還是得意囂張,招降也好像是施捨一樣,可是李信不一樣,卻是讓岑文本來,岑文本是誰?那是武德殿行走,日後的武德殿大學士,基本上是位極人臣人物了,更爲重要的是,岑文本還深得李信信任。這就說明李信的誠意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竇紅線會不會答應。他想到這裡,摸了摸自己懷裡一樣,這裡面藏有竇建德臨終遺言。
“來了。”遠處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竇紅線的聲音卻是如同寒冰一樣,讓在場的衆人不再說話了,就是李仁安心中不屑於竇紅線血統的人也閉上了嘴巴,竇紅線一身紅衣也不知道沾滿了多少鮮血,這個女子每次戰爭都是衝鋒在前,也不知道多少多少人都被其斬殺,就是一個女惡魔。
“前面的應該是岑先生。”淩敬上前低聲解釋道。
“倒是一個人物。”李仁安並沒有見過李信,但是一葉知千秋,手下有什麼樣的人物,也能推測他的主子是一個什麼人物,岑文本相貌俊秀,神情瀟灑,因爲是代表着李信前來,手中不但有符節,還身着紫衣,騎在戰馬之上,看上去自然有一番威儀。就是李仁安也不敢怠慢。
“李唐麾下猛將如雲,謀士如雨,岑文本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武德殿的其他大學士了。”淩敬也忍不住說道。
“下官武德殿行走岑文本拜見香侯。”岑文本走到竇紅線面前,上前拱手說道。
“原來是客,岑先生,請。”竇紅線也沒有應下來,而是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就自顧的轉身上了紅巾軍的聚義廳。
“岑大人,公主殿下年少無知,不知禮節,還請岑大人莫要放在心上。”淩敬有些尷尬的拱手說道。
“香侯如此才能威震河北,震懾萬軍。”岑文本面帶笑容,朝淩敬拱手說道:“想必先生必定是河北士冠淩敬凌大人了。文本久仰大名了。”
“不敢當,不敢當。”淩敬心中一陣舒爽,趕緊擺手說道。他雖然有些名聲,可是比岑文本的名聲就差了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