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奏父皇,那就跟父皇說說吧!哎,這個時候李信肯定是躲在一邊看笑話了,他就等着黃河決堤呢!”李世民聽了王珪的彙報之後,輕飄飄的將手中的書信丟在一邊,自嘲的說道。
“是啊!李信現在撤兵百里不就是如此嗎?聽說他現在開始遷徙百姓了,方圓百里範圍內的老百姓都跟着走,而且還準備了應急大水之後的瘟疫。”王珪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相比較李元吉這邊,李信那邊就是高下立判了。難怪兩人相對無言了。
“王大人,你說父皇他會同意嗎?”李世民眼神飄忽,望着遠處說道。
王珪沒有說話,他是不敢說話。李淵會同意嗎?王珪認爲李淵不應該同意,但是誰也不知道,因爲這一切就看山東的局勢,如今的山東,算不得犬牙交錯,而是雙方對峙。說來也好笑,這個對峙的原因就是因爲李元吉想挖開黃河大堤。
李信無論能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攻佔東平,黃河大堤一旦決口,他的所作所爲都會付之東流,所以現在不但沒有進攻,反而還躲的遠遠的,不就是因爲害怕李元吉這個瘋子嗎?可以說,黃河大堤這是威脅李信的唯一手段。
“都是我李世民無能,否則的話,哪裡需要做出這種事情來的。”李世民嘆息了一聲,王珪不說,李世民也是能猜到一些的,那就是李淵肯定會答應的,用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程度上的勝利,李淵爲什麼不做呢!而且事後,將所有的罪過都推到李世民和李元吉身上,這種事情,李淵爲什麼不幹呢!
對於自己的父親,李世民還是知道一些的,李信就是他的魔障,不消滅李信,李淵晚上都睡覺都不安穩。現在的他,遇見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豈會輕言放棄?甚至,這件事情不光是自己猜到了。就是對面的李信也猜到了,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命令大軍後撤,開始遷徙災民。
“殿下,此事也怪不得殿下,李信進攻太過突然。手段卑劣,所以戰爭一開始,我們就處在下風。殿下能將山東維持如此局面,已經很不容易了。”王珪這個時候忍不住說出了一句公道話。
“得王大人此言,本王就算爲千夫所指,也心甘情願啊!”李世民聽了頓時露出一絲笑容。然後說道:“王大人,眼前的局勢恐怕是已經明朗,遷徙百信的事情還是要加快腳步。這個時候黃河水並沒有多少,加上還有一個大野澤,大概也能分擔一些。真正的黃河水衝下來,也不過方圓數百里而已。我們和李信一起努力就是了。嘿嘿,什麼時候,本王和自己的仇人在一起合作了。”
李世民心中說不出的苦澀,可以想象,一旦黃河決堤之後,所有的罵名不會向着他李世民,但是好的名聲也不會留給他,而是給了對面的李信。李世民想到這裡,頓時好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難受。
“殿下。李信此人奸詐,從他當初離開唐國公府的一剎那,就決定了此人絕對不是簡單的貨色,是不會將自己的一切交給其他人的。現在也是如此,下官以爲,李信絕對是不會就這樣看着齊王,自己躲在一邊,只是等待而已。下官以爲他肯定有其他的手段。”王珪想了想勸說道。
“嗯,王大人所言甚至。”李世民猛的驚醒過來。點了點頭,說道:“李信此人陰險狡詐,肯定會有其他的舉動的,只是在什麼地方,卻是不知道了。”他仔細的看着眼前的地圖,李信現在的大軍分爲兩個部分,一個就是在眼前的平陸(今汶上一帶),加上趕過來的羅士信的四萬大軍,加起來也有十萬人;另外一路,就是秦瓊和程咬金聯合起來的軍隊,也有六萬人。也就是說,李信在山東有十六萬人,攻略整個山東還是可以了。只是李信現在在幹什麼呢?
“現在,我們就要盯緊了李信,他的兵馬一旦出現任何異樣,我們都要小心,還要告訴李元吉那裡,李信若是想將黃河什麼時候決堤,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第一步肯定是要對付齊王的。”李世民指着平陸說道:“就算他不從平陸出兵,也有可能從河南出兵。若是此事掌握在李信手中,我們只能是撤兵了,否則的話,是抵擋不住十六萬大軍的進攻。”
“兩路大軍就好像一把鉗子一樣,夾住了我們。”王珪也是面色凝重。
“李信此人是不會按常理出牌的。”李世民在地圖上尋找着對方有可能出兵的地方,面色逐漸凝重起來,最後說道:“世民認爲李信最有可能出兵的地方就是元吉這裡,這個地方必須要加強大軍的保護。我準備讓裴龍虔前往,王大人以爲如何?”李世民目光閃爍,盯着王珪說道。
王珪也望着李世民,他認爲李世民此舉並不僅僅是保護黃河大堤這麼簡單,更重要的是,他想將此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就怕齊王不願意啊!”王珪十分平靜的說道。
“這?”
“殿下,崔大人回來了。”李世民正待說話,卻見遠處有長孫無逸領着一箇中年人大踏步的走了過來,不是崔民幹是誰。
“崔大人。”李世民心中歡喜,趕緊迎了上去,笑道:“世民慚愧,讓崔大人淪落敵手,正準備讓王大人去李信那裡,父皇有言,無論花費多大的代價,也要贖回崔大人。”
“多謝陛下。”崔民乾麪色凝重,朝北方拱了拱手後,詢問道:“秦王,聽說你和齊王準備掘開黃河大堤,水淹山東?”
李世民臉色一黑,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了。旁邊的王珪趕緊上前,苦笑道:“崔兄,你可是誤會秦王了,這是齊王的主張,現在秦王和齊王的奏章都已經到了陛下那裡了,這鬧的,哎!就等着陛下的明斷了。現在秦王還在想辦法解決此事呢!”
“崔大人,李信爲何會放你出來?”李世民這個時候想到一個問題,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我也不知道。”崔民幹搖搖頭說道:“是秦瓊親自放我出來的,說是奉李信之命。”崔民幹也是一臉疑慮,搖搖頭。
原以爲李信將自己擒獲,會向李趙索取大量的好處,可是他連面都沒見着,就讓自己離開臨淄,這讓崔民幹十分好奇。
李世民和王珪兩人相互望了一眼,李信這麼做,不僅僅是知道對崔民幹勸降無望,更重要的是好像結交崔氏,不管怎麼樣,現在雖然爲仇敵,可是一旦有點關係,日後李信大軍進入河北之後,憑着這點關係,崔氏也能和李信搭上聯繫。
李信野心不小。
“對了,秦王,臨淄城現在空虛,爲何不擊之?”崔民幹忽然說道。
“臨淄空虛?這是爲何?”李世民很驚訝的詢問道:“雖然黃河有可能會決堤,但是想淹沒臨淄,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李信是不是在遷徙臨淄的百姓?”李世民看着地圖搖搖頭說道。
“這個,下官倒是不知道,下官在臨淄倒是有些關係,臨走的時候,曾經有人向下官抱怨,軍營太吵,每天都有大軍出動。出城的時候,下官也偷偷的看了一下城防,城防比以前鬆懈了許多,故此可以斷定,臨淄城現在應該防禦很弱。”崔民幹有些尷尬的說道。
他是一個文人,自認爲這樣的判斷是沒有道理的,這個時候,被李世民詢問了,故此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不,臨淄城或許是真的沒有多少的士兵守護了。”李世民聽了之後,卻是面色凝重,仔細的看着臨淄一眼,說道:“李信是不願意將自己的一切寄託在別人身上的人,他肯定是有其他的算計,自己的大軍在這裡看着本王,徐世績馬上就要來了,我們的軍隊合二爲一,實力增加了許多,李信的兵馬卻是分散的,所以,他有機會,也有能力解決其他的事情。臨淄的秦瓊和程咬金也是如此,就是他手中最有力的武器。”
“秦瓊的兵馬就是分擊山東,李信這是要在黃河決堤之前,收復更多的土地,山東中南部,恐怕都會落入他的手中。”王珪長嘆了一聲,雖然李世民能維持東平一線,但也是因爲李元吉的威懾,所以導致李信不敢進攻東平,可是其他的地方,李信卻可以放心大膽的進攻。
“若僅僅是這樣,那就不是李信了。”李世民搖搖頭,在面前的地圖上尋找起來,說道:“李信絕對不會如此簡單的。秦瓊和程咬金、羅士信三名大將,放在什麼地方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這個時候放在一起,李信肯定是有更大的圖謀!”
“殿下以爲,李信的目標是在哪裡?”王珪和崔民幹兩人聽了之後,也是面色凝重,兩人也圍了上來,緊張的詢問道。
“諸位看看這裡,臨淄周圍,淄川、章丘,還有這裡齊郡。齊郡啊!李信這是要斷我們的後路。他的目標肯定是齊郡。”李世民倒吸了一口冷氣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