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一片大譁,侯君集面色陰沉,死死望着李信的背影,雙手捏住了拳頭,連指甲深深的刺入手掌心也沒有感覺到。
只是目光深處,難掩的是恐懼和擔心,李信赦免了許多人,唯獨沒有赦免自己和李世民,李世民是誰,那是李信的仇敵,這麼多年,也只有李世民屢次給李信帶來了麻煩,可是自己呢!不過是聽命而爲之,爲什麼李信也不放過自己?
“房先生,你說陛下真的會投降嗎?”侯君集悄悄的詢問一邊的房玄齡說道。
房玄齡嘴脣顫抖了幾下,搖搖頭說道:“陛下當年曾經羞辱過李信的,將庶女嫁給李信,兩人結仇十幾年之多,而且還怕人刺殺過李信,李信雖然爲人比較大度,但是說能放過陛下,恐怕很難,而且,陛下真的相信李信嗎?真的願意將自己的性命交給李信嗎?不會,他和李信是同樣的人,不會輕易的歸順李信的。”
“如此甚好。”侯君集鬆了一口氣。只要李淵不投降,一切都好說,最起碼,自己還有一線生機,李信還沒有攻破信都,城中的軍心士氣還能保證下來,當下大聲說道:“李信這是妖言惑衆,信都城池高大,李孝恭大將軍領軍十五萬抵擋秦瓊,城中還有不少的世家在一邊輔佐,糧草衆多,高句麗已經進攻山東秦瓊撤軍在即,信都安然無恙,李信已經沒有辦法,對付陛下,只能來我們這裡,實際上,陛下的援軍即將到來,李信撤軍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城上的士兵聽了之後,頓時鬆了一口氣,畢竟剛纔李信的到來,影響力太大,讓城上的士兵感到害怕和擔心。這個時候聽了侯君集這麼一說。也逐漸安定下來。
房玄齡卻是嘆了口氣,實際上,剛纔那句話,不僅僅是在說給那些士兵聽的。也是說給侯君集這樣的大將聽的。信都真的沒有問題嗎?答案是否定的,當李信的大軍出現的時候,房玄齡就知道信都已經攻破,李信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這個時候來見李世民。恐怕是大局已定,信都城的李淵已經投降,最後只剩下一個鄴城,纔會聚集大軍,前來圍困信都。
“將軍在這裡稍等,我去見見太子殿下。”房玄齡想到正在生病的李世民,心中更是一陣淒涼,以前的李世民豈會擔心手下將軍的背叛,也只有現在,纔會如此。也不知道。李世民聽到信都失守的時候,心中會有什麼想法,他都不敢想象。
“好,先生先去,哎,城中的那些大夫都是一羣庸醫,到現在了,太子殿下的身子骨還沒有好。”侯君集面色陰沉,冷哼哼的說道:“真想將他們都給殺了。”李世民纔是軍中之魂,李世民出了事情。莫說是那些士兵,就是侯君集自己心中都沒有底細,臉上都多了一些烏雲,如今李信殺來。更加需要李世民的出現,才能應對李信的各種進攻。
鄴城城守府內,李世民靜靜的坐在書桌後面,面色蒼白,身形消瘦,他已經多日都沒有休息好了。此刻也只能是坐在這裡,看着窗外的梅花。撼寒已經到來,說明戰爭越來越殘酷。寒冬的蕭瑟,讓李世民感覺到心中一陣冰冷,周圍已經沒有半點的溫暖。
“殿下。”
門外傳來房玄齡急匆匆的腳步聲,只見一臉疲憊的房玄齡走了進來,朝李世民行了一禮,就站在一邊,輕聲說道:“殿下,李信大軍已經來了,幽州想來已經落入他的手中。”
“恐怕不僅僅是幽州,就是連父皇都已經歸降了吧!”李世民幽幽的聲音傳來,說道:“父皇啊!到底是還是惜命之人,李信只要稍微給予一點好處,他就會立刻投降,難道真的不怕李信記着當年之事,最後要了他的性命嗎?”
“陛下或許對自己已經沒有信心了。”房玄齡知道李淵恐怕早就投降,這個時候被李世民說出來,也就放下了顧忌,望着李世民說道:“殿下,如今李信大軍南下,幽州想必空虛,我們可以奪取幽州。”
“你是想讓我投靠突厥人,或者投靠高句麗人?我李世民做不出來。”李世民望着房玄齡說道:“這是遺臭萬年的事情,日後李信還不得讓史書如何編排我呢!玄齡,你是當今智者,李信此人雖然可惡一點,但是卻是愛才之人,你若是此刻歸降了李信,相信李信必定會厚待你的。”
“殿下何必出言,臣若是投靠李信恐怕早就去了, 又豈會等到今日。”房玄齡面色漲的通紅,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他是儒家弟子,剛毅不屈,若是此刻歸順李信,無論是在氣節上,或者是名聲上,都是遭受很大的打擊。
“哎!恐怕玄齡是這麼想的,其他人是不會的。”李世民長嘆了一聲,說道:“城中將士多是出自信都,信都若是失守,這些人將成爲第一批起兵造反之人。我們的情況就危險了。”
“兵若無頭,想造反也很難。”房玄齡想也不想的說道:“城中兵馬多是在侯君集手中,只要侯君集不會有異心,絕對沒有問題,今日李信在城外,說除掉殿下和侯君集不爲赦免,其他的人都可以,想必,侯君集是不會叛變殿下的。”
“李信這是說錯了話。不然的話,侯君集不會這麼用心。他一定會歸順李信的。”李世民強笑了一聲,說道:“也不知道侯君集做了什麼事情,讓李信如此厭惡的。我能暫時保住性命,還要謝謝李信!”
“這個,臣也不知道。”房玄齡趕緊說道。
“玄齡,你說以後歷史上,會如何寫我?”李世民忽然笑呵呵的說道。
“歷史如何書寫,臣並不知道,但是臣卻知道勝者王侯敗者寇的道理。殿下若是不努力,日後遲早會被李信寫的很慘的。”房玄齡苦笑道。
“走,我們去見見李信,呵呵,李信不是很想見我嗎?我就滿足他的願望。”李世民站起身來,說道:“統帥數十萬人馬,李信還真是威風啊!”
“殿下,有必要嗎?”房玄齡有些擔心的望着李世民。
“不如此,還能如何?遲早都是要見的。”李世民重新穿上盔甲,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