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氣氛很熱烈,李信和崔元坐了上首,杜如晦作陪,高氏並沒有出來相見,而是拉着姚慕雪去了後宅,爲李信準備出征要穿的衣物。
“將軍榮歸桑梓,作爲壽陽令,也感到十分光榮啊!”崔元摸着鬍鬚,這麼多年,總算是看見李信長大成才了,而且麾下還有杜如晦這樣的才俊投靠,這讓崔元也生出了一絲念頭,跟隨李信。
“這還要謝過崔大人當初救命之恩,否則的話,李信早就被柳家所害了。”李信很好奇崔元爲什麼當初會答應幫助李秀寧,難道是因爲李淵的緣故,但是仔細一想,卻不是如此。在朝中的李淵自身難保,而且隴西李家並不十分的厲害,宇文世家權傾天下,崔元實在沒有那個必要冒着丟腦袋的危險保李秀寧。想着想着,李信最後居然得到一個結論,那句是崔元能夠出手的緣故,居然是因爲自己。
“將軍這次出征,軍中人員是否都已經配備妥當?”崔元忽然出言問道。
“這?”李信聞言一愣。
“尚有功曹。”杜如晦忽然接過話來說道。
“不知道下官可能接任?”崔元忽然出言道。
“大人在壽陽乃是一縣父母官,何必前往軍中呢?”李信深深的望了崔元一眼,想了想說道:“崔大人可有子,或者親友也行,若是不在乎官位大小,李信願意以功曹之位待之。”
李信不是不想讓崔元加入自己的軍隊,只是對崔元還有一絲懷疑,而且不管崔元是出自什麼原因,高氏在壽陽還能得到他的保護,一旦崔元離開之後,李雄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出於這一diǎn,李信也不敢讓崔元跟隨自己離開壽陽。
“犬子崔秀或許可以爲將軍效命。”崔元想了想,對李信說道:“犬子出自大儒王通門下,略識文案,想必對對功曹之事瞭解一二。”清河崔家乃是五姓七望之一,家學淵源,既然崔元說略識文案,那就說明他對他的兒子還是很有信心的。
“好,明日我要去姚府求親,後天大軍啓程,就讓令公子後日跟隨大軍一起出徵吧!”李信也不客氣,不知道崔元心裡是打什麼主意,不過,送上來的人才他自然是願意接收的。
“多謝公子。”崔元diǎn了diǎn頭,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公子想去求親?不知道是什麼人家?”
“姚東主對將軍有救命之恩,姚家之女溫柔賢惠,當是將軍良配。”杜如晦眼珠轉動,笑呵呵的說道。
“雖然溫柔賢惠,但是世上溫柔賢惠的女子甚多,將軍,姚家之女雖然是良配,但是卻不是最好的,對將軍恐怕幫助不大啊!”崔元皺着眉頭勸說道。
李信面色陰沉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之色,那杜如晦心中一動,趕緊說道:“皇帝陛下已經下旨,讓姚小姐和唐國公之女一起嫁給將軍,互爲平妻。”
“原來如此。”崔元聽了這才恍然大悟,說道:“若是如此,也不是不可以,唐國公爲隴西李氏,也算是五姓七望世家之一。只是這姚氏!”
“既然天子已經下旨,李信不敢不尊啊!”李信笑眯眯的打斷對方的話,忽然望着外面,說道:“小七,什麼事情?”
“將軍,李家家主李雄前來拜見將軍。”那個叫做小七的士兵稟報道。
崔元和杜如晦兩個人一起望着李信,尤其是杜如晦卻是知道兩人之間的因果,沒想到這個時候,李雄來了,恐怕是想着和李信和好的。
“這個時候來,不覺得遲了diǎn嗎?當初我沒有殺他,那是看在我的一身血脈來自此人,現在這個時候來,不是笑話嗎?”李信不屑的說道:“傳我的命令,將李雄亂棍打出,本將軍不認識此人。”李信面色陰沉,雙目如電冷哼哼的下命令。
“將軍。”杜如晦不知道一切,正待勸說,卻見崔元搖搖頭。
“克明,今日設宴,你我就陪崔大人好生喝一杯。”李信好像是沒有看見一樣,趕緊讓李無庸上了酒菜。至於外面的李雄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綠柳山莊之外,李雄面色漲的通紅,又羞又怒,望着眼前的山莊,面色陰沉,他是不得不來,雖然李家還是壽陽的大家族,地方上的豪強,可惜的是,自從李信離開之後,整個壽陽縣的風氣頓時變了,無論是崔元也好,或者是段寬也好,對李家都是不待見,明裡暗裡打壓李家勢力,這次李信前來,更是以虎牙郎將的身份前來,滿城文武、士紳豪強都紛紛出城迎接,李雄也是不得不前往。可惜的是,自己不但沒有受到禮遇,還丟盡了臉。
只是爲了李家的利益,李雄就算感覺到羞惱,但是也不得不來。期盼着李信能看在一絲血脈親情的份上見自己一面,只要見面,李雄就相信自己一定能夠說服對方,甚至重新迴歸李氏也有可能的。
“你就是李雄?”這個時候,山莊大門打開,李雄看見剛纔見到的兩個士兵陰沉着臉,聯袂而來,手上還拿着兩根木棍,心中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正是,不知道我兒,哦,不,李將軍可有時間接見小人?”李雄正待說李信的姓名,卻見面前的兩個丘八目光中噴出了怒火,趕緊改口說道。
“哼,你是一個什麼東西,也配見我家將軍,趕緊給我們滾。”小七雖然不知道李信和李雄之間的關係,但是能讓李信如此憤怒,而且還讓自己將其亂棍打出,自然是不給李雄面前,手中的木棍兜頭就朝李雄砸了過來,砸的對方一聲慘叫,緊接着後背一陣疼痛,就見兩根木棍相互交錯,朝自己打了過來,李雄被打的慘叫聲連連。嚇得狼狽而逃,哪裡還敢在綠柳山莊放肆的。
“李信,你這個孽子,哎喲,你不得好死。”牀榻之上,李雄周身青紫,整個臉基本上都被打腫了,渾身疼痛,正躺在那裡慘叫。
“父親,我們去找那小畜生算賬去。”在牀榻前,李沛儒、李沛然和李沛勇三個兒子都站在面前,面色陰沉,李沛然更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廢話,你怎麼去找他算賬,人家兵馬數千精銳,你怎麼殺他,弄不好他血洗了李家。”李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聲的訓斥道:“你這是想害死我們嗎?”
“父親,兒子打老子,這是大逆不道,朝廷豈能用這樣的人,父親,我們上書天子,這樣的不孝之子,就應該人人得而誅之,就算我們不殺他,朝廷中也是有人會殺他的。孩兒再請老師出手,我倒要看看,那個野種如何能逃脫史書記載。”李沛儒目光中閃爍着一絲嫉妒之色。
“好,就依照你去辦。哎喲!李信,你這個孽子,你不得好死。”李雄惡狠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