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人,下官的爲人你是知道的,雖然在李氏那裡做過官,但卻是一個小官,哎,本想着能爲李氏做點事情,但是李氏到底不是天命所歸。這不來到大唐,陛下聖明,天命所歸,這纔有了今日的大唐盛世啊!下官想着,若是不出來做點啥,豈不是對不起陛下聖恩!還請岑大人多多關照。”
“好說,好說。陳大人請回吧!文本會認真考慮的。”岑文本臉上堆滿着笑容,望着一邊的禮物,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
“陳大人,這邊請。”一個面色俊秀的年輕人將那人送了出去,而岑文本卻是輕輕的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也不知道發生多少,自從朝廷公佈了以岑文本爲首、裴宣機爲輔,主持大唐第一次京察之後,岑文本的府邸就熱鬧起來。每天來往的人絡繹不絕。
“懷玉,看看,今天收了多少銀錢。嘖嘖,陛下提高官員俸祿本身是好事,但是現在看來,這些傢伙卻是拿錢送禮。”岑文本看着旁邊的一個小袋子,這是剛纔那人走後遺落在椅子上的,也是送給岑文本的,這在官場上有一個潛規則,就是用來送禮的,若是不收,就說對方丟了東西,這樣雙方面子上也能過得去。
“金幣百枚。”秦懷玉將人送到滴水檐下後,拿起椅子角落處的錢袋,用手掂量着一番,說道:“倒不算是一個富裕的官員。”
“金幣百枚,這是多少人家才能耗費多少力氣才能賺回來的。”岑文本卻是不在意的說道:“皇上讓我主持京察,倒是讓我富裕了一把。收起來吧!這些官員啊,想必是在李氏或者前朝那裡做的習慣了。看看,以前關中的那些官員,有多少到本官這裡送銀錢來的?”
“他們若是知道岑大人收了錢不幹事,恐怕會一起彈劾岑大人的。”秦懷玉這個時候才知道,爲什麼岑文本要讓自己跟在後面,一方面是爲了提點自己,但是一方面卻是做給李信看的。
“回頭把這些錢送到陛下那裡去。”岑文本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家就只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需要那麼多錢幹什麼,現在我大唐官員只要封了郡公,都不在乎錢財。懷玉,你知道爲什麼嗎?”
“陛下要分封諸侯。自然是看不上這些錢財。”秦懷玉想也不想的說道。程咬金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雖然不是中原之地,可到底是家族傳承,若是因爲家族傳承而放棄了自己的爵位,那纔是傻子呢!
“不錯。”岑文本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聽說裴寂去了裴家,嘿嘿,倒是有點意思,那裴寂也是一個聰明人,剛剛入了大唐就去拜見了中山王,想要認祖歸宗,中山王大度,讓他重新回到了裴家,嘖嘖,現在裴家已經不是他做主了。已經落到了裴宣機頭上,他也就去巴結裴宣機了。臉皮之厚,讓人震驚啊!”
“小子聽說當年裴大人在李氏那裡也做過官的,後來不得意纔回到了大唐。”秦懷玉想了想說道:“裴寂若知道是我大唐定鼎天下,恐怕他不知道後悔到什麼程度了,早知道應該對裴大人好點。”
“他恐怕是要失望了。”岑文本不在意的說道。裴宣機這個人能耐或許沒有他老子強,但是有一點裴宣機是有的,什麼樣的人應該幫,什麼樣的人不能幫,他還是分的清楚地。尤其是裴寂這樣的人。
裴宣機確實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十分恭敬的將裴寂送了出去,哪怕裴寂心中極爲不爽,面色陰沉。可是裴宣機仍然是面帶笑容,最起碼讓外人感覺不到什麼。
“你這次可是將裴寂給得罪了。”李德武看着自己的大舅子,有些感嘆的說道:“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居然讓你來參與這個得罪人的差事。”
“裴家要興盛,只能是跟在陛下身後,不然的話。遲早會被陛下所淘汰。更何況,這件事情的主要人物不是我,而是岑大人,岑大人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裴宣機嘆息了一聲,他是外戚,雖然繼承了裴世炬的國公爵位,但實際上,他知道自己的才能根本就比不上自己的父親,能讓自己參與此事,也是看在裴世炬和裴馥兩人的份上。只有足夠的功績,裴家纔不會被人瞧不起。
“可是裴寂!”李德武還是有些擔心。
“陛下要是用裴寂早就用了,哪裡還需要什麼京察,所以,他註定是被陛下拋棄的人物,這樣的人物,還需要害怕的嗎?”裴宣機神情淡淡,隱隱還有一絲不屑之色,他的才能不如裴世炬,可也不是傻子,裴寂的情況他自然是看在眼中。這樣的人若是自己給他提供方便,恐怕自己就要下課了。裴宣機可不是什麼傻子。
“走吧!”李德武也點了點頭,望着裴寂的背影,輕輕的嘆了口氣。
遠處的裴寂卻是惡狠狠的朝裴府吐了一口吐沫,老臉上更是露出陰沉之色,還有一絲瘋狂,這些天聽了岑文本主持京察之後,原本已經沉下去的心又回了過來,岑文本雖然不像韋園成那樣出身世家,但是岑文本爲人和善,對待下面的官員也很不錯,從來就沒有紅過臉的,是典型的溫和派,這樣的人主持京察,足以說明李信的態度。
裴寂原以爲這是一個信號,所以就來漸漸裴宣機,想着從裴宣機這裡打開口子,沒想到裴宣機左顧右盼,就是不接自己的話茬,頓時讓他的心都冷了下去,帶着一絲恥辱出了裴家大門。
“李信,這是你逼我的,你手中官位無數,爵位任你分封,居然如此瞧不起老夫,那就不要怪我了。”裴寂望着遠處巍峨而莊嚴的皇宮,面色猙獰。他知道,若是沒有李信的吩咐,無論是岑文本也好,或者是裴宣機也好,絕對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李信很重視這次京察,必定有所吩咐。一想到這裡,裴寂頓時惡從膽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