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杜秋生面露不敢畏懼之色,雙腿竟然一軟竟直直地跪倒在地上:“前輩,上仙,小的有眼不識真英雄,還望開恩啊。”
陸逸臉色古怪,朝杜秋生揮了下手,杜秋生會意爬了起來,躬身哈腰地站在陸逸跟前,見陸逸沒有說話,又招呼着那些大漢把已經目瞪口呆的衆賭徒趕走,而後叫那些大漢也退下了。
此時偌大的賭館內就只剩下陸逸、杜秋生和郭二三人了,陸逸很自然地走到郭二旁邊坐下了,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掌櫃的,你是如何知道修真者的。”
“回上仙的話,小的在年幼的時候,有幸曾見過有仙人在此經過鬥法。”杜秋生跟了過來,卑躬屈膝地回答道,他不是沒見過風浪,當然不會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嚇到,但想起那次差點喪命的經歷,他就無法對修真者產生抗衡之心,那可是舉手投足間就能將一座大山夷爲平地的神仙啊。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面前這個少年顯然還未曾達到那種境界。
“這麼說,在你們這個地方有修真者,那你知道金須谷、合歡宗在哪嗎?”陸逸聲音有些急切,茶杯一推就站了起來。
杜秋生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也是低着頭,絞盡腦汁地想了又想,以他幾十年的人生閱歷,大江南北的事都能知曉幾分,但對此頗有些無奈,只得小心翼翼地回道:“上仙,這個金須谷,小的才識淺陋,還真的沒聽說過……”
“噢,”陸逸有些失望,杜秋生只不過幸運見過一次修真者,怎麼還寄希望他能知曉金須谷的所在。他心裡哀嘆一聲,照這樣下去,自己何年何月才能找的到。
“上仙雖是仙體尊貴,但若是缺少凡人世界金銀之類的俗物,小的薄有些積蓄,理當孝敬上仙。”杜秋生神色諂媚的試探道,他心裡的算盤是這樣打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只要面前這少年接受了他的財物,自然就不會爲剛纔之事降罪於他。
不愧爲鴻運賭館的掌櫃,他還真的賭對了,陸逸此時正爲找不到金須谷在哪而煩悶着,壓根就沒想和他去計較這些,見這杜秋生的態度前後轉變的這麼快,要是笑罵道:“你就再準備黃金百兩,在爲我牽來一匹快馬。”
杜秋生感覺有些奇怪,這上仙並沒有獅子大張口,黃金百兩雖然不少,可對於他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見上仙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當然樂呵呵地下去準備了,陸逸可並不是好心,他只是想自己即將進入修真世界,這些黃白之物,要了只怕也沒用的。
很快,陸逸就在掌櫃杜秋生的千恩萬謝之下離開了鴻運賭館,他牽着馬徑直走在前面,而那郭二更是緊隨其後。
出了鴻運賭館有段距離了,此地已是小鎮之外,確定沒有人跟隨,陸逸這才停了下來,把馬放開任其吃草,再轉過身,仔細地打量着身後這個微胖少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而郭二隻是低着頭,不聲不吭。
“你叫郭二是吧,來,這是給你的,”陸逸隨口說道,從馬身上解下一個沉甸甸的包裹,遞了過去,郭二心中駭然,他親眼看到杜掌櫃把這個包裹綁在馬背上,裡面裝的可是足足百兩黃金,於是連忙擺手推辭道:“上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給你就拿着,你既然有些眼力能看出我非同一般人,就是一種緣分,而且說到底,也是你替我解了圍,我自然要謝你。”陸逸故意冷着臉,郭二本就有些眼饞,聽到這話,又怕惹惱了陸逸,便不再推辭,小心地接過來抱在懷裡。
陸逸見郭二收下金子,滿意地說:“現在,郭兄可以告訴我,金須谷在哪裡了吧?”
原來,陸逸之前在詢問杜秋生之時,提到金須谷的時候,就注意到郭二的表情有些奇怪,陸逸當時心中有數,也沒去問,只是讓其跟在自己後面,到了這個地方纔提出心中疑問。
郭二他顯然沒有料到,表情有些驚慌,心亂如麻:“不,不知道……“
“果真沒有,”陸逸的臉募地黑了下來,厲聲道,“你可知道欺騙我的後果?”
“上仙饒命啊,小的是真的不知道金須谷在哪,只是之前上仙提到“合歡宗”,小的想起家中有個小匣子上刻有“合歡宗”三個字,小的不敢有欺瞞,所說的都屬實話,上仙饒命啊。”郭二禁不起陸逸一嚇,面如死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你家有個刻着合歡宗的小匣子?帶我過去看看。”陸逸有些驚訝,略一考慮就脫口而出。
“這是自然,不過,上仙,小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准予。”郭二喃喃的說道,似乎很是害怕觸怒這位上仙。
“什麼不情之請,但說無妨。”陸逸此時心情自然不錯,聽郭二說他家中有個東西可能和合歡宗有關係,若是能找到合歡宗,想必金須谷在哪也能打聽出來。
“家中老母一直頑疾在身,需要常年服藥,小的想去抓幾副好藥帶回家去。”郭二拱了拱手。
陸逸哪能不知道郭二心中所想,平靜地說道:“孝道乃人之始,一個人如果不孝也就枉人了,死後也會墮入地獄,受刀剮之苦。在下自然會成全郭兄,就先陪郭兄去抓藥。”
“上仙,這邊請。”郭二鬆了口氣,走在前面給帶路,陸逸也牽着馬跟隨其後。
那鴻運賭館的掌櫃見他去而又返,也嚇了一跳,心中暗道,莫不是嫌自己給的少了,但只見陸逸和郭二進了小鎮上的一家百草堂,很快又離開了,這才放下心來。
郭二輕車熟路,抓了幾副草藥,又在街上買了一條鮮豬肉、醬肘子、燒雞和水果之類的吃食,不再耽擱,領着陸逸往自己家裡趕。
他家在山裡,雖然小路崎嶇狹窄,一般人是難以行走的,不過郭二常年累月行走,健步如飛,而陸逸雖然道法微弱,但一身俗世功夫傍身,也走的挺快,郭二暗暗觀察,心中大爲驚訝,這位看似文弱的少年步履輕盈,在這崎嶇之地還拖着一匹大馬,體力也實屬不弱,但轉念一想,連一向兇惡的杜秋生都大呼“仙人饒命”,連連磕頭,這點本事也算不上什麼了。
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陸逸一行二人就走了幾裡山路,翻過了一座大山,來到了一處峽谷之下,此谷地勢較爲險惡,山體奇陡難攀,偌大的石巖連成一片,將天空盡皆遮蔽。
“上仙,這……”郭二支支吾吾,又撓了撓頭,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郭兄直說吧。”陸逸停下腳步,看着郭二問道。
“此處名叫散金谷,地勢高聳,易守難攻,所以自古以來都是山賊強人發奪命財的地方,前些年從外地來了一夥強盜,野蠻強橫,茹毛飲血,足足有兩百號人,就安身在此處,誰想從強盜窩旁邊過,肯定是要留下一些東西的,剛纔我想趕近路,一下子就忘記這個地方是不能走的,要不,還是繞道而行吧。”郭二低着頭說完這句話,心中有些忐忑,生怕言語有失,觸怒這位大爺。
“此處有強盜?”陸逸丟下馬繮,凝神眺望了片刻,皺着眉頭,“應該不會發現吧,繞道太費時間了。”他現在急於得到關於修真界的消息,一刻不想耽擱。
“是……”郭二不敢再言語,在後面牽着馬,緊緊跟着。
…………
某處山頂,有座高大的山寨,都是上好的木料搭建,百年也不會腐朽,寨子前面樹着一個高高的瞭望臺,幾個身穿短衣,手持鋼刀的男子四下巡視,突然,一個精瘦如猴的青年慌慌張張地從瞭望臺上跑了下來。
“大當家的,大當家的,不好了……”瘦猴狀的青年大聲嚷嚷跑進了寨子。
正廳內擺了一桌酒菜,兩邊各坐着兩個赤着上身壯漢,其中一個漢子左眼窩空洞洞的,樣貌醜陋,主位上坐着一個頭山扎巾的白麪中年文士,三人正在吃喝談笑,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叫喚,瞎眼漢子臉上的橫肉一沉:“瘦猴,你他孃的鬼叫什麼!”
說着將手中的酒碗往桌上一擱,大步跨前,甩手就將瘦猴青年抓了過來,又對着他的肚子猛然一腳,直接踹出了大廳,砸在廳外的地上,壯漢滿意地搓了搓手,轉身坐下。
瘦猴兩眼翻白,在地上翻滾一陣,才掙扎着爬了起來,被灰塵嗆了幾下:“咳咳,二當家的,不是啊!真的有個人過來了,就是上午在鴻運賭館鬧事的那個小子。”
“什麼?”
另一個大漢一掌拍桌,“哼哧”地喘着粗氣站了起來,咧嘴直笑,嘴角的黑痣一顫一顫,極其醒目。
此人正是在鴻運賭館一直押大不撒手的蠢漢,一聽陸逸的消息,嘴角露出陰森的笑容,就像餓了半個月的狼遇見了一隻兔子一樣。
(轉眼間,這個兔年的春節就要過完啦,呵呵,元宵節快樂,夢星子在這裡祝福大家團團圓圓,和和美美,永遠開心快樂,另外希望大家支持多多本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