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伏所說的幫慘死的緝毒警老趙報仇,當然不是現在就要去幹掉彭嘉祥。
老趙當年是爲了抓捕毒販而死,今晚的那對緝毒警夫婦,也是帶着對販毒集團的仇恨纔來這兒以身犯險——如果按照天命昭示事發軌跡,彭氏父子所在的華族地盤徹底淪爲無法無天的毒品基地的話,今後像老趙這樣慘死的緝毒警察,一定只會更多。
爲此,於伏覺得自己必須找到一個萬全之策。
他首先想到的,當然是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如果能設法讓彭嘉祥不開這場發佈會,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呢?
有了最近幾次的天命任務經驗,於伏已經習慣了在一個假設之後,再根據各方面的客觀因素,一步步的推導事情進展的可能軌跡。
如果彭嘉祥取消了這場發佈會,他就不會有機會將雷區屠殺難免的事公之於衆,進而也就不會引得聯合國介入,導致緬國國內騷亂,以及隨後的華族領地自治,自然也就不會有最後毒品王國的誕生。
表面上看,這麼推導是沒有問題的,於伏甚至只需要用控心術便可以達成,同時再設法阻止雷區慘案的發生,順帶還能拯救那些被當做道具的可憐難民的性命,何樂而不爲呢?
可仔細一想,於伏很快便否決了這個方案。
原因很簡單,即便彭嘉祥這一次不開發佈會,如果天命昭示中的一整套方案早就被他策劃好了,他顯然也不會那麼輕易放棄。不開發佈會,他自然會有別的辦法實現自己的目標。
換句話說,阻止這次發佈會的召開,無異於治標不治本,無法真正做到萬無一失。
那麼,能不能用控心術讓彭嘉祥放棄自己的全部計劃呢?
只要他不再堅持這個龐大而陰險的毒品王國打造計劃,無論是雷區殺戮還是緬國內亂帶來的悲劇,不就都可以隨之免除了嗎?
然而思來想去,於伏覺得這個法子同樣不保險——誰知道這個計劃是彭嘉祥一人的主意,還是他們父子合謀的呢?如果是後者,那僅僅改變彭嘉祥的心意,顯然是不夠的。
“唔,這麼看來,單單靠控心術達成目標的法子,無論如何都行不通啊!”一邊在夜色籠罩的村裡緩步穿行,於伏一邊思索琢磨着,自言自語的嘀咕道,“也是,天底下哪有這麼輕鬆的事兒呢?”
既然簡單粗暴的辦法不太管用,那就得尋覓別的出路了。
嗯,對了,既然彭嘉祥把這次邊境上的雷區慘案視作自己的關鍵證據,而我也猜測他很可能根本就是這起慘案的幕後策劃者,那麼,假如我把這事兒給他攪黃了,他要想再在國際媒體面前裝可憐,恐怕就得再重新想轍了吧?
於伏覺得自己把握住了關鍵,畢竟此前李大寶的那次任務也明確指向了這起蹊蹺的雷區慘案,在最近這一系列的任務中,於伏判斷此事的重要性絕對非同小可。
想到這裡,他掏出手機撥打了李大寶的電話。
電話那頭,李大寶的心情顯然不錯,正哼着小曲兒呢,一見是自己的大媒人打來電話,他難掩笑意的招呼道:“喲,是於村長啊,這麼晚找我,有啥事兒嗎?”
於伏隨意寒暄了兩句,故作不經意的問道:“大寶哥已經到緬國了麼?開礦的事兒忙得怎麼樣啊?”
“嗨!別提了,我早就到緬國了,但到礦山那邊的路卻被泥石流給埋了,今天傍晚纔給疏通呢!爲了趕時間,我現在正開着車連夜往礦山趕路呢。”
“噢?那你可得注意安全吶……”於伏皺眉沉思着,忽然問道,“對了,剛從新聞裡看到,最近緬國那邊不太太平,翠花看了也擔心得很,我估計她爲了不打擾你工作,應該也沒跟你說,呵呵,所以幫她提醒你一聲——如果遇到什麼危險或是反常的事兒,你可以隨時聯繫我,我在那邊有些朋友,沒準兒關鍵時刻能幫上你忙呢。”
雖然於伏的叮囑和關懷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身在異國他鄉的李大寶聽了還是十分感動。自打他抵達緬國開始,他就感到了這兒濃濃的戰亂氣氛,而且還聽說因爲華族領地的割據,這個國家的軍人對華夏人連帶着都不怎麼友好。如果不是奔着富貴險中求的念頭,他可能早就打道回府了,如今聽到同胞的關懷,他總算放心了一些,連聲道謝後又寒暄了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