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動手動腳
玉瑾然生氣,玉瑾然很生氣!
楊若兮都和陳光平在船舷邊坐了幾乎兩個時辰了,從日頭正中坐到了日頭西斜,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話說?
陳光平五歲那年隨父到任新洲,對新洲轄下十二個縣、一百八十多個鄉鎮不說如數家珍,但哪裡有什麼稀奇事,哪裡有什麼特產還是能說上一二的。
楊若兮想要知道的便是類似於她所知那個世界的新疆莎車——塔什庫爾幹、和田——于闐、且末縣綿延1500公里的崑崙山脈屬於新洲的什麼地方?
按照這兩個地方的特質一問倒是真的讓她問出了一些端倪。新洲和青州的情況有些相似,都是地廣人稀;在陳光平之父陳英未到之前生活極其艱難;陳英做了新洲刺史後着力於尋找水土肥沃之地安頓民衆,都是在相對地勢平坦好安置的地方形成新的鄉鎮和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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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來,原本少數臨山而居的民衆便從貧瘠的山邊搬遷,以至於在崑崙山脈附近根本了無人煙。崑崙山在順和也叫崑崙山,但卻沒有她所熟知的那些神話故事圍繞崑崙山衍生;而且因着崑崙山北邊有一片山岩曾經摔死過好些個上山採藥的山民被譽爲不祥之地。
聽到此處,楊若兮再難掩飾心裡的慶幸,這麼看來,新洲玉註定要在她的手中誕生,羊脂白玉將不再成爲南華獨家上貢的寶物。
和田玉的礦物組成以陽起石爲主,並含微量透輝石。蛇紋石、石墨、磁鐵等礦物質。形成白色、青綠色、黑色、黃色等不同色澤。多數爲單色玉,少數有雜色。玉質爲半透明,拋光後呈脂狀光澤,夾生在海拔3500米至5000米高的山岩中。經長期風化剝解爲大小不等的碎塊,崩落在山坡上,再經雨水沖刷流入河中。待秋季河水乾涸,在河牀中採集的玉塊稱爲籽玉、在岩層中開採的稱山料。
“這個時節還真的不是遊歷新洲的最好時機,特別是賢弟問起的崑崙山脈。這些日子河水乾涸,兩岸又沒有什麼能入眼的景緻,去了也是白去;不如在爲兄府上住上幾月,等到崑崙山脈堆滿皚皚白雪,屆時倒還算風景宜人。”陳光平不解楊若兮爲何問崑崙山脈如此詳細,以爲他是此次落榜的文人,想要藉着周遊盛景來抒發鬱郁之情,頗爲好心的給出了合適的建議。
楊若兮倒是覺得這個時機正好方便考察河牀,算了算日子。足足比計劃中楊逸傑到新洲的時日快了接近十日,走一趟崑崙山脈勢在必行;合計好了之後眼中滿是堅定的謝過了陳光平好意,不過仍然是提了一個要求:“要是過些時日有原青州刺史。如今的御史中丞行至新洲刺史府。麻煩楊兄給隨行書筆吏楊鴻雁公子帶個口信,就說讓他在新洲靜待幾日,若兮要隨他們一路回京。”
“御史中丞要行至新洲?”這可是個驚人的大消息,陳光平頓時坐不住了:“賢弟此言可否屬實?”
話都說到這兒了,楊若兮也不好再過隱瞞,提醒道:“此次皇上下旨讓御史中丞從青州繞道回京。路上考察幾州風土民情,聽取各州平民心願,用以評測各州刺史功績考覈。算算日子,十日後大概能到新洲州府。”
“多謝賢弟相告!”陳光平越發感激楊若兮的不吝相告,再次擡眼看楊若兮之時目光又不同了。
瘦高的身材在男人中顯得柔弱了些。眉目也是偏秀氣了點 ,蠟黃的臉色也不知道是否有恙在身?倒是那雙丹鳳眼微微上挑。目光幽深,看久了讓人有一種深陷其中的錯覺;一身清冷的氣質卻能說出讓人覺着如沐春風的話語來。
正待細看楊若兮的口鼻,卻被一個白皙的頸項擋住了視線,這頸項上的喉結還在上下浮動,脖子上似乎有青筋在遊動。
“你看夠了沒有!”原來,是玉瑾然忍不住了,擋在了楊若兮的身前不讓陳光平繼續瞧“他的”楊若兮。
“小玉子,一邊去。”楊若兮伸手指在玉瑾然背上猛戳,朝天翻了翻白眼,這下子,兩人本來沒什麼曖昧的,怕要被陳光平想得不堪。
“呵呵,賢弟這小廝脾氣還不小。”陳光平別有用意的對玉瑾然笑了笑,風度極好的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端起茶杯美美的喝了一口,並未對玉瑾然的行爲介懷。反倒喚了侍候在一邊的陳三道:
“三兒,你去艙內請夫人和小姐出來坐會兒,今晚在這外間用了晚膳再回房歇息。”
又提醒楊若兮道:“明日就要過十九彎險灘了,船家便不會准許咱們像今日這樣自由自在的在船艙外玩樂,後日一早便會到達新洲唯一靠運河的臨水縣,賢弟是和爲兄去新洲府城還是取道崑崙山?”
“自然是去崑崙山,不出半月,我定當過府叨擾。”楊若兮在腦海裡略一思考便有了腹案,臨水縣轉了小船逆行而上便會到達新洲的另外一個小縣城,上岸之後繼續跟着幾乎乾涸的河流一路往上便會進入崑崙山北面河道,正是此行最終目的地。十天左右應該能有確切的消息,到時候楊逸傑等人或許業已到了新洲,楊鴻雁知道自己行程後一定會勸他等着自己,到時候便能夠讓楊逸傑早些拿主意。
想到這些煩心事都是玉瑾然帶來的,不禁加大了力道,伸手擰住玉瑾然腰間軟肉,順時針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旋轉,直痛得玉瑾然跳了起來:“你幹什麼?”
“你沒眼色的嗎?還不趕緊去廚下拿飯菜!難道要我這個主子侍候你不成。”楊若兮凶神惡煞的對玉瑾然吼道,聲音比他的大了許多。眼神隱隱帶着威脅。
玉瑾然不知道自己又哪兒惹着了楊若兮,但他就是犯賤,楊若兮越是跳腳他越是覺得楊若兮眼神閃閃發光霎時迷人,暈頭轉向的跳着腳往二樓去了,甚至都忘記了伸手要銀子。
十九彎險灘一過,大家都累得不想動彈,美美的睡了一晚後貨船平穩的停到了臨水縣碼頭;這兒的運河已經要比綿州的窄了一半不止,水深也從五六米降到了兩三米。有的地方都能看見滿是各種石頭的河牀,貨船吃水極深,幾乎不敢靠到岸邊;楊若兮知道,這是崑崙山脈的河流乾涸的原因,越是這樣,她對尋到和田玉越是有把握。
“賢弟真的不需要爲兄派人保護你們?”陳光平看着楊若兮一行四人:單薄的楊若兮病歪歪的拋開不說;玉瑾然倒是人高馬大氣勢不凡,可看起來太白皙俊俏,根本就不像是能吃苦的;吳青四十來歲的中年大叔行爲卻有些娘娘腔;剩下一個秦小米女流之輩,縱然有幾分傻力氣又有多大用?此去崑崙山脈越來越冷清。大型野獸倒是沒怎麼聽人說到,但荒郊野外的未知的危險太多了。
這個話題在船上可不止說了一遍,楊若兮當然堅決拒絕:這新洲玉的事情一旦確定的確是需要陳家的幫助。但在這之前。她還想着怎麼人少讓她先貪污一部分在空間裡再說。
“你這人怎麼這麼煩!聽不懂人話是吧?她是歸爺……歸我保護的,有我在,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找她麻煩。”要是人有尾巴的話玉瑾然的尾巴此時必定揚得高高的。在船上楊若兮爲了讓陳光平安心,便將玉瑾然會武功一事拿出來慎重拒絕了一次,玉瑾然便找着了傲嬌的本錢,一早上了都以護衛的姿勢緊跟着楊若兮。這時候便忍不住站了出來。
“雙拳難敵四手,玉小哥雖然武藝超羣,但萬一要是遇上強人或是一羣野獸怎麼辦?”陳光平還是不放心。
玉瑾然眼皮子一翻,京城跋扈紈絝的模樣盡顯:“你這話是說你家老頭子治下不嚴還是說我連對付一羣畜生的能力都沒有?”
“……” 陳光平還能怎麼說,四下看了一遍無奈的對玉瑾然拱了拱手小聲說道:“玉小哥還請慎言。家父在任上兢兢業業,絕無懈怠之嫌;而且家父從不准我在外泄露身份。就是日後楊賢弟過府,也希望在家父面前爲我遮掩一二。”
“遮掩個屁!”玉瑾然沒聽到楊若兮喝罵的聲音便將現在的身給忘到了天邊,得意之下髒話也跟着冒了出來:“既然你都邀請我們去刺史府了還怎麼遮掩?說不知道你的身份嗎?不知道那我們又怎麼找上門去的?要想遮掩再簡單不過了,咱們今日別後最好就不見面,總能幫你隱瞞遮掩了吧。”
“小玉子,你怎麼又忘記我和你說過的話了!還不給陳公子道歉。”楊若兮雖然也覺得陳光平囉嗦了點,但玉瑾然說話也太毒了點,叫人家一個名門公子怎麼接受得了。
“不用不用,我知道玉小哥是有口無心。”陳光平絕對不會承認他曾經聽到吳青稱呼了玉瑾然一聲“玉少爺”;此時想來必然是楊若兮和他之間的小情趣,自然不好和他計較。
“這還差不多。”玉瑾然滿意的點了點頭,扯着楊若兮的肩膀就往路另一旁的集市走,“你不是說要添置東西嗎,還不趕緊,不然待會兒趕不上去紅棗鎮的小船了。”
楊若兮不知道玉瑾然這是見着了陳夫人和陳小姐款款行來被嚇着了,轉身拍開了他的手,怒嗔道:“買東西就買東西,動手動腳的幹什麼?”
“不拉你你還繼續和人家說到天黑啊?趕緊的,我餓了,想吃紅燒肉。”
“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
吵吵鬧鬧一路前行的兩人不知道他們的背影看起來出奇的和諧,讓陳光平惋惜不已。
ps:
應該……大概……可能……還有一更!
嘿嘿,看在愛璦這麼勤快的份上大家看看荷包裡有什麼,都賞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