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這座幾乎與世隔絕的小山村,已是倦鳥歸林之時,幸虧現在是夏季,天色暗的晚,不至於讓兩人抹黑趕路。
看着不遠處的渺渺炊煙,還有此起彼伏的鳥啼蟲鳴之聲,雖然走了很久的山路,謝文浩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疲憊,反而饒有興致欣賞着此處與白鷺洲不同的山村風貌。
如果說小青山是溫柔婉約的江南女子,那麼長白山就是魁梧高大的東北大漢,盡顯雄闊蒼莽之景,想來在這裡打獵更是別有一番風趣。
於是謝文浩開口問那清達道:“清達,你們村有獵人嗎?”
那清達聞言自豪的說道:“那當然了,我們村就是靠採藥和打獵爲生的。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打獵高手,那些不擅長打獵和採藥的人家都搬外面小鎮上去住了。我大舅打獵就很厲害,聽說他小時候還和我外公一起打過老虎呢。”
“哇,是東北虎嗎?那麼厲害啊!”謝文浩不由讚歎道,“那能不能請你大舅也帶我進山打一次獵?難得來長白山一趟,怎麼也要體驗一下在大山裡面打獵的感覺。你放心,我會出導遊費的,不會讓你大舅白帶路一場的。”
那清達搖了搖頭看了他一眼,認真的說道:“不用錢的,你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怎麼會讓你出錢呢?我大舅對我可好了,只要我提的要求他都會答應。再說大舅本來就要經常進山打獵,謝大哥你只是跟着去看一看,哪裡用的着出什麼錢。”
謝文浩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那清達的家在進村的左手第三家,離村口很近。兩人進村後,發現廚房的燈已亮起,並且有炊煙升起。
那清達趕忙丟下謝文浩,一個人朝廚房的方向跑去,邊跑還邊喊:“爸爸,你放下,讓我來。你腿腳不方便,醫生說讓你多休息,你怎麼又來做飯了?”
那巖看了滿頭大汗的兒子一眼,眼裡既是欣慰又是愧疚,柔聲說道:“我沒事,只是腿腳不方便,又不是躺牀上動不了。雖然不能上山採藥,可是做個飯還是沒事的。”
那清達將那巖攙扶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埋怨道:“可你現在是恢復期,不能隨意亂動,要是又磕到碰到哪了,會對你腿傷復原造成影響的。”
那巖自嘲的笑了笑:“小達,你也不用安慰阿爸了。阿爸這腳自己清楚,這輩子恐怕是沒希望治好了。我倒是無所謂,只是苦了你這孩子了,不光要每天讀書那麼累,還得照顧我這樣一個半殘廢。”
那清達眼圈一紅,哽咽着聲音說道:“爸爸,不會的,你的腿一定會好起來的。對了,爸爸我幫你請了一位醫生回來,他說你的腿能治好的。”
說着那清達擦了一下眼淚,跑到外面將謝文浩請了進來,對那巖介紹道:“這是謝文浩謝大哥,今天去藥店買藥多虧了謝大哥的幫忙,我才能將藥買齊。”
謝文浩打量一眼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笑着打了一個招呼:“那大叔,您好,我叫謝文浩,初次見面不成敬意,請多多關照。”
“你好,你好!”那巖聽那清達說起謝文浩給了他很多幫助,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來,顫顫巍巍和謝文浩握了一個手,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謝文浩忙不迭說道:“那大叔,不用客氣,您趕緊坐着,不要傷了腿。”
“是啊!爸爸,您先坐着,我去給你們做飯。”那清達也在一旁勸解道。
謝文浩扶着那巖坐下之後,問道:“那大叔,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讓我看看腿傷?我是一名中醫,或許能幫上點忙。”
那巖雖然對自己的腿傷報的希望不大,但畢竟也不好拂了謝文浩的好意,還有兒子的一番心意,落寞的說道:“我這腿估計是廢了,謝先生要看盡管看,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謝謝你的好意了。”
謝文浩不再言語,而是輕輕將他的褲腿捲起,仔細打量着那巖的右腿的傷勢。只見他的右腿小腿處綁着兩塊木板,木板下面是一層繃帶,繃帶裡面透露出刺鼻的草藥味道。
謝文浩先是將木板解下,又拆開了繃帶,看到裡面露出的小腿已經腫了很大一圈。不由皺着眉頭問道:“那大叔,你這腿傷沒有送醫院去看過嗎?”
那巖苦笑道:“去看了,醫院說送來的時間太晚,裡面很多碎裂的骨片太多,無法全部拼完整,他們說只能截肢。如果截肢的話,那和廢人有什麼區別?我沒同意,簡單包紮了一下又回來了。”
謝文浩也是默然無語,看那巖的腿傷估計是採藥時踩空了,從很高的地方摔下拉,並且還被重物砸傷過,導致不僅骨折,還是粉碎性骨折。如果及時送醫院的話,醫院還能做手術拼接回去,可是由於發現的晚,病情被耽誤了,導致醫院也不敢輕易做手術,成功的機率太低。
那巖回家後靠着敷中草藥,讓自己的腿傷不至於惡化,也讓他一部分腿骨慢慢治癒。可也正是因爲碎骨沒有完全拼接完整就開始自動接上,導致一部分的骨頭長歪了,這纔是他的腿傷一直不能正真痊癒的真因所在。
謝文浩雙手抓住那巖受傷的右腿,手中真氣緩緩渡進去,開始檢查他受傷的這部分碎骨情況。謝文浩驚訝的發現他的那些碎骨儘管拼接的錯亂,但骨塊都還在,這樣一來只要將新接上的骨頭重新打斷,先將裡面的碎骨全部拼接好,再敷上對骨傷有奇效的黑玉斷續膏,基本上就可以治癒好那巖的腿傷了。
確認那巖的腿傷可以治好,謝文浩不由心情開朗,忍不住笑道:“那大叔,你放心,你的腿傷我可以治好。”
“你說什麼?!”突然一個粗獷的聲音在謝文浩的耳邊嗡嗡響起,如炸雷一般。
謝文浩不由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年約四十多歲,一身短袖打扮,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滿臉絡腮鬍的壯漢站在門口。
那壯漢手上還提着一隻死去多時的獵物,儘管天色已晚,看不清獵物具體的相貌。謝文浩感覺很像獾子,但看上去似乎比獾子又要大上不少。
剛纔就是這位壯漢開口詢問的,謝文浩點點頭,沉聲道:“我說我可以治好那巖大叔的腿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