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張太平特意讓蔡雅芝準備了幾個菜,算是爲胖子接風洗塵了。鄉村的氣息也濃厚。
一個糖醋魚,一個小雞燉蘑菇,這兩樣菜是主菜。魚是從池塘裡面撈上來的黑魚,這種魚別說在鄉村了,即便是在大城市中也不可能經常吃到,因爲它一個是味道鮮美數量並不多,再一個就是這個價錢着實不便宜,但是在張太平這裡卻能吃到。美中不足的是,魚還是有點小,兩條才拼了一盤子。雞是自家養的小母雞,抓了一隻宰了,這雞是今年才養的沒有下過蛋,肉質細嫩,再配上山裡面採摘的新鮮蘑菇,味道鮮美絕倫。任誰品嚐了都會感嘆,並不是只有大酒店的廚子才能做出最美味的東西。
小雞燉蘑菇是蔡雅芝做的,她已經有過好幾次的經驗了,現在可以自己殺雞了,不像以前那樣連山雞都不敢。這道菜慢慢成爲了她的拿手絕活了。
糖醋魚是行如水下的廚,如果讓瞭解她的人看見她竟然爲別人下廚做菜一定會驚訝的眼珠子都掉下來。她以前除了範茗從沒有爲別人做過飯,也就沒人知道她還有一手不錯的廚藝。然而現在她能爲大家做菜並不是放低了身段,而是一種心態的轉變。
還配了另外幾個素菜。糖醃西紅柿,刀拍黃瓜,涼調茄子,韭菜雞蛋,還有個麻婆豆腐。就這麼六個菜,花樣不多但量卻是足,完了之後再續上。
最後再加上一個松仁冬瓜湯,張太平家裡面本是沒有喝湯的習慣的,相信農村的絕大部分家庭都沒有這個習慣,只是在行如水的提點下才加了這個湯。
沒有米飯,而是鬆軟的白饅頭。陝西這地方的飲食和南北方都有些差異,一般炒菜請客配的不是白米飯,而是白饅頭。
老爺子並沒有在座,他並不願意和一羣小子小姑娘在一起吃飯。
胖子果然見了吃的就沒形象了,直接抓起個包饅頭甩開筷子就大吃起來。吃飯這事情,要是你謙我讓的,吃着吃着就飽了就沒了胃口,即便是再好的東西也吃不了多少。但要是你爭我搶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不是有一句話嗎,“搶着吃的食兒才香”,“搶”起來不但有氛圍還能充分調動人的胃口,即便是粗茶淡粉也能吃出心情,吃得暢快淋漓起來。
這會兒餐桌旁邊就是這麼一份景象,在胖子毫無形象的帶動下,大家的興致不錯。也不知道是食材綠色無公害還是做菜之人的廚藝了得,總之感覺到就是這簡簡單單的菜也比平時在城裡面吃到的同樣的菜要好吃了許多。
只見胖子一邊吃還一邊評論:“這個糖醋魚不錯,不錯,真不錯!而且還是黑魚。”套頭含糊地向着張太平問了一句“這是老弟池塘裡面養的張太平點點頭。
“哈哈,那以後喝酒有口福了。”胖子終於口齒清晰地說了一句話。
又夾了一塊雞肉嚐了嚐道:“這雞還是沒有下過蛋的處子*,肉食少有的細膩柔軟,而且這湯鮮地讓人不忍放下勺子,這裡面的蘑菇肯定是山裡面新鮮採摘的了。”
張太平在旁邊笑着說道:“胖子不愧爲胖子,在吃的上面果然有一套。”
胖子剛想大笑,範茗說道:“上面處子雞的胡亂說,一塊雞肉還堵不住你的嘴。”
胖子不笑了,見到幾個女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點怪異,才猛地感覺自己剛纔一時興奮說話有點孟浪了,不再說話了,埋頭開始大吃起來。
忽然他又擡起頭來:“老弟呀,你答應的好酒呢?”
張太平一拍腦袋,竟然把這事忘記了:“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然後起身向着後屋的地窖走去。沒一會兒又回來了,手裡面抱着一個酒罈子。
胖子問道:“這是什麼酒,幾年了?”
“果子釀造的酒,有些年份了。”說着拍開上面的泥封,在揭開牛皮紙。壇蓋子去掉後壇口立即形成一個細霧,濃郁芬芳的酒香擴散開來刺激着衆人的嗅覺。
胖子聳了聳鼻子,叫到:“好酒,光是聞一聞酒香就能讓人心情大好,趕緊倒,趕緊倒。”顯然是肚子裡面的酒蟲被勾引了出來,有點迫不及待了。
張太平笑着給每人面前的杯子中倒了些,知道範茗的酒量不行,就只給她倒了半杯。三個小孩子就免了。然而坐在身邊的葉靈卻是低聲道:“師傅,我也想喝。”這還是她來了這幾天第一次提出要求,張太平笑了笑給她也倒上了一杯。
酒倒滿杯子之後,胖子反而不急了,端起來並沒有像吃飯那樣沒有形象囫圇吞棗,而是先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後才慢慢抿上一口閉眼回味一會兒,嘴裡不斷念叨“好酒呀好酒,人間少有啊!”
其他人見胖子喝得陶醉,也都端起酒杯,只見內裡潔白的陶瓷杯子並不是物色之物而是碧綠色透明的液體,即便是不好酒之人看上去都有飲用的慾望。碧綠在潔白的杯子中盪漾,輕輕一搖香氣就撲滿鼻,實在是太誘人!
除了陶醉的胖子其他人碰了下杯子。小抿一口,不像一般白酒那樣辛辣,反而帶着點果子的味道,只是一口便口齒留香芬芳的酒氣縈繞不絕,順着喉嚨留下驟然早胃中爆散開來一股熱氣從胃裡向着全身傳遞,全身暖洋洋的讓人舒服地不想動彈。
不好酒之人也不由得多喝了幾杯,沒一會兒半罈子就下去了。
這時蔡雅芝起身進了廚房,除了張太平都不知她進廚房去做什麼去了,沒一會兒,蔡雅芝就端着老碗出來了,放在桌子上面之後,衆人紛紛好奇探頭相望。胖子嘴裡面還道:“這又是什麼好東西?”一看之下才明白竟然是一碗幹炒的辣椒,沒有別的配料,十足的辣味讓不好辣子之人趕緊將頭遠離開來。
胖子看明白之後叫到:“好東西呀好東西。”說着就掰開一個大饅頭給裡面夾了辣子享用起來。胖子也是一個能吃辣的人。
這個就是蔡雅芝專門爲張太平準備的,她知道張太平夏天的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鍋盔夾剛炒出來的辣子了,所以特意準備了這麼一碗。
只是在座的的可不僅僅是張太平一個人愛吃辣子,除了已經開始的胖子,那個大眼睛女孩子也是個中豪傑,出身於城都的她對辣子的喜愛不下於張太平,也學着胖子那樣夾了一個饅頭。
張太平有個大家倒了酒,然後一邊吃辣自夾饅頭一邊喝酒,看得旁邊之人暗暗咋舌。光吃辣子沒什麼,光喝酒也沒什麼,到時兩個一起的話,就有些太嫌豪放了些。
三人吃得起勁,旁邊人看得也是舌苔生津,但是卻沒有敢試一試的人,這碗辣子光是聞着就快流眼淚了,要是再吃進去,不哭出來纔怪呢。辣子的這種吃法一般人還真是接受不了,尤其是煙雨江南長大的姑娘了,嚥着口水睜大眼睛驚訝地看着身邊處了兩年的室友,好似新認識的一般。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氣氛也不錯,衆人都喝得有點多,撤下桌子之後就準備休息去了。張太平將胖子領到對面的屋子中選擇了一件房子歇息下之後便送天天回家了。
九點多要是放在成立的話纔是夜市初上正熱鬧的時候,但是在山村裡卻已經看不到多少燈光了,整個村子沉睡在滿天繁星之下,愈發顯得靜謐而悠遠。
張太平將天天放在背上,夜晚的涼風吹在剛喝過酒的身體上說不出的舒服。
天天抱着張太平的脖子仰望着星空說道:“叔叔,媽媽說天上的每一刻星星都代表着一個人呢。”
張太平笑了笑說道:“不錯,天上的每一顆星星都是一個人。”
“那叔叔,你說我爸爸在天上嗎?”
“在,他一直化作星星在天上看着你們。”
“那爸爸爲什麼不會來看天天呢?”小孩子低沉的聲音說出了她最美好的願望。
張太平給不出完美的答案:“也許是有什麼事情吧,忙完了就會回來看天天的。”
天天沒有在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叔叔,你做天天的爸爸好嗎?”
張太平“嗯,”小女孩的聲音有點歡快,也許在她看來說服媽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又如同上次一樣在路上遇見了打着手電來找天天的呂鳳,張太平將她們娘倆送回屋才離開。
進屋之後,天天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媽媽,讓張叔叔做爸爸好不好?”
天真稚嫩的聲音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插進呂鳳的心田,愣了一下,然後就是奔流而出的淚水。蹲下身緊緊抱着天天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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