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咱們給她點錢,總之進陳家門不行。”
陳母看着老大試探性的問着,她到現在還認爲自己的大兒子是受害者,碰上這麼個女人,真倒黴,破財免災。
“媽,你怎麼能這樣包庇大哥?麗雅姐肚子裡是咱們陳家的孩子,那個丁二狗我看到了,總去騷擾麗雅姐,她太可憐了,這些都是你大兒子造的孽。”
陳致遠見母親不明是非,竟然偏幫着大哥,正義感不允許他置身事外,氣惱的看着母親,說話的語氣有些重。
畢竟他是親眼所見,童麗雅被大哥害的有多慘,同爲女人,媽媽不該這麼說。
“陳致遠,你怎麼敢這麼對媽說話?真當自己在這個家是一家之主了?逮住誰教訓誰?我對童麗雅問心無愧,她說的都是假的,我不承認。”
陳致明見媽媽站在自己這邊,當即說話就有了底氣,一把推開陳致遠,恨他多管閒事。
“陳致明你敢發誓?說你沒設計讓丁二狗強暴麗雅姐?說你沒有寫舉報信,害的麗雅姐的爸爸坐牢?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若是敢發毒誓,我就信你。”
陳致遠痛心的看着大哥,到這個時候,他還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
“我......我不跟你搞這種封建迷信,總之我說我沒做過,就是沒有,這話題到此爲止。”
陳致明心虛的看着弟弟,讓他發這種毒誓,這還是他親弟弟嗎?
他可不敢隨便發誓,萬一應驗了,他的人生不是會很悲慘?
“你不敢發誓,是因爲你做過這種缺德事,大哥,你太讓我失望了。”
陳致遠眸色轉冷,如此不知悔改,以後他還會犯更大的錯誤,他不是不想拉他一把,只是他根本就不認爲自己有錯。
“你才讓我失望,爲了一個不知道廉恥的女人一句話,你就回來質問大哥,我沒你這樣的弟弟。”
面對陳致遠洞悉一切的眼神,陳致明不敢再在屋裡呆下去,扔下一句話,轉身摔門離開。
他覺得自己很狼狽,竟然被弟弟質問的無話可說,心裡更加恨童麗雅,真想死,怎麼不找個沒人的地方上吊?
竟然到大庭廣衆之下,這是想陷自己於不義嗎?太壞了,幸虧沒要她,這樣的女人誰要誰倒黴?他就沒有想童麗雅的好,這兩年是誰幫助他?是誰總給他做好吃的?是誰讓他一帆風順?
“致遠,你太讓媽媽失望了,這樣質問你大哥對嗎?他可是你親哥啊!童麗雅做過什麼你不知道?她就是被人抓住了,沒臉見人,纔會去尋死的,她這樣的女人,你怎麼還替她說話?”
陳母指責二兒子,目光透着傷心,她最疼愛的兩個兒子,竟然像是仇人似的爭吵?致遠更是讓自己的哥哥發毒誓,這簡直讓她傷心欲絕。
“媽,你太偏坦大哥了,這樣任由他發展下去會犯大錯誤的。”
陳致遠神情焦慮的看着母親,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媽媽才能認清楚大哥的真實面目,他哪裡是負氣離開?根本就是無言以對。
對自己的女人這麼狠
心,他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
“致遠,夠了,你大哥不過就是不讓你跟茉莉在一起,你就這樣說他?”
陳母大吼一聲,打斷老二的話,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二兒子,曾經他可是把大哥當父親一般尊重,就因爲一個丁茉莉,他就跟哥哥反目?
看樣子,這個茉莉確實不應該進門,這還沒結婚呢!就弄得家裡四分五裂,若是他們結婚了,這個家不得打出人命來?
“媽,你怎麼顛倒黑白?這事明擺着,你是沒看到麗雅姐有多慘,都是女人,名聲多重要你知道,怎麼還這樣說?我就是實事求是,跟大哥阻止我和茉莉在一起沒關係,因爲不論誰阻止,不會改變我和茉莉已經成爲夫妻的事實。”
陳致遠見母親又把事情拐到自己和茉莉身上,心裡難免憤憤不平,大哥做了錯事,媽偏袒的太過分。
“哼,致遠,你翅膀硬了?還誰都阻止不了你?我告訴你,這個家有我在一天,就是不讓丁茉莉進門。”
陳母聽了致遠的話,氣的直喘粗氣,越發堅定不讓茉莉進門的決心。
“對啊!這個丁茉莉沒等進門,就把咱們家搞的人仰馬翻,若是她進門了,咱們家還能有消停日子嗎?”
陳紅霞就着媽媽話頭拱火,反正只要能阻止丁茉莉進門,二哥還能留下來賺錢養家,她纔不管那麼多。
“陳紅霞,你太自私了,媽,我跟你說,茉莉我是娶定了,這個家既然容不下我們,那我們就出去過,不回來了,反正對着大哥那樣卑鄙的人,這日子過的也憋屈。”
陳致遠上來倔脾氣,自己家的兒子犯錯,全賴在茉莉身上,這算什麼事?
扔下一句話,頭都不回,轉身離開,他要冷靜一下,不然會被他們氣瘋的,陳母在後面大聲喊他的名字,陳致遠關上門,不想再繼續談下去。
拿着給張八一買的藥,踩着皚皚白雪,藉着月色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張八一家走,心裡想的是,怎麼幫張八一把媳婦娶了。
至於家裡人所作所爲他不願意多想,只要一想,心口就疼。
快小年了,距離紅霞結婚還有四天時間,他其實還是想好好嫁了妹子,畢竟一輩子就結一次婚,可紅霞爲什麼就不能體諒一下他的難處?
茉莉若真是不好,他也可以爲了家人放棄,可相處到現在,她對陳家和他只有恩,沒有任何錯處,憑什麼因爲家人的反對,他就放棄這麼好的女人?
野狼的淒厲吼聲,順風飄進他耳朵裡,突然他覺得狼這種動物,都比人強,至少不會同類相殘。
夜已深,很多人家早早的閉燈睡覺,一是爲了省電,二是爲了避寒。
老婆孩子熱炕頭,人這一輩子,圖的不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嗎?他也想全家和睦,他相信只要母親不諸多刁難,茉莉一定會對她好。
可現在媽媽被大哥和妹妹矇蔽了雙眼,忘記茉莉對他們家的好,忘記茉莉曾給她買的新衣料。
難道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就不能一視同仁嗎?
停住腳
望着天上的明月,他是相信神明的存在,既然大哥不肯負責,他就只有承擔起叔叔的責任,把那個不被父親承認的孩子養活大。
和這孩子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茉莉,尚且肯照顧大哥的妻兒,他自己怎麼就這麼狠心?
胡思亂想間來到張八一家門口,看着黑漆漆的窗戶,他猶豫了,想到李梅還在八一哥家,自己貿貿然去敲門好像有點不好。
若真是他們兩個有點什麼情況,被他撞見不是很難堪嗎?
想到這裡,他把藥又放回兜裡,轉身想往家裡走,卻聽到開門聲,張八一披着棉襖走出來,月光下,他的臉上掛着幸福的笑容,那雙平時無神的眼睛,此時卻炯炯發光。
“八一哥,我給你送藥來了。”
見人出來了,陳致遠急忙喊了一聲,將藥拿在手裡對他揮揮手。
張八一突然看到陳致遠,有一瞬間的尷尬,可轉念一想,他馬上就會和李梅結婚,只不過先上車後補票,也不算什麼。
要說他能和李梅成,還多虧了陳致遠,同過房他看到了落紅,心中狂喜,這證明李梅還是黃花姑娘,他不是娶了破鞋,而是冰清玉潔的好女人。
真心感激陳致遠,看着他露出笑容,披着棉襖打開院門,卻沒讓致遠進屋,李梅光着躺在炕上,他進去不合適。
“致遠來了。”
“嗯,這是我在縣裡給你買的藥。”
陳致遠溫和的笑笑,將手中的藥遞到張八一手中,看到他眼角眉梢的笑意,心中瞭然。
“八一哥,什麼時候結婚?”
雖然不齒李梅的爲人,但是做爲男人來說,睡了就需要負責任,不能白白玩弄人家。
“我想盡快,你不是說你妹妹要辦婚事嗎?咱們一起辦怎麼樣?”
張八一有他的想法,自己家實在是一貧如洗,若是能和陳紅霞搭伴辦婚事,可以省一點。
“四天後,這樣你結婚的東西我幫着置辦,我和茉莉今天登記了,不過你暫時恐怕登不上,李德福被抓走了,介紹信沒人給開,你和紅霞都只能先辦婚事,後登記。”
陳致遠看出他的爲難,他算是自己半個救命恩人,他幫點小忙不算什麼?
“那怎麼可以?我結婚怎麼能讓你花錢?你和茉莉登記了?這麼快,真是出乎意料,你真夠速度的。”
張八一震驚的看着他,沒想到他這麼有速度,自己這邊車都上了,竟然忘記去扯證了,現在沒有村長,介紹信開不了,還真是委屈李梅了。
“嗯,今天突然決定的,結婚後,我和茉莉住縣裡,婚事一起辦,三個知青結婚,熱鬧,呵呵。”
全家人的激烈反對,堅定了致遠儘早結婚的信念。
陳致遠決定不等了,若是紅霞不高興,就讓她自己去結婚,自己和張八一一起。
“還別說,集體婚禮不錯,還能節省花銷,比單獨辦婚事還熱鬧。”
張八一聽了很開心,刷房子是來不及了,置辦些結婚用品,還是需要的,至少要有個大喜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