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致遠像以前一樣,靠着自己活着。
也讓丁茉莉知道,只有他纔是可以依靠的男人,只有跟自己在一起,她纔會有好日子。
快吃晚飯的時候,丁茉莉已經將襪子織好,喜滋滋的拿給陳致遠,要求他穿上給自己看。
一想到明天他就不用挨凍,就很開心,雙眸如星般閃亮,捨不得送致遠身上移開。
陳紅霞看到那雙襪子,眼睛都亮了,她祈求的看着二哥,希望他能把襪子送給自己。
陳致遠憨厚的笑着,拿着襪子捨不得穿,陳母擺好碗筷看到二兒子的傻樣,又看到那雙漂亮的襪子,開心的笑了。
“致遠,穿上吧!茉莉一番心意,穿上看看暖不暖?”
“對啊!看看合腳不?行的話,明天就穿上,省的你凍的直蹦高。”
丁茉莉笑的打趣他,眼中帶着點小得意,要知道織毛衣這個手藝,扔了八百年了,現在竟然還會?她當然會驕傲。
陳致遠笑着點頭,紅紅的臉膛,點漆的眸子,越發襯得他英俊不凡。
丁茉莉看在眼裡,愛在心裡,她的男人,實在是太優秀了。
陳致明走出西屋,看到那雙漂亮的毛襪子,心裡像是被人塞進亂麻,堵的發慌。
嫉妒的看着弟弟,他憑什麼可以擁有這麼完美的女人?那雙襪子真漂亮,穿在腳上一定很暖和,可爲什麼不是給自己的?
陳母將餃子撈出鍋,足足一大盆子,看着白胖的餃子,覺得自己家的日子,以後一定會越來越紅火。
苦盡甘來,她終於可以安心了。
陳致遠套上襪子,軟軟的很暖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星眸如輝,感激的看着茉莉。
“謝謝你,茉莉,這襪子真暖和。”
陳致明站在一旁,直直的看着那雙藍色的襪子,這是新毛線,用來織襪子太奢侈了。
嫉妒如同竹筍,瘋狂的滋長,以至於他壓抑不住眼中的嫉恨,引來陳母的注意。
小兒子的幸福,更加襯托老大的孤單淒涼,她輕咳一聲,招呼大家上桌吃飯。
“行了,都吃飯吧!餃子涼了不好吃,致遠把襪子脫了,別弄髒了。”
“是,我這......也沒洗腳,我先脫下來。”
穿着新襪子,陳致遠腳都不敢踩地,站在炕上有些侷促不安。
長這麼大,別說這麼好的毛襪子,就算是新衣服也沒穿過幾回,突然穿了這麼好的東西,他感動的鼻子發酸,捨不得穿,想留起來。
“穿着唄!暖和。”
丁茉莉看到陳致遠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好了,笑着阻止他。
越發想快點把毛衣織好,讓致遠穿着新毛衣過年。
陳紅霞躲在媽身後,撅着嘴看那雙襪子,她想穿新毛衣,可丁茉莉竟織這兒沒用的東西,襪子隨便有一雙就行了,再漂亮也是穿在鞋裡,誰能看到?
陳致遠小心翼翼脫下襪子,生怕自己手重把襪子弄壞了,脫下來之後他找了一圈,放到哪裡都不放心,最後拿回自己屋,放到褥子下,這才放心的到廚房吃飯。
“餃子真香,要是天天能吃
到就好了。”
陳紅霞雖然是個小姑娘,可長期肚子裡沒有油水,吃起餃子來,是狼吞虎嚥,一口一個也不怕燙,邊吃還邊看着媽媽撒嬌。
“真是個貪心的丫頭,別人家過年都未必能吃上一次餃子,這不年不節的吃餃子,你還貪心上了,天天吃?你把我賣了也不夠。”
“媽,你怎麼不吃?”
陳致遠端起碗吃了一個餃子,就看到娘也不動筷子,坐在那裡看大家吃,當即這餃子就咽不下去了,邊給她往碗裡夾餃子,邊問她。
“我也不餓,你們吃吧!”
“媽,這到了晚飯點了,你怎麼可能不餓?餃子有的是,你不用這樣,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陳致遠生氣的推開碗,心裡十分酸澀,媽媽這是窮怕了,有一點好東西都想着兒女,自己省吃儉用,這樣的偉大,讓他無地自容。
當子女的,理應孝敬父母,可這麼多年了,媽媽爲了讓他們兄妹吃飽穿暖,自己寧可餓肚子,有好吃的也捨不得吃,穿的更不用說了。
“我真不餓,你們先吃,我一會兒餓了再吃。”
陳母怕餃子不夠吃,尤其是還有茉莉在,紅霞又跟個餓死鬼託生的似的,像是在搶。
老大雖說吃的斯文,可一個大男人,肯定會比紅霞能吃。
至於致遠,跑了一天,外面冰天雪地,理應讓他吃飽,這麼一算,這一盆餃子也不夠。
“算了,那我也不吃了,賺錢就是讓你過好日子,若是連飯都不敢吃,我這做兒子的太失敗了。”
陳致遠將碗推開,眼圈紅紅的看着母親,她含辛茹苦一輩子,全都是爲別人活,什麼時候她才能爲自己活一次?
“你這孩子,快點吃,不餓啊!幹了一天活了。”
陳母微微皺眉,雖然心裡很感動,但是老二這不是當着大家面給自己出難題嗎?
“媽,您若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陳致明見弟弟這麼做,若是自己還在那裡吃的話,不是襯得致遠更偉大了,於是他也放下碗,固執的說。
“二哥,大哥,你們幹嘛?,媽是嫌餃子燙。”
陳紅霞見兩個哥哥都放下筷子,她的筷子舉到半空中就不好意思落下,收回筷子放在嘴裡,撅着嘴看着大哥和二哥。
“胡說,天冷,餃子端出來就涼了,你呀!都十八大九了,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疼人?”
陳致明板着臉教訓紅霞,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也能顯出自己懂事孝心。
“媽,你快點吃,就是餃子而已,以後我讓你頓頓吃。”
陳致遠說上大話,他也知道這不可能,只是爲了讓母親可以放心大膽的吃,而不用想着給別人留。
“就你們偉大。”
紅霞小聲嘟囔,她就不明白了,媽就是累了歇一會兒,等餃子涼了再吃有什麼?爲什麼非得逼着她吃?也許媽不愛吃餃子。
“紅霞。”
陳致遠沉聲叫紅霞,衝着她使了一個眼色,不讓她跟大哥頂嘴,他感覺大哥的情緒不好,一直悶悶不樂,很不開心。
“媽,你不
吃,我們都不能吃。”
嘴裡還是餃子的香味,陳紅霞可憐巴巴的看着母親,她好像多吃點,可是現在滿桌子人都不動筷子,就她自己吃,就成了衆矢之的了。
“嬸子,餃子而已,你不用捨不得。”
丁茉莉也跟着勸她,對陳母的偉大她很感動,又想起自己的養母,曾經她老人家也是如此,有好吃的都留給兒女。
“切,說的輕巧,餃子而已。”
陳紅霞咬着筷子,小聲嘟囔,眼神輕蔑的撇着丁茉莉,這牛吹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丁茉莉頂到她的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這丫頭太狼,不知道感恩,也不知道給別人留面子。
真是被寵壞了,給人的感覺很沒有教養。
“紅霞,吃你的餃子,話怎麼那麼多?”
陳致明冷臉看着妹妹,沉聲呵斥,對她不尊重茉莉很不高興,莫名的就想維護她,也想讓她看到自己對她的維護,從而心存感激,對他另眼看待。
“怎麼了?怎麼誰都衝我來,不吃了。”
陳紅霞感到很沒面子,吃頓餃子而已,怎麼人人都說她?就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摔下筷子扭身進屋,委屈的眼淚在眼圈打轉,剛進屋就絕堤而下。
想着那香噴噴的餃子吃不上了,她乾脆趴在炕上嚎啕大哭,這麼一鬧,這餃子誰都吃不進去,陳母嘆口氣,撐着雙腿站起來。
十八歲了,怎麼一點都不懂事?她十八的時候都生下老大,伺候公婆了。
照紅霞這樣的性格,嫁人了,婆家肯定不會喜歡,若是因爲口吃的被攆回來,多丟人?
“媽,別管她,吃飯。”
陳致遠拽住媽媽,的胳膊,阻止她進屋哄紅霞,這丫頭不接受點教訓,以後不得上天?
“唉,我這是上輩子沒積德,才生了這麼個要帳鬼。”
陳母搖頭嘆息,餃子再香她也吃不進去了,兒子都知道疼她,偏偏她當寶貝一般寵大的女兒,一點不知道關心自己。
“媽,吃飯,別管她。”
陳致明覺得妹妹這是塔他的臺,他才說了她一句而已,這就摔筷子耍性子,若是說多了,不得把桌子掀了?
不怪致遠打她,這樣真是欠收拾。
“唉,好吧!”
見兩個兒子都這樣說,陳母也覺得紅霞該受點教訓了。
“媽,吃餃子。”
見母親終於肯拿起碗,陳致遠忙給她夾餃子,陳母牽強的笑了笑,爲了口吃的,弄得大家都不愉快,這頓飯吃的堵得慌。
“媽,你幹什麼?”
陳致遠看到母親拿着一個空碗,往裡面夾餃子也不吃,就納悶的問她。
“給那個小祖宗留點,不然還不知道怎麼鬧呢?”
陳母嘆口氣,雖然生閨女的氣,可誰叫她是當母親的,孩子吃不到在屋裡哭,她能吃進去嗎?
“不慣她這脾氣,你要是不吃,我倒給大黃去。”
陳致遠一見上了驢脾氣,媽媽這是幹什麼?自己不吃給紅霞留着,她那麼不懂事,這東西給狗吃都不給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