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對相親的姑娘和小夥子,相看後,就有二十對當場訂了下來。
竟然有超過八成的成功率!
容淑藍吃了一驚的同時,又有點釋然。
姑娘們能差媒人上門說親,又答應出來相看,已經表明對自己選中的人很滿意了。
她們事先必定都通過不同的途徑,多多少少了解到過這些小夥子們的情況。
所以說,今天的相看,其實是容家莊的小夥子在相看這些姑娘們。
只要容家莊的小夥子們點頭,那十有八九都是成了的。
穀雨笑道:“那些姑娘們長相都不賴,尤其是幾個從大族裡放出來的姐姐,那模樣可真俊!水哥不願意來相看,真是太可惜了!”
就連張萬良相中的落魄秀才的娘子,其實長得也不賴,雖然距離美貌還有點距離,但是秀氣端莊,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提起張淼,容淑藍也起了一絲好奇,她記得當日自己初次說給他們相媳婦,張淼分明也是激動的。怎麼才幾天過去,張淼就不願意娶妻了?
“穀雨,張淼爲什麼不願意來相看?”
穀雨也是一臉茫然,搖搖頭道:“今日我還抽空特意問了萬良這件事情,萬良也說不知道。”
主僕倆的疑惑第二天就得到了解答。
容淑藍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張淼,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問道:“你說你想求娶管琴?”
張淼磕了一個頭,堅定地答道:“是的,東家。”
容淑藍緩緩道:“這事我現在沒辦法給你答覆,我得先問過管琴的意思。另外,管琴是孫家的人,即便她願意,也還得孫大少奶奶點頭纔可。”
管琴雖然一直在容記做事,但是她的身契還在孫大少奶奶手裡。
張淼答道:“東家,小的明白。”
容淑藍想了想,管琴今年滿十七,這個年紀,普通女孩兒也該嫁人了。不過,身爲世家婢女,還是得力的婢女,主母一般會留到二十歲才考慮讓其嫁人。
孫大少奶奶性格豪邁直爽,容淑藍有把握,只要管琴點頭,姐姐那邊應該就沒問題。
容淑藍擡眸看了一眼穀雨,“到鋪子看看強子在不在,讓他駕車去石頭街,把管琴接回來。”
“少爺,奴婢這就去!”穀雨答應一聲,快步往外去了。
容淑藍轉眸對張淼道:“張淼,你就在鋪子裡等一會,一會管琴回來了,你親自問她。”
張淼的臉微微有點紅,但語氣很堅定,誠心誠意道:“謝東家成全!”
等張淼退下,容淑藍看了看沙漏,時辰不早了,索性也不出門了,繼續看從書院帶回來的書。
一個時辰後,穀雨回來,張淼和管琴和跟着回來了。
一個面滿春風,一個含羞帶怯。
容淑藍看着就笑了。
她一笑,管琴的臉刷地就紅到了耳朵根。
張淼與管琴一同跪倒在容淑藍身前。
容淑藍心情還不錯,爽快地點頭:“好,既然你們情同意和,這件事,我就替姐姐答應下來了。”
兩人眼裡都流露出喜色,連忙給容淑藍磕了三個響頭。
有容淑藍親自說情,孫大少奶奶自然欣然同意了,還大方地給了一百兩銀子給管琴做壓箱底錢。
容淑藍的意思是準備辦一個集體婚禮,所以定下來的二十一對新人,雙方都在籌備婚禮,並沒有選定日期。
隔天,到了雙日,下午容淑藍有騎射課。
容淑藍到了演武場,意外地看見多日不見的沈瀚也在場。
沈瀚不但在場,似乎還在跟武學院的學員們在筆試射箭,而她的女學生們,則圍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還當起了免費的啦啦隊。
容淑藍遠遠就看見沈瀚站在百步開外,一弓射出五箭,箭箭都中了靶心,引起一片叫好聲和鼓掌聲。
有膽子大的男學生圍着沈瀚,求他指點射箭。
沈瀚表現得非常和善,不管學生們問什麼,他都耐心的回答。
不過片刻功夫,容淑藍就發現男學生們看沈瀚的眼神都不同了。
不僅男學員,就連她的女學生們,看沈瀚的目光,都閃爍着粉色的小桃心。
老狐狸!
容淑藍暗自撇嘴,快不上前,揚聲道:“女院過來集合!”
話音一落,所有人紛紛朝她看過來。
女學生們對容淑藍還是很有好感的。她們這位院長大人,和藹可親,陽光灑脫,又俊逸非凡,並不比沈大人差。
女學生們慢慢朝容淑藍走去。
沈瀚在遠處眯眼笑道:“聽說容院長乃神射手,不知今日我們能否開開眼界?”
容淑藍不知道這傢伙又打了什麼壞主意,並不上當,只謙遜道:“射箭我會的不過是皮毛功夫,神射手三個字,只有沈大人才當得!”
沈瀚哈哈一笑,並不打算放過她,“聽說容院長曾一箭射穿兩隻南飛的大雁!”
此話一出,男學員們本來漫不經心的目光陡然變得灼熱起來。
“容院長,您就給我們露一手唄!”有男學生跟着起鬨。
容淑藍微一沉吟,就笑開了,視線與沈瀚遙遙相對:“沈大人是技癢,想找人陪練?”
沈瀚也不客氣,笑眯眯道:“沒錯,我想見識一下容院長的射箭術!”
容淑藍倏然笑了,“既然沈大人有雅興,在下自當捨命陪君子。不過,你射一箭我射一箭多無趣,不如我們換一個玩法?”
“容院長請說!”
兩人你來我往推了兩招太極,容淑藍依然猜不透沈瀚有什麼目的,難道這廝只是閒得無聊,找人閒磕牙?
容淑藍也不願陪沈瀚消遣,又不好在這麼多學生面前落他的面子,便笑道:“我們都是師長。好的老師最擅長的應該是教導學生,而不是單打獨鬥。不如我們各選一位學員,親自教導,讓他們來決一勝負?”
話音一落,沈瀚立即鼓掌叫起了好,“容院長所言極是。不過,只教導一人,不容易分出勝負,不如,我們各挑選十三位學員,以一月爲期限,下個月圓,一決勝負,如何?”
容淑藍一時沒想到沈瀚這話有什麼不妥,反正她隔日也要來演武場教導女學生們騎射,順便指點指點幾個男學員,也費不了什麼功夫,遂點頭答應。
這場比試,容淑藍壓根沒想過用女學生們去對上武院的學生,那不是比試,那是自己找虐。
兩人定下了比試,沈瀚當即道:“容院長先請——”
容淑藍掃了一眼滿臉興奮的男學生們,笑道:“願意隨我練習騎射的同學走到右邊來。”
話音一落,十個身材挺拔的男學生毫不猶豫,動作整齊劃一,朝右邊走出五步,行了一禮後立定。
這十人動作之迅速,除了容淑藍外,令所有人都呆了呆。
容淑藍眸光掃向孟蕭然等十人,嘴角高高翹起。
隨後,有三個與容家軍交好的學生也站了過來。
這場莫名其妙的比試就這樣確定下來了。
容淑藍領着女學生們練習騎馬去了,沈瀚竟也沒走,留下來指點男學生們射箭。
教導女學生們騎馬對容淑藍來說,就是一件沒技術含量又浪費時間的事情。
今天,肖婉來上課了。
肖婉一直黏糊在容淑藍身邊,纏着她問各種各樣的問題。不管容淑藍的反映多冷淡,她依然興致勃勃,沒有後退的打算。
“院長,您說想練好馬術,首先要跟馬兒成爲好朋友。您能教教我嗎?”
當肖婉再次含羞帶怯地對容淑藍提出這個問題時,容淑藍的耐心差點被她消磨光了。
但是,肖婉不是司徒倩倩,司徒倩倩一心找茬甚至想要她的性命。肖婉只誤以爲她是男子,愛慕她。
正因爲這一點,容淑藍雖然很不耐煩,卻沒有對肖婉做什麼嚴厲的事情。
“你可以給馬兒吃點胡蘿蔔或者蘋果,讓它對你有初步的好感,如果你不怕吃苦受累,還可以親自給馬兒洗澡。這樣三五天相處下來,你再騎上它,就能得心應手了。”
容淑藍這番話的確沒有錯,但也是在敷衍她。
肖婉一個千金小姐,餵馬兒吃點水果倒也罷了,給馬兒洗澡?她自己還得丫鬟伺候着才能洗好自己呢!
肖婉卻沒有感覺到容淑藍的敷衍之意,她只感覺容淑藍身上的氣息很好聞,聲音也很好聽,就連那漆黑深邃的目光,也是那樣的迷人。
這樣的男子,出身高門,容貌俊美,又能支撐門戶,還是單身未娶,完完全全就是她理想的夢中情人!
容淑藍忽然發現肖婉只顧盯着自己看,且目露癡迷,神態迷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時間,她沒了心情,轉身就走開了。
才走出沒幾步,一直虎視眈眈的林若曦又纏了上來。
林若曦撅起小嘴,撒嬌道:“容哥哥,你教我騎馬!”
容淑藍又感覺腦門突突地痛。
眸光轉動間,容淑藍就看見一旁清閒下來的沈瀚,抱着雙臂,看着她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容淑藍深呼吸一口氣,三言兩語打發了林若曦,轉身喊集合。
下課後,容淑藍回到女院老師休息室,看見她的桌上擺了一個食盒,走過去打開一看,是幾種看起來很精美可口的點心。
容淑藍提着食盒下樓問守院門的婆子,“樑婆子,這食盒是哪位先生忘記在休息室?”
樑婆子看了那食盒一眼,就眯眼笑道:“院長大人,這是您的未婚妻肖五小姐給您送的吃食。”
容淑藍頓時驚悚了。
她黑着臉,把食盒遞給樑婆子,“我沒有未婚妻,食盒裡的點心賞你了,吃完後,把食盒還給肖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