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要狀告當堂縣丞老爺,告您不分是非,亂抓好人!”玉嫣擡頭看向縣丞,目光犀利,閃着光彩。
一輛馬車悄然而至,走下來一名俊儒的年輕人,容貌清雋,給人一種鄰家哥哥的感覺。
祝智達一愣,旋即大怒,一拍驚堂木,怒斥道:“好一個口出狂言的黃毛丫頭,本官雖不是什麼大官,也並未作出什麼巨大的貢獻,卻也是一鎮縣丞,豈是你說告就告的!你倒是說說,爲何要狀告本官!”
容國律法,民告官不用如華夏古時候那般,要先受一頓板子,只要不是誣告,都不用受罰。
“我爹和二叔今日將闖入寧記鋪子裡的賊人送來與大人定奪,可是祝大人你卻不分青紅皁白,將我爹和二叔扣押,這不是昏庸是什麼?還是說,祝大人與誰暗中勾結,想篡奪我寧記研發出來的方子!”玉嫣毫不客氣的說道。
“放肆!”祝智達被人說中了心思,怒急又氣急。
“放肆?那祝大人不妨說說,爲何偏要將我爹與二叔扣押在衙門不放?我爹與二叔又犯了什麼錯?”玉嫣毫不相讓,玉蘭從店裡回來,帶着玉梅幾個。
過來後,正好聽到玉嫣如此對祝智達說話,心瞬間提了起來。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本官就告訴你。你爹他們送來的三人,皆是渾身是傷,頭破血流,那三人又昏迷不醒。本官還沒查到緣由,如何能夠放掉他們。本官現在懷疑寧滿喜、寧滿貴與王建生三人將人打成重傷,有性命之憂,纔會將人扣押,你一個小小女子,又有什麼話說?竟敢誣告本官!”祝智達看了站在人羣裡看熱鬧的福掌櫃一眼,兩人眼神交匯,算是達成了某個協議。
再看向玉嫣的時候,滿臉的得意之色。
“不知,那三個賊人如今在哪?”玉嫣突然問了這麼句,祝智達下意識的就回道:“在後衙呆着呢。”
“那就請大人將人給擡出來瞧瞧,不妨聽對方說說,到底是個怎麼回事吧!”玉嫣話一出口,常到鋪子裡吃東西的客人們也紛紛開口道:“就是,我們可是親眼瞧見那三個賊人躺在寧記鋪子後院裡的,我們還幫忙擡了過來。寧掌櫃的根本就沒碰那三個人,還指不定是那三人不知打的什麼主意,才昏倒在鋪子裡的呢。”
“就是,大人不妨將人弄出來,我們找個大夫給瞧瞧再說。”
“祝大人久久不言,是否真的如三姑娘所言,是有什麼打算不成?”
“祝大人不妨說句話吧!”
聽着衆人三三兩兩的說話,祝智達額上冒出冷汗來,福掌櫃看了祝智達一眼,微微點頭,又做了個點錢的動作。
祝智達心裡瞬間順暢了,瞭然的微微點頭,再次拍打驚堂木道:“好了,鬧什麼,本官又沒說不讓人出來。”
“那也請大人將我爹和二叔他們放出來吧!畢竟我們不住在鋪子裡,發現了賊人送官,豈有被抓之禮?”玉嫣再次開口。
祝智達倒是有些怨恨玉嫣了,這小姑娘怎的這般口齒伶俐。
“去。”祝智達生氣的揮揮手,很快有人去帶人了,片刻,寧滿喜幾個出來了,“嫣兒,小祁,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爹,放心,我和祁是救您和二叔來的,不是被抓來的。”玉嫣微微一笑,對寧滿喜安慰道。
寧滿喜看着女兒的笑容,再轉頭看看大閨女她們,心漸漸安下來。
“大人,草民冤枉,那三個賊人闖入草民家的鋪子後院。草民與家人發現,就將其扭送衙門來了,當時還有早起的幾個常客幫忙,他們都可作證,草民並未說謊。”寧滿喜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底氣足起來,看着祝智達一一敘述。
“啪!”祝智達卻是一拍驚堂木,呵斥道:“事實如何,等人醒來,自有辯論。”
玉嫣冷眼看着祝智達,這些官就是會做出這等下馬威的事,先用驚堂木將你震住,到時候堂下的人就會被嚇住,也會對堂上坐的人產生懼怕心裡。
這昏官竟敢如此對她爹爹,若是今日不拔除這根毒刺,她必然會不爽極了。
“大人,三名傷患已經都在這裡了。”一名衙役上前回稟。
祝智達嗯了一聲,那衙役又站回原處。
玉嫣對寧滿喜道:“爹爹,可是這三人?”
“是他們。”寧滿喜肯定的點頭,玉嫣點點頭,拎着醫藥箱走過去,打開,拿出銀針,就要弄醒三人,祝智達卻是出聲阻攔道:“你要做什麼?大膽,竟想在本官跟前行兇嗎?”
“祝大人,你在害怕什麼?”玉嫣沒有解釋,只是看着祝智達淡淡的問了句。
祝智達呵斥道:“放肆,本官害怕什麼?你這麼走過去,不是想行兇又是做什麼?來人,給本官抓起來。”
“我不過是想弄醒他們罷了,大人難道看不出民女會醫術嗎?祝大人這般,簡直就是無法無天。若是祝大人斷不了,那麼,我們自可上縣衙去請縣官老爺幫忙斷案!”玉嫣傲然起身,渾身冷然的氣勢,祝智達的氣焰頓時被壓制住了。
福掌櫃眯了眯眼,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這寧記的小姑娘果然不簡單。
哼哼,若是將她獻給主子,他必然能夠得到一筆不錯的獎賞的。
“縣衙?哼哼,烏山鎮距離縣城可是有半天的路程呢!你說去縣衙就去縣衙?來人,給我將這小丫頭片子抓起來,一而再再而三的爬上本官的頭上來撒野,當本官真的那般好說話!本官可告訴你,在烏山鎮,本官那就是天!”祝智達冷哼一聲,又是一記驚堂木拍響。
“哦?本官倒是不知,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縣丞也敢自稱自己爲天了!”孟傾玦帶着隨身小廝清晨走進來,一邊悠哉的扇着摺扇,看着祝智達冷笑着問道。
“孟,孟大人!”祝智達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他一邊擦着汗,一邊趔趄的往下跑,彎腰給孟傾玦請了安。
“祝大人,好大的威風啊!本官可承受不起你這一禮。”孟傾玦慵懶的笑言,微微側身,讓開了對方的禮。
“不,不敢。下官方纔都是胡言亂語,還請孟大人海涵。”祝智達雙腿打着顫,他好不容易纔混了個縣丞,還被外放到了鎮子上,可不能因此陰溝翻船,失去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