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女子二十出頭,雖未曾成親,卻是一國女皇,自是不能梳女子的髮髻。
簡單的帶着兩件珠釵與少數裝飾,倒也清爽漂亮。
因冰系天靈根的緣故,她的氣質偏冷一些,成爲女皇已然四年,面上不怒自威,貴氣逼人,讓人不敢隨意輕視。
皇宮也頗具異域風格,坐着馬車出了皇宮,大街上很是熱鬧,比之後世的容國京都還要熱鬧三分。
這時代應該與容國銜接不上,因爲容國曆史上並無仙域這個國度。
從百姓們面容上的笑容可以判斷,他們生活的很愉快,沒有任何煩惱。
“主子,您想去哪?”素荷對馬車內的玉嫣問道。
玉嫣左手手肘靠在窗沿上,手掌拖着自己的下巴,興致高漲的看着外頭熱鬧的景象,半晌纔回道:“去丞相府。”
素荷心裡咯噔一聲,先前在朝堂上,主子還與丞相因天羅城城主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如今又要去丞相府,這是準備找丞相大人繼續吵下去嗎?
“是。”素荷想歸想,還是命車伕改變方位,朝着丞相府去了。
穿越大街,進入貴族大臣們居住的區域,人煙開始稀少,也恢復了安靜。
不多會兒,就抵達丞相府門前。
素荷下車,對守門的人示意了下令牌,守門人立馬恭敬行禮,轉身跑進府內通知去了。
這邊玉嫣剛下馬車,那邊器宇軒昂的丞相大人景旭便已經迎接出來了。
褪去了朝服,景旭穿着一身白色圓領衣衫,腰間束着銀邊腰帶,頭髮全束在發冠中,很是精神。
“臣拜見陛下。”景旭帶領府中衆人拜見。
玉嫣微笑上前,托起他,景旭擡頭對上玉嫣的眸子,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微微有些怔神。
“旭郎無需多禮,今日前來,我不是以女皇身份而來,而是以未婚妻的身份前來。”玉嫣滿臉笑意的說着,面容卻是染上了紅暈。
景旭從未見過如此溫順的女皇,不禁呆在了當場,以前總是互掐的那種感覺突然煙消雲散,內心也漾起異樣的情愫。
對於這樣的女皇,他從未見過。
“你們也都起來吧,該幹嘛幹嘛去。旭郎,不領我進丞相府走走麼?聽聞丞相府有個不錯的院丁,將丞相府的花園打造的很是舒心呢。”玉嫣笑着揮退了丞相府的家丁們,一面歪頭溫柔的笑看着景旭。
景旭回神,心裡疑惑不已。
要說花園打造的好,誰能比得過宮內?
“陛下,請。”景旭這麼想着,卻還是做出動作邀請玉嫣進去。
玉嫣笑笑,道:“若是旭郎不棄,便喚我一聲雲兒吧!”
“禮不可廢。”景旭誠惶誠恐的道。
玉嫣停下腳步,略微不悅的瞪着景旭,說道:“那麼,旭郎是想日後你我大婚後,還是一直稱呼我陛下麼?”
“難道不該麼?”景旭詫異的看着她。
玉嫣皺眉,嘟嘴道:“自是不該,我父皇可是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喚我母皇閨名的。”
先皇與先皇夫感情很好,且仙域皇室規矩,傳位只傳女不傳男,若是女皇不能生下繼承人,便可納男妃入宮,若是能生下繼承人,便不需理會這條規定。
先皇與皇夫生下兩個皇子後,女皇第二次懷孕後,便直接生下了她。
岑清雲的大哥因在胎中受了先皇的冰系靈力所傷,未能長到成年便去了,二皇兄則喜好遊歷,請了個逍遙王的封號,便無影無蹤了,不過兄妹倆關係很是不錯,每到岑清雲生辰時,不管多遠,岑清寒還是會回來皇宮給自家妹子慶賀的。
時不時還會派人將自己淘到的好東西送回來給女皇,也會幫女皇尋常民情,這倆兄妹在仙域還是很受民心愛戴的。
“您也說了,那是先皇與皇夫,臣還未曾與您大婚,於禮不和。”景旭恭敬道。
玉嫣翻了翻白眼,祁這前世還真的有些討厭,這臭脾氣真夠執拗的。
“旭郎這是在怪罪雲兒,這般久還未曾與你大婚麼?”玉嫣語氣有些哀傷的低下了頭,好似她做錯了什麼似得。
景旭見此,心裡一抽,彷彿這股情緒不屬於他一般。
可是看到對方這般柔弱,他心裡不斷有個聲音在提醒他:“抱着她,別讓她傷心,不許她傷心。”
事實上他也不受控制的上前抱住了對方,聲音更是柔和的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沒,沒有,雲兒,你莫要如此,見你這般,我會心疼的。”
玉嫣聽着他輕柔熟悉的語氣,低首的她,嘴角緩緩上揚,好在他如今體內的靈魂是她的祁,總算還不是不可挽救。
“先皇爲你我訂下婚約不假,可女皇不足二十一歲生辰不可嫁人,那樣會引發反噬。臣未曾有怪罪您的意思。”景旭柔聲說着,面上帶着些許紅暈。
玉嫣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再有一月半餘,我便滿歲了,我已經命禮部準備,等我生辰過完,便嫁你爲妻可好?”
景旭有些怔然的看着她,她方纔說,嫁他爲妻?
並非娶他爲夫?
“陛下……”
“又來了,你我日後是夫妻,你要早些適應我。我可不想日後朝堂上,朝堂下,見到的都是我的臣子,而非我的夫君。”玉嫣從頭至尾都未曾對他稱過朕,景旭也是感受到了她的真誠。
半晌後,點了點頭,輕應:“嗯。”
玉嫣微笑着將手放入他的大手中,一開始景旭還有些牴觸,可是很快就覺得好似彷彿已經習慣牽着她的手了般。
牽着她的柔軟宛若無骨的小手,突然有些心疼起來。
這些年,她便是用這雙小手每日批閱奏摺麼?
想到她用嬌弱的肩膀承擔起一國的重任,還將國度管理的這般好,以往的那些咄咄逼人,突然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心疼。
“這些年,辛苦你了。我,不該那麼苛刻的。”景旭突然開口。
玉嫣看向他,笑的很是溫柔:“不,你也是受了母皇之拖纔會對我如此苛刻,不然我又如何成長起來,扛得起一個國家?原本你便虛長我五歲,若是尋常男子,怕是兒女已經成羣了。因與我有了婚約,倒是苦了你,比尋常人晚做爹,還得終生只面對我這一個女子,不能有妾侍。可是,我是真的不想你與旁的妾侍,因爲,雲兒心悅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