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依凡的話一堵,周玉婷臉上的笑容一僵,“那個,依凡,你怎麼知道我做了壞事?”話說,她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還真是!顧依凡不禁扶額,她那句話本是半開玩笑半認真說出來的,沒想到周玉婷居然這麼老實,直接招了。
“前不久我拜了個車手師傅,你在樓下車庫又停了幾輛車,我看着眼饞,就想着借一輛來開開,剛好你又把鑰匙丟在鞋櫃上的,所以…”
見周玉婷支支吾吾,顧依凡接過話道,“所以,那輛車報廢了?”
“嗯…維修師傅說,保險槓斷了,必需得換。但是…”周玉婷頓了頓,卻是說不下去了。
“但是車是國外進口跑車,並且經過改裝,維修師傅也沒有辦法,只能作報廢處理。”顧依凡說完,只覺得微微有些肉疼,她已經猜到報廢的車應該就是上次賽車贏回來的那輛蘭博基尼。像這種世界級跑車,補漆都要幾十萬,更別提保險槓斷了!換一根新的保險槓,都可以再買輛跑車了!
“依凡,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自作主張的把車開走,還弄壞了。你不要生氣,我會努力賺錢的!”周玉婷一口氣說完,面色忐忑不安看着顧依凡,眼神卻是十分堅定。
“不,我沒有生氣,報廢了就報廢了。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車沒了可以再買,最主要的是人沒有事。當然,你有決心賺錢是好事,我就靜等你的好消息。”顧依凡笑了笑,接着話鋒一轉,“不過,你現在可以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依着對周玉婷的瞭解,顧依凡可不認爲車是她弄壞的。
果然,一聽這話,周玉婷的臉色立刻有些陰晴不定,“媽的,還不是那個混蛋,讓老孃抓住他,非得剝了他的皮!”
顧依凡面色一冷,頗爲責怪的看了眼周玉婷,隨即視線落在奶奶身上,她從回來到現在,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被周玉婷攔着,她還未來得及對奶奶說話,沒想到周玉婷居然爆了粗口!
周玉婷話落才發覺不妥,不過話已經說出,想要收回是不可能的。
好在奶奶睡着了,並沒有聽見她們的對話。顧依凡鬆了口氣,記憶中,自己的老爸也有這種習慣,看着電視不到十分鐘就會睡着,想來這個習慣是向着奶奶的。
事情是這樣的,原來,前幾天周玉婷認識了一個玩車高手,各種高難度動作他都能做出,是以兩人交談不到三句話,周玉婷就認了這個高手做師傅。相熟後,周玉婷爲了顯擺硬是把那輛炫黃色的蘭博基尼開了出去,兩人興奮得一路高歌,不過卻也惹出了麻煩。同爲蘭博基尼跑車,一輛炫黃,一輛炫藍,自然有攀比心理,於是道路上就出現兩輛車相互追逐爭道的局面。
然後,周玉婷所在的車輛以車技稍遜撞到了道路護欄上,那輛炫藍色蘭博基尼車手臨走時,還不忘丟了一箇中指。
氣炸的周玉婷把怒氣撒在高手師傅身上,竟然得知兩人是一夥的!
瞭解了事情的原委,顧依凡好笑的同時,不禁對那兩人有了幾分猜測。
這輛蘭博基尼本就是她贏來的戰利品,也可以稱爲贓物。如果光明正大的開出去,難保不會引起當時參賽人員的注意。
何況,那一場比賽,除了顧依凡和另一個車手安然無恙,其餘三位幾乎和跑車一起被炸得屍骨無存!
如今地煞所有勢力已被剷除,排除地煞,方家陳家,以及向偉,這三方都有可能。雖然明面上是有規矩,但誰也不能預料暗地裡的黑手。
“這件事情,我給你一週時間,你去好好查查。好了,你去洗洗睡吧。”顧依凡拍拍周玉婷的肩膀,對於這個事情顯然不想繼續下去。與她來說,她手上需要處理的事情,遠比這一件要重要得多。
而且,是時候磨練周玉婷了。
打發了周玉婷,顧依凡走到沙發前,見奶奶睡得安詳便放棄了叫醒她的念頭,她張開雙臂想要試着抱起奶奶,入手的重量沒有想象中那麼沉甸,反而有些磕人,就算穿着厚重的棉服也能感覺到。
心裡似壓着一座大山,沉重無比。前世今生,這是她第一次抱奶奶,太多的情緒繞在心頭,揮不去也抹不掉,一種名爲愧歉的情緒瞬間衝刺着她的腦海,讓她無法自拔。
她,是不是錯了?
然,究竟對與錯,顧依凡不得而知。輕輕的把奶奶放在牀上,蓋好被子,顧依凡深深的看了眼奶奶,轉身離開了臥房。
牀上,熟睡的奶奶卻是睜開了眼,昏暗的房間內,只留一盞檯燈散發着暗黃的微光,一聲輕嘆,綿長悠久,似是道盡了所有哀愁,又似飽含了所有情緒,奶奶終是緩緩閉上了雙眼。
週五的課程,相對於前幾天來說,算是最輕鬆的,也是深受各個學生喜愛的。一般在週五,班導都不會排重點課程,就算有,也不會講重點內容。當然,畢業班例外。
高一七班的課,或許除了許素素不受待見,其他的都還算好。整個上午,顧依凡基本在打諢插科中度過。秦宏文失望的搖了搖頭,理想中的三好學生,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一定是他起牀睜開眼的方式不對!
要說秦宏文,這個數學兼物理老師,除了第一天報道時,顧依凡上過他的課,平時顧依凡完全沒有上過,不是請假就是競賽耽擱了,而這是她第三次上他的課。
對於秦宏文,顧依凡只覺得這是一個很稱職的老師,腦袋瓜聰明,理科強項,爲人不卑不亢,就算是面對高一其他班級,也絲毫不懼怕。可是,讓顧依凡感覺奇怪的是,秦宏文對她,似乎總有種不協調之感。
那種感覺十分怪異,既有恨鐵不成鋼,又似乎夾雜着些許針對性?
針對性!顧依凡一驚,沒錯!確實是針對性,雖然和秦宏文碰面的次數並不多,但每次秦宏文的視線都第一個落在她身上,就好像他是特意爲她存在般,那種眼神,實在是耐人尋味!
顧依凡勾了勾脣角,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