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三 問問,嘴巴好吃嗎?
面對天真的葉離,語雪還是不放心她,又在她耳邊小聲囑咐了幾句:“傻師妹,你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就趕緊來問師姐,千萬別傻乎乎地區問師叔同師兄,知道麼?”
所有的師姐妹中,語雪師姐對自己最好,葉離鄭重地點頭:“好吧,師姐說不能問,那就不問唄
!”
反正,她那個老不休的師父和那個性格越來越乖張的師兄,在修煉之外,也不會去關心她的衣食住行。葉離苦惱地託着腮梆子,咬牙切齒地想着,她怎麼那麼笨,當初就不知道早點拜到天一長老門下,語雪師姐就是他的徒兒,天一師叔帶對她可好了,羨慕死她了,天一師叔也她見到的第一個仙人呢,白白錯失了良機,現在只能眼饞,誰讓師父是不能隨便換的!
經過方纔的小插曲,葉離與語雪兩人被這件事情弄得都沒有心思玩耍,就在一旁坐下來,看別的師姐妹玩耍。
葉離越想越不甘心,把心中所想問了出來:“師父與師兄雖然對離兒心裡想什麼不關心,可是他們也都是離兒目前最最親近的人,離兒爲什麼不能問他們。”
語雪性格本來就性情豪爽,苦惱地在自己頭上狠敲了兩下,她完全被這個長越來越好看,但是卻依純潔的像一張白紙樣的師妹,徹徹底底的打敗了,很鐵不成剛地指着葉離,“因爲他們是男修,俗世有句話叫男女授受不親。所以呀,把你那些念頭都收起來。”
葉離見語雪憤怒了,乖巧地點點頭,又靠近語雪神秘兮兮地說:“師姐,離兒上回還發現件奇怪的事情,就在我們百花谷的後山上,竟然有個師兄好大膽子,龐若無人地吃一位師姐的嘴巴,那個好吃嗎,離兒也想嚐嚐,就是沒機會,要不師姐把你的嘴巴給我試試?”
語雪一驚,臉騰地紅了,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她這小師妹簡直是個神人,問的問題,越來越刁鑽?
葉離這問題,讓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又不能讓她去找別人嘗試,犯錯的話只會被師叔懲罰,只好紅着臉豁出去道:“那個同性的嘴巴是不能吃的,也不好吃,日後你要是遇到喜歡的人,纔會覺得好吃,離兒可不能隨讓誰吃你的嘴巴,否則你的清白就沒了。”
葉離怪異地撇撇嘴,無奈道:“師姐胡說什麼呢,離兒只不過是從你開玩笑罷了,離兒怎麼會讓人吃嘴巴,那不是髒死了,想想都噁心!”
總之,這極度搞笑的問答之後,葉離總算是不再害怕胸部疼痛的問題,心裡的疙瘩也去掉了。
後來,語雪實在坐不下去,乾脆起身拉着葉離去她的洞府,當時就強勢地扒掉葉離的衣裳,給她量了尺寸做了幾件裹胸
。
送走葉離之後,語雪則快步走向她師父的靜室,滿腦子想着,要快點稟報師父商量下,有些到了年齡的修士,是不是該給他們機會,讓他們自主選擇雙修對象了,放任不管的話,到時候惹出事來,天福山就成了修真界的笑話了。
葉離從語雪師姐這裡出來,被語雪師姐耳提面命了一番,是真的知道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她想了想自己如今十一歲,不再是剛上山時的小姑娘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麼不講理,老是哭着,鬧着,強拉着師兄跟自己一起睡覺,不然的話長此以往,總是會被外人知道的,對師兄與自己的聲譽都有影響。
顧遠已經養成了既定的習慣,習慣了每天到天黑之後,就不再繼續修煉,缺失的那部分時間,只能在白天的抓緊時間,一刻都不能放鬆,才能不落後於人。
這晚,他照例來到葉離的房間,準備睡覺。
這習慣剛開始是被強迫的,現在已經成了習慣,葉離已經不用每天去叫他,他自己就主動來了,在他的意識裡葉離還是那個剛上山時的小不點,既然師父都默認了,他也沒必要矯情地想着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
葉離見他人雖然來了,卻拽的要命,一句話都不同自己說,心裡沒有嚮往日那麼高興,反而糾結不已,想着要怎麼跟師兄開口。他這人雖然話少,但是對自己的修煉問題還是很關心的,也有可取之處。
更重要的是,以前是她年紀小怕黑,強迫師兄陪自己睡一張牀,可是她長大了,修爲增長了,不害怕了,現在又不要人家了,這不是過河拆橋麼,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葉離心煩意亂地想着,算了他來都來了,今天他們再同牀睡一晚,明天再想法子,開口跟師兄說吧!
兩人各自收拾乾淨自己,平躺在牀上,各自想着心事,室內靜悄悄的,沒有人開口說話……
平時,只要顧遠在身邊,葉離一躺下來基本上很快就能睡着,可今天她把花瓣都數了一千遍,還是睡不着啊,這怎麼辦呢?
翻來覆去的她,無聊地伸出細細的手指,戳了戳身邊的人:“師兄,你睡着了沒?”
“嗯
。”顧遠嘴巴都懶得張開,輕輕哼了一聲。
“師兄,你真的很討厭。”葉離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嘟囔道。
見他還是不理自己,葉離真惱了,伸手就要撓顧遠的腋窩:“睡着的人還會說話,師兄還以爲離兒現在是六歲呀,騙離兒很好玩麼?”
顧遠在心裡鬱悶道,你在我眼裡,不就還是個六歲的小孩子,就知道煩人!
看他像挺屍一樣,動都不動一下,也不搭理自己,葉離撓他也沒反應,這人恐怕根本就不知道癢的滋味,她也覺得沒趣又躺下來,反正一時也睡不着,放低姿態道:“師兄,你很想成仙嗎?”
“廢話,不想着修煉成仙,難道每天混吃等死,就像我們師父那樣?”顧遠一想到黎元道君,就沒好氣道。
葉離現在根本不怕顧遠的冷臉,側了下身,涼涼的來了句:“可是,假如我們成仙后,不照樣是混吃等死嗎?”
在她的世界觀裡,成仙只是師父和師兄要她必須去做的事情,她現在已經長大,不是當初那個小孩子,以爲修真就是爲了去打壞人,她練氣四層的時候,那些江湖上的壞人,就不是她的對手了。
顧遠望着懊惱的葉離,冷笑了聲:“你以爲死是那麼容易的事,成仙以後就基本上死不了,就算是肉體損毀,靈魂也會不滅,永生永世轉世下去。”
其實,葉離的這個問題,讓顧遠想了很多,他也不知道他這麼費力修煉是爲了什麼,但他總要給自己找個事情做,他纔不要像師父一樣,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成天坐在百花谷裡,賞花喝酒混日子。
葉離對成仙的興趣不大,不已爲然道:“活那麼長時間有什麼好玩的,離兒想着過不了多久,師父就會讓離兒下山找爹爹,離兒再也不迴天福山了,和爹爹一起養花,照顧墨蘭,多好。”
顧遠雖說有點討厭葉離,還一直把她當孩子看,可一聽她要走,再也不回來,還是有點意外,瞥了葉離一眼,悶悶道:“那師妹同師父說去,看師父他老人家是否會同意
。”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她那些小心思天天掛在臉上,師父怎會看不出來,要是會同意她的想法,那纔怪了。
葉離則想着,好歹她在百花谷裡呆了五年了,不知道她走了之後,師父同師兄還會記得她嗎,這個問題不問出來,好像心裡有些不甘,豁出去地問顧遠:“如果離兒真的走了,師兄和師父,還會想念離兒嗎?”
算了,反正她問也是白問,師兄每回走路都那麼快,她在他身後叫他,他還不耐煩,他肯定巴不得她能不在眼前礙眼,越早走越好給他騰地方。
顧遠的話都放在了舌尖,正是葉離想的那句,我想你做什麼?
最後,那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臨時改爲:“做師兄的,自然會想念同門師妹。”
“那就好。”葉離笑得甜甜。
奇怪,這個冷麪師兄,今天還不是那麼沒良心,真少見呀!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葉離就慢慢就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葉離發現不對勁,她居然躺在師兄的懷裡,這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呀!
糟了,雖然有時她也會戳一戳師兄,偶爾也會不甘心地癢他,或者偶爾拉着他的衣袖,但是他從來不允許睡覺的時候,她整個人越過牀中間那條線的,這回真的完了。
粗略回想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好像她在夢裡的時候,就是這樣抱着師兄的,那是因爲她練習飛劍的時候,從飛劍上掉了下去,才被他抱住的,但拿是夢裡發生的事情,怎麼會成了真的呢?
咦,師兄不是向來不喜歡她越過那條線的麼,他竟然沒有推開她,怎麼回事?
可憐的葉離,腦袋不夠用了,心中無比糾結,她這個冷麪師兄,居然破天荒的沒有早起去修煉,還睡得沉沉的,她嚇得冷汗直冒。
他板起臉的樣子確實挺嚇人,她一動都不敢動,就那樣僵硬地趴在他懷裡。
好久之後,她甚至能聽到師兄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弄得她自己都臉頰熱熱的,心跳也快了起來,是不是她生病了?
可是,修士會生病嗎?
用腳趾頭想想——不會
。
顧遠昨晚想了一晚的心事,天快亮的時候才睡着,自然沒有像往常一樣那麼快起來。
等他睜開黑眸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一個滿面通紅的女孩子,窩在自己懷裡。
他的第一個想法是,和小時候有一回葉離不小心睡覺的時候,越過界限之後,與他接觸時的觸感不同,似乎軟了許多。
他頓了下,這種想法要不得,她怎能對一個小不點有這樣的念頭?
回過神後,他連忙推開葉離,往旁邊一閃,狠瞪了葉離一眼,板着臉問:“離兒,你是不是又犯戒了,說吧,該怎麼罰你。”
葉離被他推開後,小臉上的熱氣都沒有褪去,無辜地扮可憐道:“師兄,師兄,不要懲罰離兒好不好,離兒想出了個好辦法,包你滿意。”
顧遠黑沉着一張俊臉:“快說,不能讓我滿意,你就等着挨罰吧!”
“師兄,要不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分開睡吧。不然離兒說不定哪天又犯錯了,又挨師兄的罵,還不如不睡一起的好。”葉離說話的時候,眼珠子滴溜溜直打轉,生怕顧遠說她過河拆橋,又遭他一頓罵。
顧遠聞言愣了,不過這確實是個好主意,難得的讚賞的目光打量着葉離,順便同意了葉離提出的建議:“好吧,以後晚上你再哭鼻子,我可都不會理你,不準再來找我,師父替你求情都沒用,明白了麼?”
不知怎麼回事,他心裡悶悶的難受,心中覺得這小丫頭確實討厭得很,快速穿好鞋子,出了葉離的房間。
此後,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他再也沒有進過葉離的房間!
葉離沒想到顧遠答應的那麼爽快,望着被他關上的門,生氣地嘟起嘴,師兄是不是早就不喜歡和她睡了,不,然他睡覺從來都不脫衣服,也不准她脫衣服。
而且一聽她說不用人陪了,他還答應的那麼快,她討厭他,無比地討厭
!
假裝說不願意都不行嗎?
時光荏苒,四年的光陰,被無情的歲月帶走。
葉離十五歲了,成了一位美麗,活潑,可愛的美少女,天福山一大半的適齡男修,每日都把目光望向百花谷,想着裡面的那位妙人兒。
葉離自然不會去關注那些桃花,她每日苦苦修煉,就是爲了能給師父留下好印象,好讓師父早點放自己下山,可是她求了師父很多次,師父沒有一次允許她下過天福山。
葉離很失望,也沒有想出下山的好法子,修煉都沒了勁頭。
她悶坐在房裡,望着桌上那盆被靈泉滋潤後,長得更好的墨蘭,這是唯一能讓她安心的東西,因爲這是她如今唯一能同爹爹和孃親,有聯繫的東西了。
自從她同顧遠分開睡後,晚上的時候,再也沒有人陪着她,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守着偌大的屋子,這種感覺真不好受,每晚每晚她都非常非常的想念爹爹,也不知道爹爹怎麼樣了,會不會想自己。
老實說,她也挺喜歡修煉,可是要她天天這樣修煉將來當神仙,那不是她的願望呀!
師父好霸道,說她沒有成仙,是不可能離開天福山的,她討厭這樣蠻不講理的師父。
給桌上的墨蘭澆了靈泉之後,葉離出了房間,她知道今天百花谷來了客人,師父去陪來客也沒空管她,在百花谷裡面隨意晃悠,外面的天氣真好,陽光這麼燦爛,花兒開的這麼美,不知道山下會是什麼樣子的,可惜她從來沒有去過山下呢!
葉離東想了會,西想了會,她突然覺得好睏,反正那個冷麪師兄肯定在修煉,也不會來這裡,師父忙着會客,更不會來這裡。
就去她常睡覺的顆桃花樹下吧,那兒不正有塊大石頭,正是個天暖睡覺的好地方,她興沖沖地跑過去,像往常揹着師兄與師父時那樣,毫無顧忌地平躺在大石頭上,曬着暖洋洋的日頭。
不一會兒,葉離就被冬日暖和的陽光,曬得暈乎乎的,小臉緋紅,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睡得那叫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
顧遠的的確確是在閉關室修煉,後來又被黎元道君叫過去,和客人見了個面。
黎元道君顯擺完大徒弟,又嫌棄他杵在那兒礙眼,沒好氣道:“給老子裝,你這小子就知道天天修煉,你是有多想成仙,今生你就是再努力,也絕對沒有老子成仙早。這麼少年老成,和老子一點都不像,離兒要是有你一半的定力,老子就謝天謝地了!”
顧遠暗自嘆息,他在修真界還真找不到,比他和小離兩個更可憐的徒弟,找的師父都這麼不省心,像個老頑童,根本不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哪裡有當師父的氣魄。
他沒地方去,被師父強迫不能修煉,也不想去找別的師兄師弟,被他們纏着也煩悶,只能來到百花谷散心,遠遠望去怎麼有個穿白衣的女子,躺在石頭上睡覺。
他本想避嫌走開,忽然覺得眼熟得緊,會不會是離兒?
這四年來,從分房睡之後,她忽然轉了性子,很少再纏着他,也不像過去,每天跟在他後面喊師兄,平時他們也是各自修煉各的。
她平時是喜歡睡懶覺,但是今兒谷裡有外人,這樣在外面睡不太合適,不知不覺蹙了眉。
當他走到岩石邊上,下意識地想叫醒她,猛地發現睡着的女子身形修長,她剛上山的時候,個子還不到他的胸前的高度,
眼前的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剛上山是小女孩了,她真的長大了,只見她小巧的鵝蛋臉上,膚如凝脂,雪白中透着淡淡的粉紅。
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紅紅的脣瓣微張,十指纖纖,交握胸前,呼吸沉穩。
他本來只是看她的手,結果不小心看到了別處,這丫頭什麼開始,那裡竟然已經發育的這麼好,她真的成了個大姑娘?
他呼吸一緊,面色也變了,不自然地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