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即使亦農心境已經被磨練的十分堅韌,心裡也不免有些黯然,倒是王知縣,此時對這些毫不在意,見人都出去了,王知縣直接急切的開口道:“宋三娘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在這裡狡辯,好啊,倒是我大意了,原本以爲迎了頭蠢豬,不想卻是頭猛虎吧,怎麼你以爲我的銀子是那麼好吞的嗎,我告訴你,宋三娘,今日你若是將我的銀子還來還罷了,若是不還,我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說完,王知縣的身子忍不住就要往後倒去,還是亦農見了,趕忙上前扶住了。忙和緩的開口道:“宋大人,不是我家大人生氣,這事情若是真是你乾的,府庫的銀子你拿回去本也無可厚非,但是我家大人積攢的家底,還望你能返還,畢竟那可不單是些珠寶,也是我家大人以後吃飯的傢伙啊。”說到這裡,亦農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羞愧的神色,畢竟說到底都是自家大人做事不地道。
可惜,三娘已經打定了主意,這珠寶是絕對不能還的,要不然即使王知縣如今可能會就這麼算了,但是一旦找到機會,絕對咽不下這口氣,說實話,要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對結怨王知縣這麼一個人,那還真不放在眼裡,不過此時卻是不能,所以也只能裝傻的說道:“王大人還有亦農你們到底是在說什麼,府庫的銀子是真的不是很正常,若是假的纔是大罪吧,還有王大人自來了,就一直說什麼珠寶的,我是真的不明白啊。”說到這裡,三娘仿若恍然大悟似的說道:“難道王大人的珠寶丟了,該不會是懷疑是我偷的吧。”說完。三娘還故意看着兩人的臉色,見其果然泛起了疑惑,三娘才喊冤道:“拜託。王大人怎麼可能是我,要知道我來這裡的時候可只帶了四個人。就算我的父母在這裡,她們也只是普通人家,如何能去王大人那裡把珠寶偷回來,再說了,我這幾日可是一直在府衙根本沒出去過,就連和我一起的人也沒有出去過,王大人要是不信的話,儘可以找人問問。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倒是王大人你到底丟了多少珠寶啊,若是不多的話王大人還是算找了吧,要是真是有人偷了這會子早不知道跑到哪裡逍遙去了,如何會等着王大人去抓呢。”三娘邊說還邊用“你是白癡”的眼神,看着王知縣,直讓王知縣本就不好的身子又嘔了幾口血。
還是亦農見這麼繞圈子下去也不是辦法,只能開口將自己如何將府庫的真銀換成假銀,王知縣那裡的真銀如何變成了假銀還有幾十箱的珠寶如何憑空不見的事說了一遍,這才羞愧的說道:“宋大人。這事是我們做的不地道,不過若是這珠寶真是你拿的,還望你還給我們大人吧。哪怕你拿一半作爲謝禮呢,可你不能全拿走啊,這些東西就是我家大人的命根子啊。”說着,亦農的眼睛已經紅了起來,看着身邊即使站着都有些費力的王知縣,亦農的心裡酸酸的。
可惜三娘此時卻是暴怒的問道:“什麼,你們既然將府庫的銀子給換了,這不是拿我當替死鬼嗎,你們怎麼能這麼做。”這下子三娘整個人的臉漲得通紅。眼睛更是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對面的兩人。心理卻是不停的嘀咕道:“哼,看什麼看。若不是爲了取信你們我用的做出這幅醜樣子嗎,哎呀,怎麼還看呢,我快堅持不住了。”
還別說,三孃的這幅樣子還是很有欺騙性,這不,三孃的這一番呵斥,還真把王知縣兩人給弄蒙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還是三娘見兩人如此模樣,又開口道:“王大人,你們別以爲裝傻充愣就能矇混過去,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們要是不給我個合理的交代,那咱們就到知府衙門裡走一遭,反正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們都想要我的命了,我再不動作,可不就成了那鵪鶉了。”說完,還恨恨的瞪了王知縣兩人幾眼,仿若王知縣兩人給的答案不滿意,就要撲上去似得。
直讓王知縣兩人都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後又覺得不對,這樣豈不是一點氣勢都沒有了,不過若是往前走走,反而更顯得刻意了,王知縣也只能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膛,開口道:“宋大人,我承認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但是你要去知府衙門,恐怕你自己也討不了好吧,再說了,你無憑無據的如何能說我把府庫的銀子換成了假銀,誰又看見了,再說了當日接受時候的那字可是你自己籤的,可沒有人逼你,更不用說此時府庫的銀子可都是真的,你就算去告,也沒有人信你,恐怕到時候治你一個誣告之罪,豈不是冤枉,我可是先告訴你,剛剛亦農的話,我可是半個字都不會認的。”說到這裡,王知縣冷哼一聲,接着說道:“倒是我那珠寶,宋大人若是拿了還是儘快交出來的好,要不然倒是我可要到知府衙門告你一個偷竊之罪了。”
三娘聞言,將腦袋一擡,不客氣的嗆聲道:“哼,我宋三娘行的正坐得直,說沒拿就沒拿,你要去告就去告好了,到時候知府大人來了,自然會查的水落石出,還我一個清白。”說到這裡,三娘更是冷笑一聲道:“依我看啊,你那珠寶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漢,給盜了去呢,呵呵,若是讓我知道盜珠寶的人是誰,我宋三娘肯定在家裡給她置辦上長生牌位,日日夜夜高香拜着,祈望恩人長命百歲。”說完,宋三娘一甩袖子,不客氣的說道:“王大人,我這裡廟小,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湊我現在還忍得住的時候,您自己請吧。”說着三娘直接將身子一背,連眼色都吝嗇施捨一個給王知縣兩人。
見三娘這種態度,亦農擔憂的開口叫道:“大人。”誰知道卻看見王知縣臉上露出了笑容,對着三孃的後背拱了拱手,什麼話都沒說,就拉着自己的手走出了府庫,直到到了大街上,亦農才忍不住問道:“大人,你怎麼看起來好像並不怎麼生氣,就這麼出來了,珠寶咱們還找不找了。”
只見此時的王知縣不屑的笑了笑,這才說道:“珠寶是我一輩子的心血,怎麼可能不找呢,不過我看這珠寶並不在宋三娘這裡,看來,咱們還是要從被盜的地方查起了。”說到這裡,王知縣忍不住嘆了口氣,想到三娘剛剛的樣子,王知縣心中不知道爲什麼有些失落。
倒是亦農此時反而有些不明白了,這三孃的嫌疑怎麼就這麼排除了呢,秉持着不懂就要問的精神,亦農忙將這疑惑問了出來。
王知縣倒是也沒爲難亦農,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宋三娘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她沒有這個本事,再說了看這宋三孃的表現也不像是個假的。”(哦哦哦,王知縣您老人家還是太單純了啊…………身爲官場老狐狸竟然被小輩騙過了,作者都要捂臉了。)
亦農點了點頭,看着王知縣虛弱的樣子,忙一側身蹲了下來,直接將王知縣背在了身上,見王知縣還要掙扎,忙勸道:“大人,你的身子如今可勞累不得,依我看,咱們還是先去藥鋪看看大夫好好養養再回去追趕主夫她們吧,至於珠寶的事,大人還是養好身子再說了,不然我真怕大人的身子撐不住。”說着,亦農已經邁開了腳步,直接朝着最近的藥鋪走去。
王知縣見狀也沒有阻攔,反而安心的趴在了亦農的肩膀上,也許是太過虛弱的原因,不一會,王知縣就進入了夢鄉,亦農瞧了一眼,臉上也多了絲笑意。
而三娘這邊呢,見兩人終於走了,三娘才拍了拍胸膛,安撫了一下自己失序的心跳,忍不住嘟囔道:“媽呀,嚇死我了,好在我演技好,哼,王知縣,你們慢慢琢磨去吧,我宋三娘不奉陪了。”說完,三娘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就往後衙去了,畢竟,二長老和憶憶兩人還在房間裡等着自己呢。
等到三娘回到屋子裡的時候,就見憶憶急急忙慌的跑到自己身前,仔細的查驗着是否傷到了哪裡,而二長老也在一旁擔憂的看着自己,三娘真是好氣又好笑,忙將憶憶的雙手抓在了自己手裡,這才安撫的說道:“大祖母,憶憶我沒事,看把你們嚇的,那王知縣不過是來問問而已,再說了,真要動手,這受傷的還指不定是誰呢,你們對我也太沒有信心了。”
劉憶聞言,嗔怪的說道:“你這話說的,擔心你還但心出錯來了,再說了,你又不是沒有前科,光我見到就傷了幾回了,我當然得要看緊點了,不過說實話三娘你真的沒事嗎,沒有哪裡受傷嗎。”說着劉憶不放心的就又要檢查一番,礙於自己的手被三娘困着抽不出來,這才用眼睛仔細的打量着,就怕哪裡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