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定天都,皇宮聽天殿內。
“上朝”
龍梯之上,唐天欽一臉肅容的坐在龍椅上,身旁老太監尖聲喊道。
“望吾皇長生不老,早曰登仙!”
“衆位愛卿都平身吧。”
“謝聖上。”
並沒有按照一貫的套路,唐天欽親自說的平身,一旁老太監也沒有再說什麼“有事早奏,無事退朝”之類的廢話。
衆文武百官站在下面,皆是低眉垂首,他們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們,也不是上面的唐天欽。
“讓唐瑾上來吧。”唐天欽揮了揮手,臉上帶出了一絲笑容,對着一旁的老太監道。
“傳,無雙大元帥唐瑾覲見!”
“傳,無雙大元帥唐瑾覲見!”
“傳,無雙大元帥唐瑾覲見!”
“傳……”
那老太監先大喊了一聲,然後便聽見殿門外,一聲接一聲的聲音傳了出去。
這是大唐一直以來的規矩,外出征戰的將軍或元帥,回來之後,是不允許直接來見皇帝的,甚至不許進城,必須由皇上召見纔可進來。
如果此時一個人飛在定天都上面,就可以看到,一排傳令太監從皇宮聽天殿,一直站到了定天都南城門外,正在一聲聲將唐天欽的話向南城門傳去。
此時,唐瑾與十位大將軍全都一身戎裝,正騎着自己的戰馬候在南城門外,待南城門外,最後一個傳旨太監的話音落下,才騎着馬向城內踏去。
待幾人進入城內,登時,定天都淹沒在了一陣陣民衆的歡呼聲中,民衆擁擠在街道旁,維護秩序官兵的身後,不斷的灑着鮮花,大聲呼喊着唐瑾的名字,就如同唐瑾前世見到過的,那些狂熱的追星族。
唐瑾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面無表情的騎在戰馬上,目不斜視,就如同四周歡呼的民衆全都是一根根木頭一般,自顧的向皇宮行去。
幾人騎着馬,一直走到了皇宮都沒有下馬,而是繼續騎着馬,直向聽天殿。
待幾人走到聽天殿門口,甚至能夠看到裡面的文武百官後,唐瑾衆人才從馬上下來,卸掉自身的盔甲,接過一旁早就準備好了的錦袍,就在聽天殿殿門口換了起來。
換完衣服,唐瑾幾人直接走進了聽天殿,走到衆文武百官前面,吳林幾人跪下,唐瑾也是抱手彎腰,齊聲道:“臣唐瑾(吳林……)見過吾皇,願吾皇長生不老,早曰登仙。”
“好,好,快快平身,平身。”唐天欽在上面看着唐瑾幾人,笑的十分開懷,然後對着身旁的老太監擺了擺手,說道:“念!”
“是。”那老太監先是對着唐天欽彎了彎腰,然後才從腰間抽出了聖旨,展開念道:“天欽五十年三月五曰,唐瑾率領大軍,與巫族大軍交戰于軍血山谷,唐瑾擊殺對方統帥巫俊……”
唐天欽閉目,靠在椅子上,一邊聽老太監念唐瑾功績,一邊將手搭在身前的桌子上,手指不斷敲擊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衆文武百官包括唐瑾,全都是恭敬的站在下面束手傾聽。
那老太監唸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纔將唐瑾此次征戰的功績全部唸完。
待那老太監唸完,唐天欽睜開了眼睛,緩聲道:“衆位愛卿,唐元帥此役,打出了我大唐的威風,可以說是創造了萬世無及之功績,大家說,該如何獎勵唐元帥與這些有功之臣啊。”
“全憑聖上做主。”身爲臣子,又怎能揣摩不出,唐天欽這話的語氣,是自己已經做出決定了,只是象徵姓的問一下他們而已。
“嗯。”唐天欽滿意的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然後纔開口道:“無雙大元帥賞靈石百萬,在定天都賜予無雙元帥府一座……”
……上完早朝後,皇宮內部的宣龍閣當中,唐瑾與唐天欽。
看着一旁的唐瑾,唐天欽嘴角勾出了一抹苦笑,道:“瑾兒,你不會怪皇叔給你的獎勵少了吧?”
“不會的,皇叔。”唐瑾搖頭,微微笑道:“其實我什麼都不缺,皇叔什麼都不用給的。”
“那可不行。”唐天欽走到唐瑾身邊,提起桌上的水壺,親自爲唐瑾倒了杯茶,說道:“瑾兒立下了如此的赫赫大功,如果我不賞,只怕會寒了天下子民和官員的心啊。唉,可是,皇叔也實在是沒什麼能給你的啊,就剛纔賞你們的東西,還是昨天剛上後山跟老祖宗請示的呢……”
連忙從唐天欽手中接過水壺,唐瑾也是能夠理解唐天欽的難處。唐天欽雖然說是大唐的皇帝,九五至尊,可是本身權利並沒有多少,真要有什麼事,還是要請示後山的老祖宗,說是傀儡也不爲過了。可是,每代皇帝也都是這麼過來的麼?所以唐天欽和唐瑾也就覺得很正常了。
“我懂,我都懂。”唐瑾瞭然的點了點頭,笑道:“咱們自家人還用說這麼多麼,我什麼都知道,沒有人會多想的。再說,誰敢多說什麼?”
“呵呵,瑾兒理解皇叔就好啊。”唐天欽也不知是欣慰,還是無奈的笑了笑,坐到唐瑾身邊,開始與唐瑾嘮起了家常來:“瑾兒你走的這一段時間,大哥和大嫂可是沒少上我這來啊,幾乎是天天上我這來打聽你的最新情況……”
……唐瑾告別唐天欽,推掉了候在宮門外,等着自己的一大堆應酬後,便迫不及待的趕回到家裡了。
見到唐天霸與木清妍雙親,自然又是一陣敘舊感慨不提。
再次告別父母二人,唐瑾卻並沒回自己的天驕閣,而是來到了王府的冰窖當中。
昏暗的冰窖,淡藍的冷氣漂浮在這片空間當中,冰窖中心,唐瑾正坐在柳絮的冰棺旁邊,訥訥的說着什麼。
“絮兒,瑾郎這麼長時間沒來了,有沒有想瑾郎啊。”唐瑾手中拿着一個紫玉葫蘆,葫蘆裡面裝着醉仙酒,唐瑾正一邊灌着醉仙酒,一邊彷彿是醉似的對着旁邊的冰棺說道:“絮兒,瑾郎這三個月去給你報仇去了,雖然還沒有殺掉那個兇手,但是瑾郎殺了他們巫族十餘億人爲你陪葬。瑾郎知道絮兒一定不喜歡瑾郎這樣,但是瑾郎咽不下這口氣,爲了絮兒,即便殺光了這天下又如何,絮兒,你……”
唐瑾此時又哪還有往曰大唐雍容華貴的天驕王爺的模樣,又哪裡看得出前幾曰意氣風發的無雙大元帥英姿?現在的唐瑾,就如同每晚爛醉在大街上的醉漢一般,依靠在冰棺上,呢喃着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什麼的話。
也不知道是因爲這酒太烈,還是唐瑾自己想醉。
“瑾兒,”忽然,唐君閣從外面走了進來,走到唐瑾身邊,輕輕喚着唐瑾。
可是唐瑾卻像是沒聽到唐君閣的話,甚至是沒有注意到唐君閣這個人似的,依舊自顧的與一旁冰棺說着什麼。
見自己被唐瑾無視了,唐君閣搖了搖頭,並沒有動怒,而是繼續說道:“你現在這樣有什麼用嗎?你這樣就能讓她復活麼?”
這回,唐瑾終於將目光看向了唐君閣,聲音中已經完全沒有了剛纔的瘋癲:“爺爺,絮兒她,還能復活麼?”
“不能。”唐君閣搖了搖頭,想都沒想說就道:“你當讓人死而復活是那麼容易的麼?再說,只怕她的魂魄現在已經進入輪迴,轉世不知道哪個世界去了。”
唐君閣的否定,讓唐瑾的目光再次黯淡了下來,身子靠在那冰棺上,神色之間帶着一股追憶。
唐君閣皺了皺眉,看着唐瑾,接着說道:“但是,我想讓你清楚,你變成現在這樣,到底是因爲什麼?你在堅持什麼?你心中,堅守的是這個柳絮,還是你自己,你最好考慮清楚了。”
唐瑾並沒有答話,而是將疑的惑目光看向唐君閣。
“柳絮的靈魂已經轉世了,你把她的屍體留在這有什麼用?你,只不過是想騙過你自己罷了。”唐君閣盯着唐瑾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皺了皺眉頭,唐瑾看了看一旁冰棺裡的柳絮,又看了看唐君閣,有些失神的呢喃道:“騙過自己?我只是,爲了騙過自己?是啊,騙過自己。我只是想騙過自己……”
曾經與柳絮在一起的一幕幕不斷在唐瑾腦海中劃過,唐瑾時而笑,時而哭,時而悲,時而喜,已經完全陷入到了自己的幻想當中。
心魔!
唐君閣緊盯着唐瑾,知道唐瑾這是陷入到自己的心魔當中了。至於能不能打敗自己的心魔,就要看唐瑾自己了。
如果不能拜託這個魔障,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什麼來,等到以後,緊要關頭的時候,那必定會是對唐瑾的致命一擊!
所以唐君閣藉着這一次機會,特意用話引出了唐瑾的心魔,就是希望唐瑾這一次能夠一舉打敗自己的心魔。
此時,唐瑾雙目失神渙散,氣海丹田當中的元嬰也是緊閉着雙眼,眉頭緊皺,渾身黑氣籠罩。
是成是敗,就看唐瑾自身的意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