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便試着說服了每天給她送飯的婆子,告知自己的身份,說只要是自己逃出去,定然會重重的酬謝她。
那婆子聽進去了,連着兩天沒在碗裡下藥,她恢復了力氣之後,立刻就抓住機會跑了出來。
清風樓的守衛很多,她根本就不可能無聲無息的跑出來,再則,她身上的銀子又被人搜刮乾淨了,沒有銀子出去,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所以,她就照着婆子跟她出的主意,一路打上三樓,想掠了頭牌姑娘當人質。
沒想到她的運氣竟然這麼好。
一來就遇到花魁出門。
可她還沒開心幾分,就有兩把刀同時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厲儀芳的心頓時就跌入了冰窟。
“放開心慈姑娘!”
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是秦凡的侍衛。
厲儀芳那裡敢放,要是放了手中的人,這清風樓還不知道要怎麼收拾她呢!
不用想,那下場都很慘。
她就是死也不要淪爲男人們的玩物。
“不放,要麼你們殺了我,不過,我也會同時要了她的命!”說完,她手上一用力,心慈白皙的脖子上立刻就有一抹血色溢出。
心慈又疼又怕,可又不敢開口尖叫,只哀求:“求兩位爺救我!求媽媽救我!
媽媽就答應這位姑娘的請求吧,要不,要不心慈就只能下輩子再孝敬媽媽了!”
老鴇子自是嚇得雙腿發軟,可她那裡敢答應,萬一這小賤蹄子說話不算咋整?
“銀子,馬匹我都給你,但是心慈你不能帶走!”笑話,花魁能讓她帶走麼?
這小賤蹄子手上又有點兒功夫,心慈那裡掙得過她,等出了這九江城,她萬一把心慈給殺了,亦或者是轉手賣了,她就賠了花魁又折銀子!
“不行!”厲儀芳梗着脖子道,絲毫不懼脖子上傳來的疼意。
反正她就是死也不會留下來當女支的!
“今天,要麼是我帶着花魁走,要麼就是我和這位嬌滴滴的搖錢樹都死在這裡!
我爹可是兩府都司,平西大將軍厲德春!
樓下的人都給本姑娘聽着,你們誰能去九江府給我爹報信,說我被清風樓害死了,我爹定然會重賞的!”
衆人:……
老鴇:……
兩位用刀駕着她的侍衛:……
這姑娘腦子不好使吧?
難道不知道他們正跟九江府打仗的麼?
兩邊兒都戒嚴了!
再者,即便是沒有打仗,誰敢上門去說:嘿,你閨女淪落風塵,被青樓的人給弄死了?
這不是找死麼?
什麼報酬?
被人殺人滅口瞭然後多燒些紙錢?
還是被當成瘋子給亂棍子打死直接扔亂葬崗?
厲儀芳的話音一落,整個清風樓就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厲儀芳還以爲是她亮出她爹的名號將這幫人給震住了,就像她之前說服那個老婆子一樣。
兩名秦凡的侍衛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就問道:“你真的是厲德春的女兒?”
厲儀芳傲然道:“是啊!你若是能護送我回靜安府,我爹一定會重重有賞的!”
侍衛道:“口說無憑,萬一到了靜安府,你不認了,或者是又倒打一耙子,說是我們挾持了你我們兩兄弟走哪兒哭去?
還有,萬一你說的是假的呢?
你不是厲將軍的女兒呢?”
這可是她的機會!
厲儀芳怎麼能放過?
她慌忙道:“那你們說怎麼辦?”
侍衛道:“簡單,你修書一封,我們幫你找人送到厲將軍手中。
然後我們將你帶出這裡,找個地方給你住,等厲將軍來接人!”
另外一人道:“對,這樣要穩妥一些,不過你信裡可要寫清楚,讓厲將軍帶兩千兩銀子來接你!
你也是清風樓花銀子買的,清風樓也不能白花銀子!
我們兄弟兩個擔了這麼大的風險,也是要報酬的。
而且,是你說的有重謝!”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像是生怕白忙活一場,得不到好處一樣。
“才兩千兩!小意思而已!成,我這就寫信!”
老鴇是個有眼色的,那位秦爺出手可是闊綽的很,他的手下怎麼能看上兩千兩銀子。
他們不過是在哄騙這小賤人而已。
“你們都是死人啊,趕緊的伺候筆墨!”
“是!媽媽!”
老鴇子一吼,下面的人忙應下,很快就將筆墨紙硯給拿了過來。
下人討好的笑着:“姑娘,請吧!”
那兩名侍衛也看着厲儀芳道:“姑娘,寫吧。”
厲儀芳咬着脣猶豫了片刻,終於鬆開了心慈,清風樓的人忙攙扶着心慈跑沒影兒了,老鴇等人心下就鬆了口氣。
“給我……”老鴇剛開口想讓自己的人拿下厲儀芳,就被兩名侍衛一道銳利的目光給制止了。
“這是一百兩銀子,以後這姑娘就跟你們清風樓沒有任何關係了。”
厲儀芳寫完了信之後,兩名侍衛看了看,就將信收了起來,然後扔給老鴇一張銀票,就直接帶着厲儀芳出了清風樓。
他們將厲儀芳安置在王府一角的小院落裡,叮囑她:“姑娘,沒有弄清楚你的身份之前,委屈你就住在這裡,別到處亂走!”
厲儀芳忙點頭:“放心吧,我不會亂走的!你們將信送到了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了。
到時候別說兩千兩了,就是五千兩,一萬兩,我爹孃也會給的!”
兩名侍衛很是無語的對視一眼,感情這妞還嫌棄他們開價開少了?
“咳咳,姑娘,我們兄弟兩言而有信,說要兩千兩就只要兩千兩!”
“你們真是好人!現在的世道,講信用的人可是不多了!”
你還知道講信用的人不多啊!
“姑娘,我們就不打擾了,這院子裡有小廚房,也有伺候的人,你要是想吃什麼,或者是想用什麼就只管吩咐下去。
只是別太貴了,我們兄弟兩個可沒多少銀子!”
“你們放心吧,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好不容易遇到有人願意把她給救了出來,她可不能恩將仇報!
兩名侍衛從院子裡出來,都深深的吸了口氣,就這姑娘這蠢性子,不被賣了纔是怪事。
他們安頓好了厲儀芳,就忙去跟秦凡回稟。
秦凡剛派人去查厲儀芳的事兒。
他這個人向來謹慎,跟厲德春開戰,是派人潛伏進靜安府找了厲德春一家人的畫像回來。
故而,他瞧見厲儀芳出現在清風樓,幾乎立刻就認出了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