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培文一怔,他極度震驚的看着楚羿:“你……你派人監視你母親?”
楚羿冷笑道:“一個忽然冒出來的女人說是我的母親,我多個心眼難道不對麼?
父親,若是我的心眼兒不多,恐怕活不到現在。”
楚培文想起自己瘋傻時楚羿的遭遇,忽然就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到底……都是他做的孽!
“好,我回去看!”
他說完就起身往外走。
“父親!”楚羿叫住了他。
楚培文駐足,就聽到楚羿的冷漠至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父親準備就這麼出去麼?讓外頭的人瞧着,您來我岳父家找打?”
楚培文被兒子嘲諷得羞愧的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心裡又很是傷心,這就是自己的兒子……對自己的態度連陌生人都不如。
雲嬌忙道:“父親,我派馬車送您回去,您……您先去洗漱一下吧,我這裡有上好的消腫藥……來喜,你趕緊帶侯爺去洗漱。”
來喜忙應下,然後就去請楚培文,楚培文並不認爲雲嬌是在關心他,對雲嬌半分感激都沒有。
在他心裡,雲嬌是怕雲家被說閒話。
不過他到底是還是跟着來喜去了,等於默認了雲嬌的安排。
他到底還是知道,楚羿好,楚家纔好。
到底還知道楚羿是他兒子,是他唯一的嫡子!
到了王府,他直奔小兩口的房間,下人們也不敢攔着,只跟了進去,心裡去是嘀咕,老公公去兒媳婦的房間做什麼。
楚培文這會兒滿腦子都是楚羿的話,那裡能管到那麼多。
恰巧院子外頭來了人,是應楚羿的命令送東西到院子裡來的商人。
楚培文在屋子裡面翻翻找找,她們自然不敢進去,只守在外頭。
可是不一會兒,卻聽到裡面有下人尖叫:“血小鬼!”
“詛咒王妃的……”
血小鬼,是巫術詛咒的一種,就是將要人的生辰八字寫在小人身上,再將小人用剛出生的小兒心頭血泡了。
然後藏在這個人的牀下,這樣,此人睡覺的時候就會被小鬼纏得不得安寧,最終患上失心瘋然後自殺,亦或者是直接被噩夢嚇死。
那幾個商婦聞言都要嚇死了,怎麼辦,萬一被殺人滅口了怎麼辦?
這個時候,就見怒氣滔天的楚培文手裡抓着一個血娃娃就從屋裡衝了出來。
等楚培文走了,幾個婦人留下東西,慌忙離開王府。
天哪,怪不得王爺王妃不肯回府呢,一定是知道府裡有人要害王妃!
大家都冤枉王妃了!
現在王妃肚子裡懷着王爺的子嗣,可馬虎不得。
楚培文根本不知道這一幕被兩個外人給看了去,實際上這也是楚羿算準了的,人是楚羿故意安排的,要不然,外頭的商人怎麼能進主院?
實際上,回來就去雲家住,不回王府,甚至消息都不往王府送,這都是楚羿故意的。
他就是要等楚培文或者是柳氏沉不住氣找上門來,再將此事挑破。
他馬上就要去麟州了,不把家裡的事情解決了,他不放心。
楚培文怒氣衝衝的進了柳氏的院子,進了她的臥房,還從她的枕頭底下翻出一個扎着針的小人來。
這個時候柳氏正好起牀,因着有人來拜訪她。
她追着楚培文罵:“你發什麼瘋,給我滾出去!”
楚培文卻將手中的血小鬼和小人扔到她面前:“說,是不是你乾的!”
他紅着眼,像一匹受傷的猛獸。
柳氏不屑的撇了眼掉在地上的血娃娃,冷漠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過是一個詛咒雲嬌那個賤人的血娃娃,一個扎她的小人,值得你這樣?”
“你……”楚培文震驚的看着她,像是不認識她了一樣。
“雲嬌千不好萬不好,那也是你兒子的老婆,肚子裡懷着你的孫子!
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對她行如此巫蠱之術?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阿君麼?”
柳氏冷笑:“你認識的阿君早在二十幾年前就死了!是你親手害死的,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柳氏的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一雙眼浮現着濃濃的恨意。
“楚培文,你有什麼資格來指着我惡毒?
你當年娶我的時候是怎麼發誓的?
可後來呢?
轉眼就要納別的女人進府?
害得我跟兒子骨肉分離二十年!
害得兒子拿我當外人,萬般防備!
我詛咒雲嬌怎麼了?
不是她,我的兒子會對我冷冰冰的?
不是她,我的兒子會待我連陌生人都不如?
孩子?
孫子?
有什麼了不起?
沒了雲嬌霸佔着我兒子,我兒子就會娶更多的女人,三妻四妾,誰不能給他生一堆子女?
啊!
你說啊!”
她咄咄逼人,楚培文步步退讓。
楚培文覺得自己心疼的都無法呼吸了,他無力反駁柳君的話,心裡難受極了。
柳氏繼續嘲笑他:“懦夫!就你這樣的,也不知道怎麼把仗打贏了的,想來每次你遇到的都是慫貨吧!”
楚培文閉上了眼睛,半響才睜開,道:“是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
說完,他失魂落魄的從地上撿起血娃娃和扎針的小人,然後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來拜訪柳氏的夫人剛好就在門外,把裡面的爭執聽得真真切切。
她又見到楚培文捏着兩個小人出來,臉頓時就嚇白了,那裡還有心思去見柳氏,慌忙告辭離開了。
而在楚培文走後,柳氏也再沒了威風,整個人像抽空了力氣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怎麼辦?
該怎麼辦?
以兒子對那女人的在意,知道了這件事……一定不會再認自己了。
她要想辦法……她要想辦法……
楚培文,都是他,是他壞自己的事兒!
可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這些動作的?
要知道,血小鬼,她在一個月前就偷偷的放到了雲嬌的牀下。
以她的身手,加上兩人不在王府這段時間,看着主院的人很少……根本就不可能被發現。
柳氏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更着急的是什麼樣化解這件事。
證據確鑿,抵賴的話……楚羿肯定會相信楚培文,不會相信她,而且王府這麼多人看着,她就算是讓楚培文閉嘴,也不可能讓王府上下所有的人閉嘴……
她不能失去兒子,不能!
墨門已經沒有了,要是她還失去這個做鎮遼王的兒子,那她真的就什麼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