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過了十分鐘,又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當地震般的鳴動結束時,紀洛又等了一會兒,確認一切已經結束之後,他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可真是……要人老命了啊。”
紀洛看了眼熟睡中的安雨槿,確認她沒有因爲剛纔的震盪而傷勢加重,這纔將少女抱了起來,放到了更加鬆軟的牀褥上。
紀洛也不知道,日冕晝火·酒聲歌和空明火·陸詞的戰鬥,是不是已經結束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看着周圍滿目瘡痍的慘狀,再一次對境武者所掌握的力量驚駭不已——
Ⅰ青銅階·境武者,可以算是身體各項屬性特別強大的普通人。
Ⅱ黑鐵階·境武者,他的單體作戰能力比較強,但本身的破壞力並算不高。
Ⅲ藍鋼階·境武者,已經掌握了源力的遠程攻擊和範圍毀傷,開始小範圍威脅公衆安全。
Ⅳ白銀階·境武者,由於【禍骸】的效果,這個階位的境武者,開始脫離了‘人類’的概念,有着讓一個區域徹底崩毀的能力。
Ⅴ亞金階·境武者,紀洛還沒有接觸過這個階位的人,但據江櫻落說,Ⅴ亞金階的境武者,已經徹底超越了‘人類’的概念,原本針對‘人類’製造的東西基本全部無效,基本上來說應該就是一個生物本身的極限了。
Ⅵ黃金階·境武者,在也就是造成眼下狀況的存在,江櫻落所知道也並的不多,但是肯定已經不能用‘生物’去形容了,稱之爲‘生靈’更加合適。
從‘生命進化’的角度上來說,Ⅵ黃金階的境武者本不應該存在,但卻又確確實實地存在着,這個謎團人類至今無法解開。
·“Ⅵ黃金階境武者,那已經是超越人類想象的等級了,全力動起手來,那就是一場小型的天災,多半個城市都會變成廢墟,存不下什麼東西。”
在聽到江櫻落說這句話的時候,紀洛還不太明白其中的意義,可是看着眼前彷彿大地震過後一般的場面,紀洛終於體會到了,那簡單形容詞背後的恐怖。
“通訊,徹底斷了啊。”
紀洛嘗試着聯絡江櫻落,卻發現信號半點都沒有。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通訊斷掉之前,江櫻落把一份資料傳給了紀洛。
“日冕晝火……酒聲歌,嗜酒如命,喜歡賭.博,但是運氣很差,總是輸,不過她武力值過高,再加上賴賬很有一手,基本上從來不虧,十足的大惡人一個……”
紀洛看着酒聲歌的資料,他很難把這樣一個人,和嶽省的十一局總長聯繫在一起。畢竟,這個位置上的人,是除了嶽省總督之外,權力第三的人——可你看看這人設,真的沒問題嗎?
“喜歡打架,尤其擅長把人烤成三分熟……兼任【嶽省境武學院】的院長,但是通常不幹人事,以暴打天才學生爲樂…”
讀到這裡,紀洛自己都感覺辣眼睛了,酒聲歌也太惡趣味了吧!這貨的資料上都明晃晃的寫上了:‘通常不幹人事’,可想而知,這個性格惡劣的院長,整天都在瞎搞着什麼。
“幸好我從沒打算去考嶽省境武學院,昭京大學……應該不會是這樣的院長吧。”
紀洛早已經訂好了大學的目標,因爲蘇祈顏會去昭京大學上學,所以他肯定也要去。現在看來,他的選擇沒有任何問題。
資料很短,到這裡就結束了,紀洛又仔細看了一遍之後,便放下了酒聲歌的事情,轉而開始思考返回酒店的事宜——
距離地震般的源力對轟,已經過了將近二十分鐘,遍體鱗傷的城市中,已經重新有了聲音,紀洛又等了一會兒,在確認周圍沒有漆黑業火和十一局的人後,他轉頭看了眼牀上熟睡的安雨槿,翻身離開了醫院……
這一天發生的一切,可謂是幾經波折,但紀洛想做的、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此時此刻,無論未來將會如何,紀洛都必須馬上返回酒店,繼續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安安靜靜地,等待這一切畫上句號。
“……”
“……”
“……”
在紀洛離開許久之後,躺在牀上裝睡的安雨槿,終於慢慢張開了眼睛,她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間,慢慢撐着身體,從牀上坐了起來。
靠着那瓶神奇的生命藥水,她原本已經危及生命的傷勢,已經奇蹟般地回到了安全線。之後,她雖然一直昏迷不醒,但也只是一種身體的自我保護。
剛剛,酒聲歌和陸詞交手時的巨大源力波動,將她從沉睡中驚醒,因爲察覺到了無極劍聖·易的存在,她便假裝仍然昏迷,試圖收集一些信息。
“昭京大學……”
安雨槿畢竟是在爆炸之後才甦醒的,她雖然聽到了一些無極劍聖·易的自言自語,但是並沒有能確認他身份的信息。
不過,安雨槿倒是可以確定,在那身純白的機械動力裝甲中,是一個和她差不多的少年,而他——今年正打算考入昭京大學。
“和我同歲,竟然能有那樣的劍光。”
說實話,安雨槿對自己的槍術還是蠻自信的,可是這個時候,她回憶着那抹不可匹敵的劍影,心中竟然不自覺得升起了畏懼。
那個無極劍聖·易,毫無疑問的——比她要強得多。
能直接以Ⅲ藍鋼階巔峰的力量,斬殺一個Ⅳ白銀階中位的境武者,而且這個人還不是普通的境武者——是漆黑業火中有名有姓的三十七明火!
能做到這種程度,還擁有那樣神奇的藥劑,這個都市傳說中的無極劍聖,真的跟謎一樣。
“我還差得遠呢。也許……應該改變之前的計劃了。”
安雨槿腦中思考着今後的出路,稍稍休息了片刻之後,她從病牀上爬了起來。
窗外,日暮中的陽光,有種說不出的溫柔,大戰之後的城市,滿目瘡痍,傾塌的樓房四處散落,一片狼藉,無數傷者的哀鳴,逐漸低微……
薄暮中,在天空盤旋的直升機上,開始陸續有人跳下,活着的人開始自救,渾身是傷的爬了出來,施救的人來回奔走,呼喊着廢墟下熟人的名字。隱約間,有孩童的哭泣聲傳來,在昏黃的日光下被染了色,飄蕩悠遠……
靜謐中,少女凝視着眼前的一切,抿着嘴脣,忍住了淚水,她扒住窗沿,翻身跳下了低矮的樓層,一瘸一拐地,加入了救援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