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提凝視這道人許久,忽然長嘆一聲:“誅仙四劍,果然名不虛傳。”
一語方落,準提肋下的道袍忽然多出幾道細細的劍痕來,雖不曾傷及肌膚,卻也將那道袍劃破……另外,或許是通天教主手下留情也未可知。
通天教主卻先是跟秦嵐點了點頭打過招呼,這纔回頭說道:“久聞極樂世界清淨之名,道友爲何今日自降身階,竟然會爲難我這三個徒弟後生。”
準提答道:“道友三位高徒設下奇陣,拿我數位門人,故而不得不前來解救,還請道友行一方便,釋我門人。”
其實準提心中也是暗暗發苦,西方教暗助犬戎東侵之事已經籌劃了多年,而且派出的是座下最得意的弟子不動明王,使之早在幾年前天機紊亂之時便潛入犬戎,精心謀算一切。這本是一件十分隱秘之事,原本在準提算計中,別說佔領全境,至少也能攻破五關,打入朝歌方纔顯露,可是不知是什麼原因,黃飛虎一敗,這個大商天子就御駕親征,而且身邊能人無數,居然這麼快就被識破了西方教的企圖。
帝釋天,摩呼羅迦,夜叉王都在戰鬥中被殺,修羅王又被擒,所以他準提不得不親自來此坐鎮,也是心痛不已,本待這一仗結束後,便召回大部分弟子,只留一兩名在犬戎謀劃,以免遭受損失,同時還要多招收諸如馬元這樣地中土之士,補充和壯大西方教的力量。哪知如今情勢有變。對方這奇陣無比厲害,連拿龍、與不動明王幾人,西方教的精英一下子去了將近一半之多,於是準提不得不出面了。
因爲西方教不比中土這般人才濟濟。八部衆與五大明王就是教中的支柱,根本再也經受不起任何損耗,卻不想會對上通天教主,這也代表西方教從現在開始走上了前臺,野心更是爲所有人所知。
聖人地力量太過強大,一般普通的爭鬥中都是全力壓制自己的力量,這是爲了不殃及無辜,所以剛纔七寶妙樹與誅仙四劍對峙時。威勢甚至還不如之前那些仙人的打鬥。若一方偶爾失機,當會收手,不再持續,因此。在將準提的道袍劃破後,通天教主也沒有再行追擊。當然,如果是聖人動了真怒,不顧一切地展開力量動手的話,後果是不堪設想的。只怕連整個星球上的生物都會受到可怕的波及。
通天教主聽準提道人的此言。不動聲色地說道:“道友此言差矣!西方教自稱極樂之鄉,不涉塵世,卻暗中相助犬戎,意欲圖謀中土。端地好生算計!你那西方教義中曾有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之說。如今,既已妄動。殺劫之中自是難逃劫數,又怎可得釋?”
準提道人不料通天教主一口回絕。口氣無比堅決,皺眉道:“道友當真不肯放過這幾人?”
通天教主冷笑道:“教主自是深謀遠慮,敢問你可曾想過要放過我那些門下弟子?”
此言一出,饒是準提道人心計深沉,喜怒不形於色,也不由面色大變……剛纔他正是欲出手做掉秦嵐,順便把他身後的三霄也一併除去。
通天教主見準提道人不語,又道:“自我等簽下封神榜,一切都是命數使然,貧道出現並非是干預天數,如今西方教弟子陷落這九曲黃河陣中,亦是命中註定,莫非道友想逆轉命數不成?”
準提見好言不行,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你我都是聖人,何謂天數命數,自是心中有數。我教門人甚少,不比你門下衆多,道友何不開此方便之門,日後也好相見。”
通天道人毫不畏懼他言中隱藏地意思:“你的弟子是命,我的弟子就不是了?你西方教謀劃犬戎東侵,其意昭然若揭,我且問你,若換做你,是否會爲我截教開這方便之門?”
準提緩緩頷首,正色道:“既是道友心意已決,貧道也無話可說,只有做過一場,分個高下再說。”
通天教主哈哈一笑:“道友既然有此雅興,貧道自當奉陪。只是此地放不開手腳,你我何不往三十三天之外一行?”
準提一揚七寶妙樹,頷首道:“貧道正有此意。”
話一落音,兩人忽然消失不見。
“可惜。看不到這兩位聖人的巔峰對決的情景。”秦嵐擡頭看看空無一物的天空,似乎想在那裡找到三十三天外的影子。
““巔峰對決?帝辛果然好文采,”身旁傳來三霄之中老大雲霄的聲音:“混元聖人若是放開顧忌,施展神通爭鬥,有斗轉星移之力,又豈是我等凡人所能承受?若有資格觀看他們的爭鬥,本身當已達至境,
不過今日能見到西方教七寶妙樹與師尊誅仙四劍地一番對決,也是開了眼界。”
“呵呵……”秦嵐微微搖頭不語。
“帝辛,你認爲這場大戰,誰會取勝?”見到他這樣,碧霄頓時有點不服氣,連忙開口。
“依我看,那七寶妙樹雖稱神妙,卻絕非誅仙四劍地對手,那準提必敗無疑!”秦嵐輕笑回答,頓時三霄也是喜笑顏開。
果然不久,通天教主的身影出現在九曲黃河陣前,三霄連忙過來施禮。
碧霄忙問道:“師尊是否已將那可惡地準提道人趕走?”
“徒兒不得無禮,他也是混元聖人,須得好生言語。方纔在三十三天外時,他一時不查,金身被我絕仙劍斬下一臂,雖無大礙,卻自知不敵,往西邊退卻了。”通天教主說着,瞥見旁邊秦嵐拱手爲禮,“恭迎教主獲勝歸來”,不由朝遠處微微一笑,算是領了天子恭維之情。
而就在通天教主與準提道人去三十三天決鬥的這段時間裡,犬戎陣中馬元見勢不妙轉身就想要逃走,卻被碧霄看見,嫉惡如仇的碧霄深恨這叛教之人,連忙祭起金蛟剪,將其一閘兩段。這馬元平素窮兇極惡,方纔僥倖被準提道人救下,卻終究難逃金蛟剪腰斬之厄。
雲霄問道:“師尊,這些西方教徒當如何處置?”
通天教主說道:“既被混元金斗所攝,入這九曲黃河陣,便削去頂上三花,消了胸中五氣,成爲凡體,若不另施妙術重修,當永不復舊觀。西方教暗使犬戎東侵,與大商敵對,實則圖謀不小,幸得揭露。而此番正好是兩軍對陣,便可將他們交由天子處置……經此一役,西方教元氣大傷,一時無法興起波瀾。我且回碧遊宮去,你三人了結此事後,便回三仙島潛心修煉。”
雲霄領命,遲疑片刻,又問道:“師尊,如今塵世殺劫已起,敢問弟子姐妹三人今後命數如何?”
通天教主沉吟了一下,看了看秦嵐,然後嘆口氣,“我教門下,多爲應劫之人,你三姐妹也不例外。但如今天數無常,難以推測,究竟最終會如何,也不得而知。但你三人皆有情劫之象,隨緣安之罷……”
三霄聞言,心頭各自計較,躬身受教,目送通天教主離去。
未免準提道人去而復返,秦嵐當機立斷,將犬戎的國師“不動道人”梟首示衆,屍身懸掛在大營的高杆上,同時被處死的還有龍道人和迦樓羅,其實龍道人已失去了龍珠,又成凡體,殺不殺無所謂,不過秦嵐不想給準提留下任何的可趁之機。
結果西方教派來犬戎的精英之中,最終卻只剩下阿修羅王一個……而且她被秦嵐安排着親眼目睹了這一切,方知自己所有計劃都落在了這個大商天子的算計之中,見到準提敗走,阿修羅王頓時滿面血淚,心中也是一片死灰。
由於犬戎和大商是交戰地敵對雙方,所以商軍處死被俘的敵國國師是名正言順,毫無爭議,就算是準提或接引前來,也無話可說。算起來,西方教背後支持犬戎侵略大商,燒殺搶掠,原本就是理虧在先,實在要追究,也是找截教的麻煩。
而國師不動道人的死訊特別是準提的敗退對狼也先來說不啻驚天焦雷,對犬戎的士氣也是一個無比沉重的打擊。失去了最大倚仗的狼也先終於將心一橫,再一次施出自己最後的手段——毒術。
狼也先料到國師一死,商軍必會大舉攻城,當晚便在在四門附近緊急佈下毒術。只要敵軍經過這一帶,必會沾染劇毒,遍體虛弱,不出三日,必然身死。就算敵軍中有幾位道術之士不畏劇毒,但普通士卒怎能抵擋?只要能將地方大軍毒斃泰半,重創商軍的元氣,就算此戰不能勝,日後當可捲土重來。
讓狼也先意外的是,商軍並沒有立刻攻城或是叫陣,而是按兵不動,似乎在等待什麼,
就在狼也先心中着疑時,忽然傳來急報,城中軍士不知何故,渾身發熱,疼痛難耐,竟是無一倖免。狼也先聞訊大驚,暗運毒功,發覺身體果然有異,只是他修煉毒術經年,也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故而沒有明顯感覺。狼也先隱隱感覺不妙,但四門卻已被他佈下極其厲害的毒術,十日之內不可通行,就算要他本人解除毒術,也需兩日的時間。他雖有一些解藥,但遠遠不夠大軍使用,這下算是作繭自縛。
就在狼也先抓緊時間解毒,籌備大軍撤退時,噩耗再次傳來,衆將領、軍士渾身上下俱長出顆粒,莫能動履,城中煙火斷絕,狼也先大驚失色,終於明白商軍在等待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