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秦人衝的太快了,請相國暫移至後方,暫避。”
那利的親衛將領眼看着這支秦騎實在是太鋒芒了,連忙請令。
“不,怕什麼,我就在這,不動,讓弓箭手放箭,攔截他們!”那利心裡也有點慌,可此時後撤,那就太丟面子。況且,萬一讓士兵們誤以爲中軍敗了,那就更會動搖軍心。
“請相國穿上鎧甲!”
親衛將領把自己的鎧甲解下,可是那利那肥豬一樣的身材,哪裡套的下他的鎧甲,系都沒法系,就連他的頭盔都戴不上去。
那利有些惱,一把將盔甲扔在地上。
“本相豈需要這些,秦人不過幾百騎,焉能近我身,退下。”
一隊隊的步弓手被匆匆調集過來。
可是許和尚他們這時卻已經極速衝鋒,戰馬飆到極致,沒有輕騎的攔截,他們轉眼就已經衝到了陣前。
許和尚看着那面高高揚起的龜茲大旗,直接就奔着去了。
龜茲人還在調集弓箭手。
少數弓箭手就位,開始拉弓放箭,可箭雨稀落,許和尚他們舉着盾牌,無視箭雨。
盾牌和鎧甲擋下了少數命中的箭支,只有少數巡騎受了點傷。
“長矛手,長矛手!”
陣前的龜茲將軍們已經慌了,這個時候他們也清楚,弓箭手沒法集結到位攔截了,他們想要喊長矛手結長矛陣攔截,但爲時已晚。
四百巡騎帶着隆隆蹄聲,揚起漫天灰塵,已經直接撞了過來。
沒有拒馬,沒有槍陣。
擋在他們鐵蹄前的只有稀薄的弓箭手們,這些弓箭手大多隻有皮甲,眼看着騎兵滾滾而來,嚇的慌忙散開。
跑的遲的,直接被鐵騎撞飛,被鐵蹄踏碎。
許和尚盯着那面高高的大旗,橫衝直撞。
猶如虎入羊羣。
龜茲步兵雖有萬人,可此時連綿幾裡,混亂無匹,根本來不及調動。
一路上,龜茲步兵人仰馬翻。
此時還有許多弓箭手還按剛纔的調令趕過來,結果反而把後面的其它長矛手等堵住了路,一時間,龜茲人雞飛狗跳。
沒有軍陣的輕步兵,永遠不是騎兵的對手。
許和尚他們抓住了龜茲人的輕敵,抓住了那片刻的戰機,一路殺來,毫不遲疑。
那利現在後悔了,看着越來越近的秦騎,他雙腿戰戰。當了龜茲十幾年的太上王,作威作福慣了,甚至在先王時,他就與太子妃通姦,此事龜茲宮廷人人皆知,可國王父子敢怒不敢言。
但現在,秦人可不會跟他客氣。
“攔住他們,攔住他們!”
“騎兵呢,我的騎兵呢。”
親衛將領此時很想罵他,你不是說騎兵是詐敗嗎,可怎麼詐敗的沒了影了。若是有騎兵過來糾纏一下,步兵完全還能夠來的及列陣攔截的。
可是現在,秦人已經突進來了,一路上,龜茲兵根本不敢交戰,到處逃竄躲避。
秦騎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囂張無比。
“相國,請先後撤,到後方重整兵馬再戰。”
那利這下不堅持了,只得點頭。
幾名士兵連忙上前扶起那利,扶他上馬車。可他太胖,走起來太慢,走了幾步心太慌,結果還摔了一跤,三百多斤重的大胖子,兩名親兵一時還扶不起。
這一耽誤。
秦騎已經又殺近了許多。
那利剛被扶起來,旗手卻已經扛着帥旗跑遠了。
帥旗後撤,四周的龜茲兵,更加是急忙後撤。
偏偏還有人這個時候亂上加亂,高喊什麼國相中箭倒地了,敗了敗了什麼的。
龜茲兵紛紛調頭而逃,且如瘟疫一般迅速擴散到全軍,一萬步兵都在跑。
那利的帥旗擠在敗逃的軍中,一路向後撤。
那利和他的親兵,卻反而被堵在後面無法過去。
偏偏那利還要坐馬車,這到處是人爭相逃命,馬車越發的走不動了。
“來了來了,秦騎來了。”
許和尚本來是盯着那帥旗衝殺的,結果衝了一陣,發現一大羣身披鐵甲,裝備極好的龜茲兵,護着一輛華貴的馬車蝸牛一般的跟在後面挪動。
他馬上就覺得這裡有問題了。
許和尚縱馬衝過來,那利的親兵們連忙以弓弩迎接,幾名巡騎防備不齊中箭落馬。
“孃的!”
許和尚這下越不肯放過這馬車。
吼叫連連,一半的巡騎繼續追擊,一半隨他來攻這支車隊。
片刻之後,護衛着那利的鐵甲親兵被殺散,那利的馬車廂也被幾名巡騎拿鐵鉤扯散。
三百多斤的那利,如一頭大肥豬一樣坐在馬車裡,車廂裡,甚至還有四名美貌的胡姬。
兩支鐵鉤甩了過來,扯住那利,巡騎調轉馬頭拖扯,那利慘叫着被拖下馬車,在地上鬼哭狼嚎。
“我是尊貴的藍突厥,我是龜茲國相,你們不能這樣待我!”
那利喊的是漢話。
許和尚聽懂了。
上前。
“有何證明?”
長槊指着那利鼻尖,那上面還沾染着新鮮的血跡,甚至混着些白色的東西,一想到那可能是人腦之類的,那利忍不住嘔吐起來。
“證明!”
許和尚直接喝問。
那利揚起自己肥碩粗短的手,胡蘿蔔一樣的手指上,有一隻明晃晃的碩大寶石金戒,“這是我的私人印章,這可以證明。”
一名巡騎上前,直接揮刀砍斷了他的那隻手掌,然後擼下戒指遞到許和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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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利看着沒了半隻手掌,慘叫連連,如殺豬一樣。
許和尚看了看,發現戒指面有字,如一個印章,但上面的字好像是突厥文字,他自己看不懂。不過看那利那樣,還有剛纔這些護衛,以及那馬車,他倒是信了。
他又詢問了那幾名嚇的鵪鶉一樣的胡姬,她們連連點頭證明這死胖子就是那利。
“好了,既然是龜茲相國,那對他客氣點,給他包紮一下,將他送回拔換城中,其餘人,隨我繼續追擊!”
那利在那邊抱着抱掌痛哭。
許和尚繼續追擊。
龜茲軍兵敗如山倒,人爭潰敗,相互踐踏。
許和尚一路追出二十里方纔返回。
龜茲軍死傷無數,被自相踐踏死的就上千。
而許多人逃不及,便只好跪地投降,經常三五個秦騎,就追的幾百個龜茲兵無路可逃,然後棄械跪地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