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恭,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
宇文化及臉色大變,看着圍上來的士兵大喊。
可這會王仁恭哪裡理會他,羅成在自己的軍營前遇刺,箭還是從營裡射出來的,不是宇文化及下的手,難不成是他王仁恭?
他王仁恭也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生死關頭,已經顧不得宇文化及的爹是宇文述了。畢竟羅成的叔父羅藝也是宰相,羅成本身就是重臣。
“宇文化及,你好好祈禱下羅帥不會有事吧。”
劉武周拔劍在手,大聲喝令,“敢有反抗者,就地殺無赦!”
他此時認定就是宇文化及下的黑手,畢竟之前他們就已經很不實誠的騙羅成來,他覺得很對不住羅成,要不是他去騙羅成來,也不會有這事了。
“誰敢?”宇文化及一名家將大喊。
劉武週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劍斬過去。
那人揮劍抵擋,可幾下就被劉武周打落武器,然後被他橫刃拍在身上,拍倒在地,最後還被劉武週一只大腳踩在身上。
“捆起來。”
宇文化及氣的臉色鐵青,可發現這王仁恭好像來真的,這個時候,他除了大喊大叫,根本已經控制不了局勢。
此時,不但劉武周,連王仁恭在內的遼西郡兵馬,都認爲剛纔那支箭是宇文化及安排人射的。
等王仁恭把宇文化及他們都抓了起來,再派人去搜查那個刺客時,根本找不到人影,不過在一處帳後卻找到了遺棄的弓。
而經過覈對,那把弓與宇文化及手下持有的弓屬於同一批產的軍器監製式武器,最後再順騰摸瓜。
終於找到了武器的主人,確實就是宇文化及的一個手下,但是此人搜遍大營也沒找到。
人雖逃了,可證據留下了。
王仁恭指着宇文化及破口大罵,“你還想如何抵賴?”
“老子根本不知道此事!”
“是你們栽髒陷害!”
宇文化及一邊叫的兇,可一邊心裡卻覺得或許那人是他父親暗中安排的。
暗裡連叫父親連累了他,可嘴上死不承認。
這邊王仁恭拿下宇文化及,還在想着趕去安市城向羅成請罪,探望傷情。
可誰知,那邊煙塵四起。
馮孝慈已經點齊安市城中兵馬殺到。
“圍起來!”
馮孝慈馬槊一指,頓時一萬兩千遼東郡駐安市兵馬就將遼西軍營圍住,堵住了營門。
“馮將軍,你這是做什麼?”王仁恭問。
“做什麼?王仁恭,想不到你身爲羅帥麾下,卻勾結外人,假借調停之名,請大帥前來,卻讓宇文化及暗中下黑手行刺大帥,你還是人嗎?”
“馮將軍誤會,我根本不知情,更沒有勾結外人。”
“不知情?不知情你還偷偷帶着宇文化及來,你還把羅帥騙來?你騙鬼呢?”
“真的是一場誤會!”
可馮孝慈根本不理會,派兵直接圍營。
那邊劉武周直接扔下了武器,“馮將軍,我們願意配合調查刺客。”
有他帶頭,結果本就毫不知情的許多遼西兵士,也在氣勢洶洶的安市兵前扔下了武器。
反正都是自家袍澤,查一查,查清楚了就沒事了。
“謝謝兄弟們配合,王太守,現在請把兇手宇文化及交出來,還有那行刺的刺客也交出來。”
王仁恭無奈的把自己查到的情況告訴了馮孝慈,“我也沒料到那刺客跑的那麼快,尋遍全營也沒找到,至於宇文化及,我已經把他們抓起來了,現在願意交給馮將軍,我真的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
馮孝慈接過宇文化及等人,然後留下人馬守着軍營,自己帶一隊人把宇文化及押回安市城中了。
“羅成死了沒?”
路上,宇文化及問馮孝慈。
“大帥現在昏迷不醒,正在請軍醫搶救之中。”馮孝慈冷冷的說完。
入城後,宇文化及一行直接被關了起來,宇文化及更是被單獨關押,跟手下都全分開了。
坐在陰暗潮溼的地牢裡,宇文化及呆滯出神,他怎麼也沒有料到,事情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了。
不是一切都已經計劃好了,讓王仁恭把羅成騙到遼西軍的軍營,然後他突然現身,當衆宣佈聖旨,直接解除羅成兵權,然後由遼西兵護送着他過河回去,河邊還有屈突通那借來的三千兵接應。
過了河,就順利了,到時直接快馬返回關中,便再不怕羅成掀桌子了。
怎麼就出來一個刺客呢?
安市城中。
將士們憤怒萬分。
羅成遇刺的消息迅速傳播開來,而且越傳越詳細,加上馮孝慈從王仁恭那裡帶回來的消息,於是現在宇文化及派人刺殺羅成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
“羅帥帶我們剛爲朝廷打了天大的勝仗,敗高句麗十萬兵馬,奪安市重鎮,如此天大之功,朝廷居然要奪大帥之兵權!”
“那宇文化及居然因爲一點私怨,竟然敢派人刺殺大帥。”
“天理何在?”
“公道何在?
“大帥破淵蓋蘇文,以身爲餌,與弟兄們並肩奮戰,渾身十餘創,浴血奮戰,結果卻換來這等結果!”
“我們不服!”
“不服!”
一時間,羣情激昂。
旅順太守羅存孝聽到消息後,更是直接帶兵殺過來,把王仁恭的營地又包圍了。
他還公開喊道,要把宇文化及抽筋剝皮。
而隨着這些讓人憤怒的消息流傳的,還有皇帝要解除羅成之職的消息。
將士們都無法理解,朝廷爲何要這樣對待一位功臣。
當然,大家憤怒之餘,更關心的是遇刺後羅成的身體狀況。
據馮孝慈讓人傳出來的消息,大帥胸口中箭,受傷極重,不但流了許多血,而且到現在都還處於昏迷之中,幾個軍醫都束手無策,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
在這種情況下,整個遼東越來越混亂。
各軍將校們都飛馳趕來安市,無數遼東將士一面大喊着不公,一面爲大帥羅成祈禱。
若不是馮孝慈派兵死死守着宇文化及關押之處,這個傢伙早就被遼東將士們抽筋剝皮了。
羣情洶洶之下,王仁恭向皇帝寫了一封萬言奏摺,詳細道明瞭整件事情的始末,請求皇帝處置。